瘦削的身形飞旋掠闪,背朝西罗等人立定,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清秀苍白的脸,一双眸子却狰狞地闪着寒芒,在煞气中,隐藏着多少刻骨铭心的仇恨。可惜本来极为匀称的身材,此刻却少了条右臂,而让原本潇洒俊秀的一个人上去有种不协调感。这未免不是种遗憾?
“奥卡,你果然来了。”西罗身子一旋,垂剑入地,傲凛地道。
话音未落,十数条人影已经在奥卡的身后落定,只有俩个人和奥卡并肩而立,最靠右边一位.生得细高条儿,五官倒也端正,一双眼睛呈三角形,而且斜吊吊的,带着说不出的阴狠味道。另外一个是位五短身材的老人,顶着一张红通通的孩儿脸,蓄着一撮黄胡子,上去十分奇异可笑。
站在远处的慕容傲双目一亮,呵呵笑着迎了上来,“这不是奥卡将军,和莫西尼,扎拉俩位统领,几位怎么有空来这里啊?”原来那个老人叫莫西尼,和那个瘦高个扎拉都是科蒂府上府卫统领,俗话说,宰相门口三品官,这俩个人在帝都也算是知名人物。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都是科蒂府上的精锐府卫,个个都有不俗的功力。
“他怎么会在这里?”正在打量西罗等人的莫西尼怔了怔,却依旧双手一躬,笑容满面地对慕容傲道,“想不到慕容大人也在这里,我等来此是为了帮奥卡将军了却一段恩怨,慕容大人你呢?”
慕容傲长袖一摆,豪笑道,“老夫是来瞻仰钟离公子风采的。”说完,侧转脸对奥卡明知故问地道,“奥卡将军,最近身体好点了吗?这里那个和你有仇啊?”说完,还下意识的瞄了一下奥卡右臂空空的衣袖。心里也有点惆怅。本来慕容傲对奥卡是很好的,认为他是除钟离浪外将来帝都最有可能和令狐家族的令狐潇抗衡的年轻高手,不过三个月前传出他断臂的消息,今日一,果然是真的。
双目怒睁的奥卡仰天大笑,那笑声却如夜枭啼哭般阴森,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皱眉,良久才指着令狐绝等人森然地道。“就是这群低卑的野蛮人夺走了我的右臂,今天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这如何是好?”本来已决定招揽令狐绝的慕容傲双眉紧锁,心里踌躇道。毕竟明思是个等级森严的帝国,要不是帝国明令里有官府不许插手私斗的条列,光凭令狐绝等人以平民的身份重创贵族,也已经够上绞邢架了。何况他们伤的还是三殿下身边的红人奥卡。
奥卡见慕容傲抵头不语,便移出一步,对令狐绝等人的憎恶与痛恨由他那僵木的神情里强烈的露了出来,咬了咬牙,他一个字一个字对西罗等人道: “准备受死吧,野蛮人!”
西罗等人一个个肃穆岸然,躬着身,身上的真气急速运转着,眼神里露出强烈和不屈的战意,连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米兰也准备把怀里的令狐绝放下,虎目森森中蕴涵着无穷的狂意。
站在右侧的扎拉也被西罗等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收起了轻视之意,长及三尺的马刀交叉平置胸前。身后的十数个人也分立俩旁,在散发着寒意地各式兵刃下,采取了进攻之势。
慕容傲见此也只能象征性的了西罗等人一眼,退了开去,他知道这样的仇恨不是他所能调解的,弄的不好反而会得罪科蒂。其余跟上来的人也知趣的退了开去,远远的。
他们双方就站在门口这条宽大的石道上,数十道目光互相凝视着,交织着,气氛沉重而郁闷,这种情势异常可怖。“住手。”当奥卡左手轻提,准备进攻时,右侧的一条人影宛如流星般骤然的落中双方的场地中央,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在此人身上。
“钟离浪,你想干什么?”清来人的奥卡冷然道,左手好象激动似地无意识地颤抖着。钟离浪仅只略微侧了侧身,神情中,不出有丝毫紧张或是忐忑,他稳如山岳般峙立着,深邃之极,含蓄之极。摸了摸狂刀血红的刀身,落寞地道,“今天我不会让你伤他们一根寒毛,错过今日,则于我无关。”
“你凭什么?”奥卡气得浑身冷瑟如冰,长啸如泣地道。原本他以为此来就算没有人帮他,但至少都是站在他一边的,可没想到,先是慕容傲,再是钟离浪都护着那群该死的野蛮人。
“是啊,别人怕你钟离家族,钟离浪,我们――-”扎拉也低哑地道,俩只三角眼里透着无可掩饰的阴森。其实他出身在一个妓院里,要不是机缘巧合,练了一身的武技,此时恐怕还是个妓院里的下等龟公,所以他对一出生就有好家世的人特别的反感,以至钟离浪一搭腔,他就忍不住挑衅道,
“那你就试试。”钟离浪波澜不惊地道,血红的刀身在嗡嗡地颤抖中流露出特殊的孽气,让钟离浪原本英挺的脸也显地有些可怕。“你!”扎拉瞪着一双眼,喉结一上一下的抖移着,准备扑上来。
这时,从墙的俩侧跃起数十个人影,在空中几个眩目似地腾挪,已经落在西罗等人的俩边,领头的正是修斯,剀诺,和科尔。
“老大!”着软躺在米兰怀里,浑身是血已经失去知觉的令狐绝,修斯抢前一步,失措的悲呼。面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着,神色悲戚而焦急。其他的人也倒吸了一口气,一个个面容骤紧,神情悲戚,悲切的喊道,“老大。”
“老大没事。”西罗哀痛的道,眼神却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奥卡等人。修斯等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目光冷森而莹澈,有如无数把无形的利剑,凌厉的扫过奥卡等人的脸庞。尤其是科尔,见领头的是奥卡,脱口道,“是你,你们想干什么?”
其实奥卡也被突如其来的修斯等人给惊呆了,在东琳艺院,他没有见过魔犬小组,根本不知道令狐绝有这么多功夫极高的手下。虽然前几天得到消息时,也曾知道令狐绝他们的人数不少,可他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只以为是普通的佣兵。以至此时虽然满腔的愤怒,但嗓子像被什么堵塞住了一般,不能言语。
莫西尼一形式不对,钟离浪已经摆明站在敌人一边,慕容傲又态度暗昧,不由心存退意,朝奥卡使了个眼色,顺着钟离浪的话意往下说,“既然钟离公子怎么说了,那好,我们就给你一个面子,我们走。”
奥卡岂肯善罢甘休,面色耳赤地道,“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已经转身的莫西尼闻言暗怪奥卡不识事务,扭过头,压地声音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奥卡将军何必急于一时。”
奥卡脸上的青筋急速的抽动着,良久,才狠狠的一跺脚,夺门而出。于是,十数条人影宛如归鸿般长掠而起,如鸟兽般飞散。
西罗等人也不敢久留,神色戒备中匆匆出府而去。只在府门石道边的沙地上留下一排整齐的足迹。
凌云阁中,令狐绝像自一个迷蒙而绵长的梦中醒来,沉重的撑开了眼皮,但他甫始睁开,却又被窗外泄入的满室夕阳光所刺炫,宛如有千百道金针扎向他衰弱的瞳仁,使他不得不立即又将眼皮合拢。
在这间精雅的卧室中,夕阳的余晖实际上却柔和而哀凉,它洒在每一个角落里,带着一股安宁的冷清韵味,它并不强烈,但是,对已经睡了三太内的令狐绝来说、却已经太过耀亮了。
轻轻的动了一下手,一股微微的刺疼传遍了他的躯体,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浑身的虚弱感仿佛在每个神经,每个骨骼里蔓延,
静止了片刻,令狐绝又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将眼睛睁开,这时,他已能逐渐适应房中的光度了,转动一下头颈,可是,就在稍稍移扭了一点之时,一股熟悉的清香从他的身侧传来,
此时,低坐在床边,头枕床沿浅睡的慕容漪被这小小的动静给惊醒了,下意识的直起身子,那张因为疲倦而显得苍白的面容上涌起了一层激动又振奋的红晕,双目中泪波莹莹的着令狐绝,颤声道,“你醒了,谢天谢地,你真的醒了。”
令狐绝努力将出一丝微笑、发出有如蚊呐似的细弱声音,“曼丝呢,她没事吧,其他人呢?都没事吧。”
慕容漪原本晕红的脸一下子又变的刷白,她没有想到令狐绝一醒来就问那个女人,想到自己一听他受伤,马上跑过来,三天里几乎没有合眼,竟不住有些委屈,凄楚地道。“没事,大家都没事。”
令狐绝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慕容姑娘,你怎么会来的?你的样子,一定累了。”
令狐绝温柔的话更让慕容漪怨从心生,瘦伶伶的,孤单单的,怜生生的着令狐绝,她有说一个字,没有讲一句话,但却有一股令人叹塞的幽怨,令人疼煞的柔弱,令人怜惜的娇怯,。良久,才站起身来道,“我没事,修斯大哥等人也都没有好好睡觉,只是怕打扰你休息,所以一直都在院子里等。思思更是透支魔法力,刚去曼丝的房间里睡觉。”其实有一件事她没有说,她在这里照顾令狐绝,可是和修斯等人争论了很久,最后还哭了出来,才勉强争取到的。和她一起照顾的当然还有曼丝,令狐绝醒来时,曼丝刚好抱着思思去她的房间睡觉
勾动了一下嘴角,令狐绝感激的对慕容漪道: “我……睡了多久?
慕容漪忙道: “整整三天。”
吃了一惊,令狐绝怔忡的道: “三---天,这应该是我出生以来睡的最久的一次,”
话音未落,房间的门儿已被悄然推开,曼丝蹑着足进来,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有的只是满怀的忧戚。
令狐绝微弱的叫道,“曼丝。”
好象受惊般,曼丝纤弱的身影骤然的停顿了一下,秀脸上闪耀出湛然的光辉,怔怔的着在床上已经睁开眼的令狐绝,好象有很多话说,又好象一下子说不出来,只是用秋水般一对眸子不想相信似地着令狐绝,良久才激奋地道,“公子,你醒了。”
微微颔首,令狐绝欣慰地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曼丝的眼圈一下子红了,想起那日令狐绝奋不顾身的扑上来,为了挡住了要命的一击,心里好象被什么覆盖了一样,压抑着难受。想抒发出来,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化着眼泪默默。默默地流。
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变的敏感起来,慕容漪婉娩的一笑,宛如一只脱离怀抱的孤雁,抖动着纤弱的羽毛,那神情让人心碎。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已经从曼丝的神情里出了另外一种和她相同有又些不同的感情。她的感情中很大部分是zhan有,而曼丝的感情里绝大部分是付出,在zhan有和付出之间,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呢,她不知道,躺在床上的令狐绝也不知道。
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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