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绝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青年仿佛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站直身,笑了笑,双眸掠过一缕痛苦的哀意后道, “不用想了,令狐绝,你没有见过我,但她你总该认识吧?”
说完,双眸微闭,右手极其玄妙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圈,随着微翘的中指,一弧白虹掠过,凭空出现一道如水纹般的镜面,微微波动“镜像**”令狐绝心里暗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魔武双xiu已经到如此地步,竟然能不念咒语而施出5级气系魔法
令狐绝静静的着镜面,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在搞什么鬼镜面如水纹般荡起涟漪,一圈圈的波纹过后,一个熟悉的影子慢慢地浮现出来 “宇文琴”令狐绝的眼神一震,心神如遭雷击般发麻
镜面渐渐清晰,可以清四周的景象这是一间牢房,三面都是石壁,通风的木珊栏上挂着照明用的魔晶灯一身黑色魔法师袍的宇文琴盘腿坐在石床上,眼帘低垂,双手在胸口互抵,她瘦了,神情有点落寞,但那种高贵圣洁的气质却更加的醒目了,或许是正在修炼的缘故吧,她上去就像一个女神,浑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脱俗意味
令狐绝有些惘然了,整个心神被镜面上的景象给深深吸引住了,他似乎已经听到宇文琴长长的吐气声,也感受到那微翘的唇角后面隐藏的那一缕安静的笑他也笑了,同样在心里图象很快模糊了,镜面就像旋涡一样把图象给吸了进去,迅速的消失
“你到底是谁?”令狐绝的口气更加严厉,虽然他的眼角还残留着一丝黯然
冷冷地着令狐绝,那名青年依旧高傲地道, “我叫盖茨海德,是宇文小姐的仰慕者之一,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用一种沉默似地眼光打量着群情激奋的修斯等人,挽起手臂道,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令狐绝并不意外,从这个叫海德的青年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杀意不过他还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这个高傲倔强的年轻人改变了主意
海德没有理睬令狐绝,竟自顾自地侧身朝楼下走去,走了三步,快接近楼梯口的时候才稍微的停顿了一下,道, “来的路上,我听了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你是一个有趣的人,这就是我改变主意的理由”
“那你不把你的朋友带走?”令狐绝竟然对这个初次想见的海德生出了少许好感,觉得他有些地方跟自己很像
楼梯下飘来清晰的语声, “他只是一个请我吃饭的人,并不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让朋友受一点委屈的,希望你也一样,令狐绝”令狐绝当然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微微笑了笑,这也是个有趣的人
出了酒馆的大门,冷风吹醒了众人身上的酒意,方才的不快早已抛在脑后,气氛再度热烈起来,只有令狐绝等少数几个人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的担心,毕竟他们刚才得罪的是新任元帅的公子,帝国的少候
“老大,你说邪门不邪门每次来酒馆,总要和他妈谁的谁干上一架,怪了”修斯扯住走在前面的令狐绝,粗大的嗓门惊动了栖息在附近塔尖上的乌雀,扑楞楞,飘起一阵掠翅声
暂时放下心中的暗忧,令狐绝笑着回答, “那以后就别来了,省的花钱”
“别的,老大,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修斯怕再说下去,以后真的不能来酒馆,赶紧放开手,转身问跟在后面的图苏道, “你说,我们刚才喝的酒都是我们猎鹰酒坊酿的,你也有份,真的假的?”
图苏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小月的肩上,两人对视温馨地一笑后,他转过脸,脸上的温柔已经消失不见,撇着唇角回答道, “本将军从不骗人不信,你问小月,这些酒都是我们在猎鹰山庄的时候酿的你忘记了,上次我还送酒去过帝都”
修斯还是不相信,图苏这个猴性子会去酿酒,他转过脸,迷惑地着小月小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特别的温暖,说, “是这样的,修斯大哥,开始的时候,图苏确实在酒坊里帮了几天忙,不过_____”
“不过什么?”修斯伸长了脖子
“小月,别说”图苏赶紧用手挡住了小月的嘴唇,要是让修斯知道他就是因为酿的酒实在不敢恭维而被无情的开除话,他,还有的混嘛
就在两个缠着小月说和不说的时候,漆黑的街道拐角处闪出一道骑影,飞似的来到他们身边后,落下马来
“雷斯将军,怎么是你?”清来人,令狐绝有点吃惊,他知道,凭雷斯的性格,要是没有急事,是不会半夜策马急奔的
“令狐将军,我可找到你了,快,赶紧,令狐元帅,和刚来的乔大人,奥拉将军都在兵团总部等着见你”
“不会吧?这么快”令狐绝以为刚才伤乔伯的事情犯了,他那个即将上任的乔老爹找他算帐来了
“什么这么快,那么快”雷斯催促道,要知道,他刚才去了驿站,然后找到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恐怕那个性急的乔大人已经在骂娘
令狐绝忙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雷斯的脸色更难了,不无责怪地道,“令狐将军,叫我怎么说你?乔顿护短是出了名的,这个时候,你实在不应该再惹这种麻烦。”
“是吗?”令狐绝大感头疼,也有点为刚才的行为后悔了,。“先不说这个,你还是快点跟我回去复命,刺杀艾森的行动失败了,这次找你,恐怕是为了这件事。”雷斯压低声音,细心的嘱托道。
“什么?”令狐绝剧震道,要知道,暗杀这种事,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刺杀方是不会主动出击的,因为如果第一次失败了,那么第二次就会更加的困难。
“咳――――――”雷斯松了松手中的缰绳,叹道,“日蛛和夜蝠这次算栽了,一行0人,就他们两个负伤而退。”
“怎么会这样?”令狐绝追问道,他虽然没有见过日蛛和夜蝠,但令狐元帅能派这两个人去执行这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一定有绝对的把握。“是不是出了意外?”
“我们边走边说。”雷斯不敢再耽搁。令狐绝点了点头,身后的修斯和图苏就抢先一句道,“老大,我陪你去。”“好吧。”令狐绝转过身,对曼丝道,“你们先回去,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公子,你自己也小心点”曼丝虽然心里也想跟去,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一路上,雷斯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令狐绝:日蛛和夜蝠摸清情况后,在三天前的深夜动了手,地点,就选在艾森的府邸。开始,非常的顺利,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摸到了艾森的寝室外。可情况就在他们接触那扇房门后改变,一群人,就像一群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们的周围,领头的是一个脸上蒙着黑沙的女子。也就是这个女子,让这次日蛛等人几乎全军覆没,也让这次行动功亏一篑。
听完雷斯的话后,令狐绝沉默了,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次深夜叫他过来的目的。又是一个艰巨而且根本不能推辞的任务。
很快,他们来到了西方兵团的总部,这所大院来正在修整,墙壁上,回廊中,到处可见粉刷的痕迹,一些盆景也换了位置,最为醒目的是,在议事厅的门口,摆了两座狼形的石雕,意态狂野,兽味十足,确有几分横扫天下之感
就在这间议事厅外,修斯、图苏被戒备森严的守卫给拦了下来,只允许雷斯带令狐绝进去。刚进大厅,令狐绝就感受到一种压抑到近乎沉重的气氛,令狐明面朝墙站着,静静地凝视着悬挂在墙上的那张克罗城附近的地形图。奥拉将军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收于身后,一手握在腰间的剑上,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而另外一个外罩披风,腰配长剑,头顶束发冠冕的陌生人则靠窗站着,从这里去,刚好可以见他轮廓分明的左脸。
“元帅,令狐将军来了。”雷斯躬身行礼后退到一旁。“见过令狐元帅,奥拉将军。”令狐绝走前几步,施礼后,挺立如山。他故意没有向那个陌生人施礼,虽然他已经肯定这个人就是兵部侍郎乔顿。
“你来了。”令狐明微笑地转过身,他的姿态很潇洒,但声音却有点苍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帝都来的乔顿,乔大人。”
“你就是令狐绝。”乔顿边说边侧转身,映入令狐绝眼帘的是一张威严而又带有几分狂意的脸,他的眼睛很亮,而且泛着奇异的光芒,很像某种魔兽,被这种目光凝视的人,很容易产生畏惧的心理
“是,乔大人”令狐绝表面上不卑不亢地回答,
他细细地打量着令狐绝,然后转过头,笑着对站在身边的令狐明道, “我好象听什么人说过,说这个令狐绝和元帅您有几分想象,今日一见,果然此言非虚。”
“乔大人”令狐明拉长了声音喊道,他知道乔顿这样说的用意,,拂袖冷冷地道, “人有相似,名有相重,这又何足为奇我不久前还见过一个和大人非常相似的年轻人。”
乔顿的脸色微变,虽然他有南宫家族撑腰,但还是不敢太过分,要知道,百足之虫,僵而不死,更何况令狐明现在的官衔还是比他要高一级只能笑了笑,掩饰心中的不忿,道, “令狐元帅说的是,卑职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并无其他意思”说完,侧转身,面对令狐绝,笑了笑,眼光一瞥,眼神里抹过一缕比蛇芒更加狠毒的光芒。
令狐绝心如明镜,从两个人刚才的对话中已经可以出,这个新来的乔大人已经和令狐元帅势成水火。令狐明把眼光深深地落进他的双眸,表情变的既严肃又温和,正容道,“来的路上,雷斯将军已经把情况跟你说了吧,我想你也已经猜到,深夜叫你来,就是想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怎么样?有信心完成吗?”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要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令狐绝还是有点犹豫,他并不是怕,而是有点不甘,要知道完成这个任务就意味要割让红月城,解散猎鹰师团。
令狐明知道他心中的矛盾和不甘,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轻轻地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刚刚接到线报,流莱帝国已经开始行动,停留在虎牢关的大军已经兵分两路,一路开往沙狐大营,一路则直逼克罗城。要是我们不能在敌军到达之前,解决艾森,那么我们就要受到流莱帝国和克特鲁帝国的两面夹击,令狐将军,你应该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为了明思,这次行动,必须成功。”
令狐明不说还好,一说反而加重了令狐绝心里的怨气,自己和兄弟们辛辛苦苦为帝国征战,到最后,还不是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尤其是眼前这些人,口口声声为了明思帝国,却甘愿让数以万计的百姓沦为他国的奴隶。而乔伯这样的贵族子弟,神殿这样的贵族阶层却依旧随意控制别人的生死,这是什么道理?
令狐绝有点怒了,心中的对比让他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抬起眼,双眸透射出一股激奋的目光,讽刺地道,“明思?我不认识他,他还有亲人吗?他还有土地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乔顿怒了,吼道,“放肆,你竟然敢这样说话,不怕本大人先治你个叛逆之罪吗?”
令狐绝潇洒一笑,说不出的自信自负,“好啊,治了我,明思又少了一个为他买命的人。”
“你――――――” 乔顿被他灼灼的目光,迫人的气度,一步不让的言词一下子给弄闷了,停顿片刻,才清醒过来,厉声大喝,“来人那,把这个犯上的小人给我拖下去。”
“慢着。”令狐明寒脸阻止道,“乔大人,虽然令狐将军言辞有点过分,但还没有到治罪的地步,令狐将军,还不快给乔大人道歉?”
令狐绝知道应适可而止,再说下去,恐怕真地出不了这个门,躬身道歉道,“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见谅。”
“哼。”乔顿生生的吞下了这个哑巴亏。
“好了,令狐将军,你下去准备吧,明天早上就出发,记住,只许成功。”令狐明恢复了一贯的大将风度,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令狐绝只能领命,龙行虎步般退出了大厅。
厅外,夜寒如冰,冷风吹来,更觉清冷。着花圃里在风中颤抖的小花,那花瓣一瓣一瓣的,非常不舍,却又无可奈何的落下。令狐绝停了下来,心中顿生唏嘘,通过今天一连串的事情,他终于想透彻一个道理:想控制自己的命运,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绝对不用仰仗别人的鼻息,否则就像这小花一样,被风一吹,迟早凋谢。
思想坚定了,心中的忧虑就如同烟云般飘散,令狐绝感觉自己好象换了一个人似地,浑身充满了力量,“好,神殿,帝国,既然你们给我死路一条,那我也无从选择,就搏一次。”
“老大怎么回事?”不远处,见令狐绝出来,又停下的修斯心生疑窦,问旁边的图苏。
“我怎么知道,自己去问。”图苏边回答,边迎了过来,“老大,怎么样?”
令狐绝摇了摇头,露出可使任何女人迷醉的微笑,还伸了一个腰,然后歉意地道,“对不起,图苏,你们去格亚城的事情要先耽搁了,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说完,径自朝外走去,每一步都非常的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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