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在夕阳如血般的斜照残霞里,紧闭了半月之久的克罗城东门缓缓的开启,在一片“唏聿聿”长嘶声中,近百的幽灵骑兵和修斯等人在令狐绝的率领下纵骑而出,迅速向右前方的官道中驰去,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后,还有一辆黑色的四乘马车,铁蹄翻动,车轮滚飞,驾车的竟是米兰。他一身黑衣,双手紧握马缰,一双锐利的眼睛,冷酷而机警的向四周搜视,晚风中,金发乱舞,说不尽的飙野狂傲。
夕阳的余晖更凄艳了,洒上飞驰中的骑影,暮雾四起,蒙蒙散散,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令狐绝沉默地伏在烈炎背上,眉宇之间,仿佛融合了暮色的抑郁和冷漠。
烈炎不愧为圣兽,即使飞驰也异常平稳,何况现在还是小跑,可在它背上的令狐绝,却无法平静,翼天使?科特鲁帝国?红月城?这一个个他要面临的难题让他的思维陷入一个个窘境中,他迷惑的想道,“科特鲁帝国一定别有所图,但除了克罗城外,他们目前还有什么所图的呢?”
“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占领克罗城,只想巩固要塞和周边的各个小城市。”令狐绝运用自己敏锐的智慧尝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分析,但又马上自我否定道,“这不可能,要塞离科特鲁帝国最近的城市也要半个月,粮食,后勤根本跟不上,科特鲁的将领们不会蠢的梦想在援军到达后还能守住要塞。”
错综复杂的战况,交替更换的情形,让令狐绝的思绪完全的陷入了进去,此刻,他才深刻的体会要成为一代名将是多么的不容易,除了武技超群,具有领导才能,和个人魅力外,更重要的是有决战千里,运筹帷幄的智慧。想到这里,令狐绝不仅佩服起斯图特将军来,”他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令狐绝在心里描绘着,忽然,灵光一闪,一种非常大胆的假设因为斯图特这个名字而涌入了他的脑海,嘴角勾起了一丝惊诧的微笑,“可能的,上次战争让斯图特将军调离东部防线,而让流莱帝国到了进攻的曙光,于是,他们和科特鲁帝国暗暗结成联盟,由科特鲁帝国来吸引帝国的主要兵力,最好是斯图特将军,等到机会成熟,流莱帝国就趁虚而入,直攻帝都。”
令狐绝被自己的假使给完全吸引了,思绪像缺了口的河坝,智慧的光芒照亮了迷团,一切疑问都变的清晰起来,“艾森将军根本不是科特鲁帝国的人,他应该是流莱帝国按下的棋子,也是让科特鲁帝国甘心做出头鸟的基础。”
想明白这些,令狐绝的心头更加的沉重了,本来他以为科特鲁帝国进攻的重心还会是克罗城,而对红月城也不会投入太多的兵力,而现在来,为了吸引帝国的兵力,科特鲁帝国根本不会去攻占克罗城,而是会攻占所有帕米平原上的各个中小城市,无形中给帝国施加压力。
“好毒的计策。”令狐绝仿佛触电般全身一颤,可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断然下定决心,先救红月城再说。他轻轻一拍烈炎,一声高昂的嘶叫起处,这匹圣兽已放开四蹄,如泼风般狂弛而去,瞬眼间,已经和后面的马队拉开距离――――――
见烈炎发飙,紧随身后的图苏等人也抖搂精神,策马加鞭。一时间,蹄音有如骤雨密雷,始才自近处响起了,便已有如一缕黑烟,迅速移游官道的尽头。 远远去,一片骑影投进了浓浓的稠墨里。
而此时,西亚率领下的骑兵队也在暮色中艰难的朝红月城推近。天空中是漆黑一团,风吹得树梢草丛,不停的发出“簌”“蔌”轻响,脚下深浅不一的泥沼地更是因为人脚马蹄的踩压而“噗”“噗”的吐着泥泡。
所有人都闷不吭声的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他们的步速很缓慢,很小心,几乎是走一走探一探,走一步停一停,尤其是牵着的马匹,更是尽量沿着周围低垂的树,或擦动丛生的草梢前进。
夜黑了,没有星月,宛如一条黑线在草海里蜿蜒前进的队伍内已亮起了一支支的火把,跳跃的火苗带着那慑窒人心的寨悚意味,把黑夜给草海带来的狰狞都笼罩中朦胧模糊之中……
走在队伍后面的的西亚一脚高,一脚低的往前走着。现在,他已经不希望其他了,只奢望前面的路能比现在好走点,可以骑马,可以让他尽快的赶到红月城。沉默中,西亚深深了吸了口气,向走在他身后的一个人影问,“乌修,我们今天走了多远了?”
乌修谨慎的探路挪步,低声道:“大概不到0里。”
虽然自己心里也有数,可西亚还是忍不住长叹,“怎么才这么点路。”
安慰性的笑笑--那笑,却比哭还要难,乌修怨道,“是啊,那张地图也不知道怎么标的,明明说泥沼地跨度不到0里,可现在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20里了,还没有走出,真是的。”
西亚嘴角牵动着,充满了苦涩,“呵,是我疏忽了,那张地图是0年前画的,这0年来,泥沼地跨度应该会增加不少。”
西亚虽然这么说,可乌修的心里还是对那张悬挂在会议室地图充满了恨意,“回去后,老子一定把你给烧了。”
舔舔唇,西亚了天色,对乌修道,“时候不早了,你传令下去,原地休息。”
乌修点了点头,朝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骑兵做了个手势,于是,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像阴霾的天空中闪起的一道电火,穿透了浓厚的凝重,在黑暗的旷野中飘起。
而此时,在红月城的城门口,却依然人声鼎沸,灯火如昼,无数的平民从沿城而建的粗陋宽大的木制房屋内涌了出来,形色匆忙的朝红月城挤来,当然也有一部分平民趁着夜色离开了红月城。四周,猎鹰师团的士兵散布远近,虽然敌人还远在百里之外,可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个个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在沉静中流露着一股特别的紧张意味。
在高大的红月城头,一身盔甲的西素和嗒那两人并肩而立,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杆高达五丈的军旗,在夜色深沉中猎猎飘拂,那旗上锈着的巨大猎鹰更是洋溢着凶悍粗犷的韵味。
西素静静的站着,远处数十里外有一条高高隆起的山脊,脊上杂树丛生,野草密长,很像是一道天然的防堤。远眺着,西素指着那到山脊对嗒那道,“那是驮鸟岭,是从多伦城到红月城的必经之路,山道弯曲,大军难行,很适合打埋伏。”
沉吟了一下,嗒那道,“驮鸟岭地形险峻,敌军一定也会提早防范,如果在那里交战,恐怕效果不会太理想。”
“你说的不错,敌军在过驮鸟岭的时候一定会加倍小心,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在那里和他们交战。”西素微笑着,把手指移到了离驮鸟岭下俩侧,座形如龙背的山岗上,“那是巨驼岗,虽然地势平缓,山道宽阔,但如果我把整个猎鹰师团隐藏在前面最近的山脚隐蔽处,趁敌军过岭后的暂时放松,群而攻之,那么对敌军的杀伤力将是不可估量的。”
嗒那被人称为鬼狐,当然明白西素这样安排的奥妙,点了点头,却还是略有担心地道,“敌军三个师团加后勤工程兵人数已经超过三万,除非一举击溃,倘若反扑,那么后果就难测了。”
西素长长了吐了口气,眼神也变的深沉难测起来,“红月城离巨驼岗只有十里,五千猎鹰骑兵片刻就到,到那时,敌军就算反扑也是找死。”
嗒那直盯盯凝视着西素,脸色凝重如铁,“此战关系重大,西素,一切都拜托你了。”仰首向天,西素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却升起了雾一样空荡与迷蒙的薄氲,他叹息着道,“交战本来就是一场赌博,对猎人来说,筹码永远只有一次,那就是生命。嗒那,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等到老大回来。”
“令狐团长。”嗒那心念着,脸色和目光都变的柔和起来,静静地回忆着跟随令狐绝以来的每一件往事,竟有无限感慨,“是啊,为什么只有跟令狐团长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不担心失败呢?”
征求似地把目光投注到西素的脸上,却发现同样一种神情,那就是感悟和期盼――――俩人共鸣似地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同样的思念。
“阿绝。”“令狐团长。”
可还没等他们脸上的笑容消散,一支火箭拖着长长的荧芒从驮鸟岭顶飞起,尖啸着划破夜空,刚侧转身的西素目光闪亮,惊呼,“不好。”
见嗒那露出迷惑的表情,西素舔着嘴唇,急声解释道,“这是敌军入侵的信号,快。”说完,就朝环立在他们身后的士兵喊道,“有情况。”随着他的喊声,魔法警钟“铛铛”响起,整个红月城楼立刻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下,幸好现在城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后,城门关了起来。数千名猎鹰士兵从城楼下的营房内现身而出,才一出现,便密密麻麻的蜂拥奔上城楼,或者是因为刚睡醒,显的有点慌乱。
这时,剀诺率领的弓箭大队也赶了过来,他们奔跑的速度非常快;而且肃静无哗,除了脚步的落地与衣袂的原动声外;几乎没有一个人开口,三千名弓箭手散布成一大片,就这么潮水一般涌上城楼的箭垛,背身抽弓,侧身抄箭,在一双双眼睛的锐利森寒中,三点成一线。
嗒那有些兴奋的着业已奔跃过来一条黑影,大声道,“剀诺,好家伙,你们来的好快啊。”
剀诺帅气的脸上流露出残酷地笑意,他脚步轻点,几个腾跃,来到西素和嗒那的身边,急冲冲地道,“嗒副师团长,现在这个时候最适合弓箭手练夜眼,所以我旗下的士兵都还没有休息,所以来的快了点。”说完,侧转脸,对西素道,“西素,到底是怎么回事,敌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马上会有消息传来。”西素的话音刚落下,铁蹄声已经从驮鸟岭的方向远远的传了过来,蹄声很急,却不重,可以推测出来人数并不多,应该是西素派出去的哨兵。
城楼上,一张张粗矿却冷板的面孔都已经准备妥当,寂然无声的等待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厮杀。
可这会是一场厮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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