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随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张波,看得他有些发毛。他往浑身上下看了看,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发觉对方果然一直在看着他。渐渐地,他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张波是吧,卖了几次鸦片,兜里有几个钱,觉得了不起了?和本地猴子们干了几架,打赢了,很得意?”巫山往后一指:“我这里有一排人,让你那边最能打的,枪法,拳脚随便挑。不然,你也会觉得不服气。”
“阿泰你去。”张波也真还不服气,挑了一个最能打的。
不过,阿泰也还是条汉子,并没有向那些体格瘦小的瞅,把块头和他一样威猛的曹建文挑了出来。
一般地来讲,块头大的人,身手比较笨拙,曹建文却相当灵活。
他随意走了出来:“枪法还是拳脚?”
“先比枪法,后比拳脚。”
“你定规矩吧。”曹建文说着,巫山已经把腰间的驳壳枪解下来准备给他用下。
“不,”阿泰双手连摇:“步枪就好。”
两百米外,有一棵老榕树,大概六七个人合抱。在榕树上,用毛笔标注了十一片树叶。春末的暹罗,犹如中国的夏天,天气炎热,偶尔有丝丝凉风,树叶很不稳定。两人几乎同时开枪,各打下五片,最后一片,竟然同时击中,算是平手。
比试拳脚的时候,两个人都脱下了外套,露出虬劲的肌肉。阿泰是泰拳,虎虎生风。曹建文是一套小时候练到现在的太极,看上去软绵绵的,阿泰就是攻不进去。
最后阿泰急眼了,也不管什么套路,直接一个右冲拳过去。曹建文一看,闪身让过拳头,一把捏住手腕,另一只手一个炮拳,打在阿泰的胰窝上。
曹建文得理不饶人,一下又一下,拳拳打在同一个位置。
阿泰还在苦苦支撑,张波在旁边忙喝止:“够了够了,我们输了。”
开玩笑,能不认输吗?
再继续下去阿泰就要残废。
大家又坐下来,巫山拍了拍张波的肩膀,比了个八的姿势:“我们有八千虎贲,七千多支冲锋枪,两百多门大炮,五百多挺机关枪。你觉得,准备拿什么和我谈条件。连两位麻叔他们都无条件接受我们的改变,何况更有一支队伍你还没见到,那也是华人的武装。”
正说着,李开军在巫山耳边说了一句。
巫山站起来,哈哈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了。”
话音未落,巫立权在几个特种兵的护卫下,昂然而至。
经过化妆的巫立权,看上去四十多岁。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看上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天竺阿三,连巫山都差点儿没认出来。
“杨权?”张波低呼一声。
巫立权没说话,旁边的战士朝他一瞪眼,吓得张波往旁边一闪。
爷俩这两天没见着,巫立权摘下墨镜,笑望着巫山。
“小叔,不是说你们去了非洲吗?”巫山在他耳边轻声问。
“那破地方,没挑战性。”巫立权端起巫山的茶一饮而尽,李开军知机地续上水。“都去过几次了。我把徐红明派出去了。”
徐红明也是当初国家给炎黄特种兵的一员。现在,整个神龙里面的上层,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其他的都是特种兵。
看到巫山和传说中的神龙雇佣军老大杨权关系这么亲密,张波不由打了个寒噤。
“请问,您是杨权前辈吧?”张波吞了一口唾沫:“上次在这边华侨领袖们的带领下,远远见过你一眼。”
巫立权不置可否,冷然看了一眼:“你叫张波对吧,听说你是国党部队在金三角新一代的领袖?”
在一般人面前,张波还能得瑟几下。杨权是什么人?他就是金三角一带的无冕之王。
上次,他听到消息赶过去,悄悄见识神龙雇佣军的行动。
两千多暹罗土著挑衅,神龙雇佣军出动的不到一千人。从头到尾,整个战斗过程差不多半个小时,以零伤亡的代价全歼。
事实上,那批特种兵,早就兼并了不少麻家的武装力量。刚开始,是二麻兄弟觉得这些特种兵很厉害,派人过来。后来,那些人都不想回去,觉得在神龙里面过得更快活。一来二去,招收的本地华人和港岛不断过来的地下势力小弟,让神龙雇佣军成了巨无霸,
不要说地方土豪,就是政府军队,一样摧枯拉朽。
据说掸国的一个什么司令,下命令屠杀当地华人。命令刚刚下发,第二天整支部队人间蒸发,只有堆积在一起烧成炭灰一具具人形模样的灰烬,山谷里的肉香弥漫了整个掸国北部。
要论单兵作战能力和部队人数,神龙比混编旅都要强上不少。虽然现在宝岛来了不少新兵,相信以老带新,阵痛期很快就会过去。
“我就是兄弟们抬举,在杨前辈面前,哪里敢称什么领袖。”张波苦笑不已。
“阿波啊,识时务者为俊杰。”穿着富家翁模样的麻希如,巫山竟然没发觉:“我麻家今后留一部分人维护销售网络,其余的人全部并入神龙。”
事情都有人做了。这下,巫山又开始考虑起这群老兵来。。
他带着一群国党的老将军们,穿过边境,回到祖国。
王安训老人为首,每个人都在地上磕头,亲吻地上的泥土。
其实,作为中国人,这种远离故土,有家不能回的人,有这样激烈的表现,很正常。
葛旭东老人很是动情,直接喊了一声:“祖国啊,母亲,我又回到了你的怀抱!”
闻者无不潸然泪下,巫山也受到了感染。
这时候的彩云省,还是比较贫困落后。
掸国和中国的分界线,是理论上的。
掸国**和彩云南部的地盘,已经连在一起。
隔得最近的是孟喇县,巫山带着一群人,到了县城武装部。
武装部的政委谢书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这么多老军人,震了一下。
没有程控电话的日子,打电话是一种折磨。不过炎黄科技好像快攻克了这种技术,巫山心里又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武装部有部队专线,巫山也花了十多分钟,才让春城的接线员接到京师。
当时,上面说的是他可以自行拿主意。
不过,这下的轰动有点大,一千多老军人的事情,巫山不知道怎么处理。
“爷爷,我把事情处理好了。”自然是先报喜:“一千多老军人愿意解甲归田,我带回来了,滞留在孟喇呢。”
“处理好了就好,小山。”赵立生隔了一瞬才想起了刚才那句话:“什么?一千多老军人?你这孩子,这回给爷爷出难题。”
“喂?喂?”巫山气得摔话筒,电话居然断了。
又让春城军分区的转过去,那边一直占线,想来,爷爷也在打电话磋商吧。
巫山也不是很担心,毕竟祖国已经统一。
这群人和解放军之间,没有刻骨的仇恨,严格说起来,他们还是打鬼子的英雄。
一个多小时以后,京师那边的电话来了,干爷爷只说了一句:“等着吧。”
就又挂了。估计这件事情,老爷子得忙活了。
在部队里,巫山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旅长,但在孟喇,可是当之无愧的最高长官。
县团级的看到巫山,都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叫一声首长。
在后世,一个县城的旅馆宾馆里随随便便就能安排下这一千多人。
不过,改革开放,目前都还没正式下文,民生凋敝。
这下,整个孟喇县城鸡飞狗跳。
国营旅社,就是两个人一个床都只能塞下一百人不到。
谢书明和当地的县委书记一合计,让县中学和什么技校之类的全部停课,县里面的招待所,都住得满满当当的。
季春的彩云南部,已经很是炎热。巫山带着一大群国党的遗老遗少,在大街上溜达。
在十字街的时候,王安训杵着拐杖站在那里,对旁边的葛旭东说:“老葛啊,当年我记得就是在这里吧,老百姓听说我们要出国门打鬼子,争相给我们送吃的喝的。”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中国结:“当年,我留下一个中国结,给了老乡十个大洋。”
中国结看上去很是破旧,不知道他洗了多少次了。
“今天,我们站在同样的地方,这里的人很惶恐的看着我们。这说明啊,国党的军队有罪啊,估计这里的老乡在解放战争中深受其害。”
宣传,无疑是战争的手段之一。国党的宣传机构整天不是鼓吹什么共、产、共、妻吗?
**的宣传机构,自然不会为国党说好话。
反正,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今天,我们统一了祖国,那我们说的就是真理。
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老人们都有些累了。巫山刚回到武装部,谢书明过来了:“首长,司令员来了。”
我去,杨德志啊,这又是一尊大神。
小时候的课本里面,就有他写的飞夺泸定桥,对这个人不陌生,但从来没有见过本人。
一见面,杨老将军就盯着巫山看,看得巫山都不好意思。
“杨司令员,需要我怎么做。”他干咳了一声。
“想不到哦,我们最年轻的解放军指战员也有局促的时候?”年近七十的杨老将军风趣地说。
巴蜀话和湘江话,差别不是很大,巫山完全能明白他说的什么。
“将军说笑了,在您的赫赫威名面前,哪有小子得瑟的余地?”
“小家伙,叫和尚大哥一声伯伯,和我就这么生分?”
“呵呵,您要不见外就叫您杨叔叔吧。”
想不到,老狐狸过来的动机不纯,居然想把混编旅划到春城军分区。
“杨叔,我徐叔和皮将军为了争夺这支部队的所有权,可是拍了桌子的。”
“小滑头,你就说你自己愿不愿意吧。只要你愿意,和尚那边的工作我来做。”
“杨叔,如果您是我,该怎么选择?”巫山反将了一军。
老爷子一愣,随即哈哈一乐,这个话题就这么作罢。
“杨叔啊,您挨着掸国,个人感觉您对那边的支持力度不够啊。”
“还要我怎么支持?”杨老爷子气鼓鼓地:“一大群知青过去了,需要我们这些当权派干嘛啊?”
“小山不敢苟同啊。太祖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我真不知道,现在这些什么牛鬼蛇神敢和您较劲。谁敢和您对着干,直接”巫山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我那边已经把部队暂时控制住了,还需要您这边的枪支弹药的支援。”
杨德志带着一群人走了,孟喇县城又恢复了平静。
走出老远,车厢里的老兵一直在回头望着站在那里的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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