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霜背靠在门上,身子软软的坐倒在地,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房间里面,一时间无助与绝望将她紧紧笼罩。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像现在这样压抑,像现在这样痛苦,像现在这样喘不过气来。
即便是在运动场上奔跑得心脏快要爆炸开来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痛苦过。
这种痛苦像是将她整个人,都撕裂开来,挖心掏肺。
叶霜霜无助的哭泣着,她没办法联系方奕佳,更没办法将这一切告诉郝帅,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一旦知道这些,她会做出更加极端的事情来,她不希望这些事情会伤害到方奕佳,伤害到郝帅。
叶霜霜是善良的,也是柔弱的,但同样,她也是倔强的,也是叛逆的。
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不顾一切的重新回到赛场上去,甚至不顾自己的姓命。
叶霜霜哭了许久,像是也哭得累了,眼中没有了泪水,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自己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个心型的音乐盒,她拧了拧上面的发条,看着上面两个撅着身子亲嘴儿的小孩儿,听着里面传来的清脆悦耳的音乐声,双目出神发呆。
有时候人在已经失去或者即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人与事的珍贵,这一刹那叶霜霜想起了许多的事情,从这个学期开始,郝帅的一点一滴,想起他天马行空的一言一行,想起他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种种爆笑事情。
渐渐的,叶霜霜脸上的悲戚与绝望一点一点的消失,她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叶霜霜小心翼翼的将音乐盒收好,放在一旁,然后走到房门前,反锁了房门后,自己坐在桌子跟前。
她打开抽屉,取出一支笔,和一叠信纸,提笔在信纸上开始写下文字。
这是她写给郝帅的信,她不知道郝帅能不能看到,也不敢贸然的将信扔到窗外去,更不敢委托周围邻居,因为她很清楚易舒兰的手段,她不敢冒这个险。
叶霜霜落笔飞快,在信纸上倾诉着对郝帅的爱慕与情愫,很快便写了一页又一页,但是当她落下最后一笔的时候,叶霜霜回头一看信,却又觉得信中言词有些肉麻,她自己看了都面红耳赤。
叶霜霜看了一会儿,红着脸将写完的信撕得粉碎,然后又开始落笔写第二封。
这一封信却用词严谨得多,甚至在郝帅的名字后面她又加上了同学两字。
这一次叶霜霜仅仅只是对事情前后做了详细的描叙与阐述,甚至都没有用一个带感***彩的词眼,等她自己写完后,落笔一看,却又觉得通篇冷冰冰的不透一丝人气,倒显得过分的谨慎,万一让郝帅看了胡思乱想,以为自己与他生分了,那又怎么办?
可怜这花季的少女初尝恋爱滋味,因为一封信而左右为难,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叶霜霜写了一遍又一遍,撕了一封又一封,很快跟前的废纸篓中堆满了纸屑。
叶霜霜自己也不知道写了多少遍,直到叶群在门口敲门喊自己吃饭时,叶霜霜才发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叶霜霜轻轻咬着嘴唇,看着最后一页信纸,她反复思量了许久后,最终在信纸上简单的写下了两个字和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等我!
我不是一去不回,我也不是屈服于母亲的威压,我只是与母亲约定好,我听她的话,她带我去做手术,彻底治好我的病。
我只是为了想要更好的与你在一起!
郝帅,我……喜欢你!
叶霜霜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抚摸着,她内心中无言的倾诉与告白,都没有最终留在上面,少女渴望着郝帅看见这封信的时候,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
叶霜霜推开窗户,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色,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信纸帖在了窗户的外面靠墙壁处,为了怕风将信纸吹掉,她特意拿了胶带将信纸牢牢的粘在了上面。
叶霜霜粘好后,将窗户紧紧关好,将窗帘拉上,然后转身出了门,她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就要坐火车前往上海,然后坐飞机前往德国汉堡。
有钱的最大好处就是,一个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地球的一个角落到达另外一个角落。
等到第二天,方奕佳拉扯着郝帅来到狮子林叶霜霜家中的时候,这一家已经人去楼空。
但毫不知情的方奕佳依旧在劝说着郝帅:“郝帅,你别老是绷着一张死人脸,愁眉苦脸的好不好?我都跟你说了叶霜霜她肯定没事,要不然张老师怎么会说她是休学,不是退学呢?你这个人平时这么聪明,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笨呢?”
郝帅此时低垂着脑袋,整个人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缓缓走着,在一旁担忧的姚梦枕和方奕佳眼里,这个人简直就像是魂魄已经不在了体内,他的灵魂已经出窍了,只剩下一个肉壳在这里,你跟他说话,他能照做,能有反应,但是要想让他恢复到以往那个灵气四溢,嬉笑怒骂的郝帅,那却是痴心妄想。
姚梦枕也在旁边劝道:“郝帅,我觉得方奕佳说得有道理,我看有可能是叶霜霜的妈妈在从中作梗,你可能听错了什么。”
郝帅此时内心已经近乎封闭,旁人说什么,也都只是从左耳进,右耳出,他面无表情的走着,一言不发,只有在远远看到狮子林叶霜霜家中的独门独院小别墅的时候,才眼中微微出现了一丝波动。
方奕佳虽然姓子娇蛮,但她的确做不到坐视平曰里这样一个天马行空,灵气逼人的少年突然间像是变成了一个植物人似的,整天就如同行尸走肉,无论是作为班长还是作为同学,她都不能袖手不理。
因此方奕佳与姚梦枕带着郝帅来到了叶霜霜门口,两个女孩儿拉开了嗓门便一阵大喊:“叶霜霜,你出来啊!”
“易阿姨,我们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们是来道歉的!”
两人前后呼喊得嗓子都哑了,也不见房间里面有一丁点儿动静。
方奕佳气得跺足,忍不住怒道:“叶霜霜到底在搞什么?出来应一声这么难吗?”
姚梦枕干咳了一声,揉了揉自己有些冒烟的喉咙,她涩声道:“会不会不在家?”
方奕佳一愣,随即她走到旁边一家别墅,按响了上面的门铃,很快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却是一个女保姆问道:“谁呀?”
方奕佳问道:“你好,我是你隔壁家叶霜霜的同学,我想请问你知不知道叶霜霜一家在不在家啊?”
这保姆很快说道:“走啦,昨晚就走啦!开车走的,我还看到了呢!”
方奕佳顿时大失所望,她下意识的喃喃道:“真的走了啊?”
一旁的姚梦枕抢着问道:“那叶霜霜也跟他们一起走了吗?”
这保姆说道:“当然啦,你这人滑稽的来,她是女儿当然跟父母一起走啊!”
方奕佳和姚梦枕顿时大喜,转过头,便激动的对郝帅道:“听到没有,郝帅!叶霜霜她没事!”
“郝帅,喂,打起精神来,叶霜霜没事啊!”
郝帅此时眼睛一动,眼窝里面终于有了一丝人气儿,他忽然开口,涩声问道:“那她有留下什么话要你帮忙带给……我的吗?”
这保姆奇怪的问道:“没有,你是她什么人?”
郝帅顿时闭上了嘴巴,他眼珠缓缓一动,抬起头来向叶霜霜家中看去。
方奕佳见他目光中闪动着一股莫名的目光,她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刚要开口劝慰,便见一旁的姚梦枕忽然拉了她一把,朝她摇了摇头。
姚梦枕对郝帅可谓知根知底,她知道这个男生只要心思稍微开始活动一丁点儿,他所想到的事情也比普通人要强上百倍,若是他大脑活力全开,只怕地球人就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这时候正是让郝帅自我恢复的最好时机,她们若是阻拦,只怕会给郝帅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
郝帅目光盯着叶霜霜的家中好一阵,忽然间他自己迈开脚步,围着这栋别墅转了起来,他转到这栋别墅的后面,忽然间瞧见窗户外面贴着一张纸,上面像是写着什么字的时候,郝帅顿时眼睛一亮。
他手脚并用,飞快的攀爬着围墙,朝着叶霜霜家中爬去。
方奕佳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见郝帅已经跳了进去。
方奕佳唬得俏脸发白,紧张的左右看着,压低了嗓子喊道:“喂,郝帅,快点出来,让人看见了,要坐牢的!”
一旁的姚梦枕劝道:“放心放心,刚才爬进去的时候没人瞧见,我已经看过了。现在只要他不爬上去被人发现,就……”
她话没说完,便见郝帅已经爬到了二楼,偌大一个人像蜘蛛一样趴在墙壁上!
方奕佳和姚梦枕看得目瞪口呆,作声不得,两人背上冷汗嗖嗖直冒。
郝帅揭下窗户处的纸一看,便见上面写着秀气的两个字:等我!
郝帅与叶霜霜一块儿在一起做作业的次数也不算少了,自然认识这是她写的字,郝帅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中便泛起一丝光亮来,渐渐的这股光越来越明亮,他脸上的生气也越来越明显,他整个人像是瞬间从黑白单调的人物变成了丰富多彩的彩色人物。
郝帅挥着手中的信纸,朝着方奕佳和姚梦枕激动的大声喊道:“她没事,她真的没事!她心里面是有我的!”
他这一声喊,立刻引得四周的一些居民探头出来。
这一看,只吓得他们立刻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小偷啊,抓小偷啊!”
方奕佳和姚梦枕骇得连声催促:“郝帅,快跑!”
郝帅这时候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他立刻跳了下来,然后像灵猴一样翻墙而过,与姚梦枕和方奕佳三人落荒而逃,在临逃出街道前,郝帅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叶霜霜的家中,心高气傲的少年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致前后经过,他心中暗暗的发誓道:叶霜霜,我会等你的!你也要等我!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一个你妈妈都不敢正眼看我的英雄,强者!
总有一天,我要向这个世界证明,我郝帅是一个堂堂男子汉,不是下九流的小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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