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曾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瞬间袭来,打得刚刚坠入爱河的郝帅措手不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品尝爱情的甜美滋味,这一切就瞬间烟消云散。
郝帅整个人像是封闭起来了似的,一晚上在家中一句话也不说,就仿佛木头人一样,粒米不进,滴水不沾,只把邹静秋和姚梦枕急得团团转。
等到第二天,姚梦枕和邹静秋原本还担心他连课也不会去上,却瞧见郝帅一大早便起了床,他坐在床边,神情呆滞的穿着衣服,眼睛里面丝毫没有平曰里的半分灵气。
邹静秋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可她又无法陪伴郝帅前往学校,只得拉住姚梦枕叮咛她多关心照料一下郝帅。
姚梦枕自然答应,她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盯着郝帅,只等他进了教室,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方奕佳第二天再瞧见郝帅的时候,几乎不敢相认,这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男生吗?
现在的郝帅神情麻木,目光呆滞,眼珠转动的时候,仿佛死鱼眼似的,没有一丁点儿的活力,尤其是他面色阴沉,眼睛看人的时候,似乎视线中压根就没有这人,状态十分的阴森。
方奕佳虽然经常与郝帅过不去,又经常的对这个老是欺负自己,大耍流氓的家伙感到厌憎,但她现在看见郝帅这个模样,心中却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酸心疼。
方奕佳想要上前去劝慰两句,此时张登峰却走进了教室。
前一天张登峰占用了早自习的时间上语文课,今儿个一大早又再次来到了教室,以至于班上许多的学生们都下意识的拿出了语文课的教材。
可方奕佳却发现张登峰两手空空,脸色有些沉重,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果然,张登峰来到讲台上的时候,他咳嗽了一声,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便陆陆续续的消失,班上变得鸦雀无声。
张登峰目光扫了四周一眼,最终落在了郝帅和方奕佳的身上,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在这里跟大家说一个不好的消息。”
方奕佳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她目光一扫,一旁的郝帅拳头忽然间握紧,浑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四周的学生们也都纷纷好奇的交头接耳,猜测着张登峰即将说的事情。
张登峰也不急着说,只是先对方奕佳说道:“方奕佳,你坐到叶霜霜同学的座位上去,以后……你就是郝帅同学的学习搭档了。”
方奕佳耳中嗡的一声炸开,她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道:“不要,霜霜她没死,她会回来的!”
班上的学生们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叶霜霜死了?”
“不会吧?”
张登峰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干咳了一声,瞪了方奕佳一眼,微怒道:“方奕佳,你说什么呢?注意你的身份和影响!坐到郝帅旁边去!”
方奕佳眼中愣愣的流下眼泪来,呜呜的哭道:“霜霜她没事的,她会回来的。”可她嘴里面说着,手里面却在收拾着东西,坐到了郝帅同桌的座位上,捂着脸,眼泪吧嗒吧嗒的。
一旁的郝帅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登峰,那目光森森的十分渗人。
这时候班上的同学们也都七嘴八舌了起来:“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死了呢?”
“有可能啊,心脏病是有可能随时都会死的啊!”
“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叶霜霜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死呢!”
“怎么不可能,三四岁的小孩都有可能得这病死呢!”
张登峰见课堂里面乱成了一团,他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叶霜霜同学的母亲在昨晚已经申请了休学,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我希望大家不要去猜测,更不要胡乱猜测。我相信事情应该不会是最坏的情况,大家要保持镇定和冷静。”
台下的学生们这才安静了下来,只是一个个各自交流着目光,悄悄传递着纸条,一股看不见的暗流似乎在教室中悄悄涌动着。
方奕佳正伤心欲绝时,听到张登峰的这番话,心中忽然一动:休学?为什么会是休学不是退学?
方奕佳猛的抬起头来,眼睛里面放出光来,她嘴巴一张,下意识的便想询问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她却又咽了回去,心里面却暗自打定了主意。
等到了中午放学,方奕佳便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跨上她的自行车便往叶霜霜家中蹬去。
等赶到了叶霜霜家中后,方奕佳站在门口用力敲着门,大声喊道:“叶霜霜,我知道你在家,我知道你没事,你开门啊,你快开门啊!你为什么躲着我们啊,为什么连我也躲着啊!”
她像一个疯子一样在门口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引得四周不少人朝她看来。
方奕佳却恍若不见,她嘶声大喊道:“叶霜霜,你不出来,我就不走了!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个明白!!”
方奕佳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房间里面,在二楼阁楼的叶霜霜听得清楚,她用力咬着嘴唇,眼泪哗哗直流,她拉着易舒兰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妈妈,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让我去见见佳佳,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易舒兰铁青着脸,冷笑道:“想都不要想,忘记你怎么答应我的了?”
叶霜霜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随姓教给鸡尾鹦鹉的一句话,最终却让所有的事情曝光出来。
易舒兰在听到鸡尾鹦鹉喊出的这一句似像非像的“郝帅”时,顿时引起了她极大的疑心。
女儿已经和这个小赤佬进展到了这样一步了吗?
这只鸟也是他送的吗?要不然怎么会说他的名字?
是了,一定是这个小赤佬苦心积虑教会这只鸟儿说自己的名字,然后背着自己搞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是,一定是这样!
哼,真是好手段,好心机啊!
一件事情起了疑心,那很多事情都会起疑心,尤其是自己的女儿欺骗了自己一次,会不会有第二次?她会不会和其他人一起串通起来骗自己?
对于郝帅假扮医生这件事情,易舒兰心中虽然一直存疑,但是看见女儿这么开心,又这么感谢自己的份上,她下意识的选择了忽视。
但如果这些事情都与郝帅这个家伙挂钩的话,那易舒兰就无法容忍了。
而人一旦动了疑心,这份疑心就会不断的扩散扩大,直到将这个人以往的认知全部推翻。
要想戳穿郝帅的骗局,实在是太容易了。
易舒兰有了疑心后,随口到值班室前询问一句:“张幼泉医生是谁?”
于是,一切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得知一切事情真相的易舒兰勃然大怒,她是一个控制**极强的女人,不仅习惯于将老公紧紧的控制在自己手中,更习惯于紧紧的将自己的女儿也控制在自己手中,她绝对无法容忍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搞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企图把自己的女儿勾引走!
因此,易舒兰立刻当机立断,勒令叶霜霜退学,并且立刻搬家。
叶霜霜骇得魂飞魄散,她刚刚坠入爱河,哪里肯离开,可她又自觉得有欺瞒自己母亲的地方,心中有些愧疚,更怕触怒了母亲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只好苦苦哀求。
易舒兰也知道自己女儿心脏不好,身体不好,也不敢做的太过火,尤其是在叶群的劝导下,这才做出了“休学”的决定来。
易舒兰瞧着哭成泪人儿似的叶霜霜,冷冷的说道:“你不要多想了,天底下男生多得是,为什么偏偏看上这么一个小赤佬?无非就是他懂得一些好男孩儿耍不出来的手段来哄你开心!你看看你养的那只鸟儿,养了几天就死了,能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想想,这鸟儿买回来才几天,它就会说这个小赤佬的名字,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叶霜霜抬起头来,有些愤怒的大声道:“那是我教它说的!”
易舒兰冷笑道:“你现在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当然为他说话了!放心,等我带你去德国做完手术,过几个月再回来,你就会发现,其实你只是一时冲动,一时好奇,等距离让你冷静下来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对的,妈妈这是为你好!”
说着,她瞪了叶霜霜一眼,冷笑道:“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告诉你,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的一个朋友!”
说完,易舒兰怒哼一声,转身出门,将门重重的关上。
叶霜霜哭倒在门口,用力拍着门,声音呜呜的从门后透了出来,哭得人心碎欲绝。
叶群一脸难过的看了一眼易舒兰,小心翼翼的说道:“舒兰啊,这样是不是……”
易舒兰扭头怒视了自己丈夫一眼:“你说什么?你也想跟我过不去吗?”
叶群苦笑了一下,说道:“小孩子的事情,我们这样干预,是不是不太好啊?”
易舒兰冷笑道:“他们现在懂什么?荷尔蒙一发作,就不知道天南地北了!我当初就曾经被一个小赤佬骗得七荤八素,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被坑得要死要活的?”
叶群顿时闷头不说话了,他与易舒兰相识极早,当年易舒兰是东吴市这一片有名的美女,穿上旗袍后,当真便称得上是“三千吴水,五百灵地”的正宗江南女子,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
可偏偏当时易舒兰也瞧上了一个极为能说会道,又知道哄她的男子,心中认为此人是良伴可以托付终身。
最终却没料到此人却是负心郎,骗了自己的身子后便弃之如敝履,转投她人的怀抱去了。
伤心欲绝的易舒兰痛定思痛,挑选了最老实巴交的叶群,从此相夫教子,细心辅佐他的事业。
也正因为有这样一位极为精明能干的女子相助,叶群的生意才曰渐红火起来,因此易舒兰在家中的话语权极高,地位极重,她一开口说话,叶群都不敢怎么反驳,更不用说叶霜霜了。
叶群看着易舒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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