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有兵的王永树只是瞎咋胡,却并沒有打算追击,已经做到师长位置,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更上一层的四十师长方曰英,想追击手头却沒有兵,作为与皖南部队接触的第一个部队,他的三个团在之前星潭的战斗之中损失不轻,配属的一个团被打垮,而剩下的兵力又被集团军拆卸的七零八落,现在还在泾县东南山区清剿。
除了一个骑兵连,就剩下一点师部警卫兵力的方曰英想要追击,却是有心无力,七十九师几个主官耍滑头,除了一个什么事情都不管的参谋长,正副师长无一在位,剩下的一个团长,因为分属两个建制,上峰又沒有让这个团归属自己指挥,自己并无指挥权。
按照[***]的惯例,不同建制的部队在沒有明确的命令之前,自己也指挥不动,无奈之下,手头现在除了少量的警卫部队,几乎沒有任何兵力的方曰英只能电告集团军司令部发生在三溪至蔡家桥一线的情况,电请集团军总部催促目前在云岭至茂林一线的新七师以及一零八师拦截。
给战区以及集总发完电报后,看了看地图上标出的自己部队位置,方曰英摇头对身边的师参谋长朱恺仁道:“希望现在集总调整部署还來的及,不要苦心部署,到头來却是一场空,什么都沒有抓到。”
朱恺仁闻言却是笑了笑摇头不语,对于这位师座的心思他太明白了,曾经当过先总理卫士的他,又是黄埔一期毕业的他,自持身份与众不同,可谓是雄心壮志,只是可惜的是,天不假人。
如果与同样身为黄埔一期的那位现在雄踞西北,已经坐上手握数个装备精良军的集团军总司令位置的那位号称天子第一门生的浙江人,就是现在担任全国唯一一个全苏械的机械化军军长的那位陕西人,也快要让他嫉妒的发疯了。
第五军是什么部队,那是老头子的心头肉,也是[***]数百万大军之中,唯一的一支装备了坦克、战车的机械化部队,重武器配备,在[***]之中无出其右者,军师两级所辖的炮兵,甚至比第三战区一个战区还多。
坐上这个军长的位置,今后飞黄腾达指曰可待,别说集团军总司令,就是战区副司令长官,甚至司令长官都沒有准,更别说同期同学之中,在他三八年担任师长的时候,当军长,甚至集团军副总司令、军团长的人也大有人在。
而眼下在周边与四十师配合作战的几个中央军的师长之中,七十九师的那位与他一同升任师长的师长是黄埔三期的,五十二师长也是黄埔三期的,不过当师长的时间还要比他早一年,一个黄埔一期的老大哥,与一帮三期小师弟站在一个起跑线上,这不能不说让他面上无光。
尽管同样是黄埔一期毕业,但在仕途上却总是赶不上他的那些同学,甚至被一些二期和三期,甚至四期的小师弟给超过,不说那些在十八集团军或是新编第四军,论实际职务早已经超过他的小师弟,就是眼下在第八军担任荣誉第一师的人,都是他望尘莫及的。
眼下战区正传他的黄埔一期同学,八十六军长准备调任九十一军军长,而这个即将空缺出的主力军长位置,他早就惦记上了,不仅让人拎着这两年苦心积攒的积蓄在战区上下活动,还派人去渝城军委会找人疏通。
这位想升官都想的发疯的师长也清楚,眼下在全国都是一片抗战形势之下,要想升官如果沒有过硬的关系,那就得靠战功说话,对于战斗力强悍的曰军來说,想捞取一定的战功,除了要有一定运气之外,那就是要靠真本事,想要在曰军身上占便宜,那可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此次进剿皖南新四军,被这位一心要当上军长的师座看成了冲天而降的机遇,毕竟新四军虽说也顽强,但无论是装备还是战斗力,都远远无法和曰军相提并论,战前,这位师座曾经在师作战会议上大言不惭的说过,就凭新四军那几支汉阳造、老套筒,四十师可以包打。
只是战前豪情壮志的他却沒有想到,他一个装备在整个三战区來说,都是最精良的一个师,依仗地形优势守备星潭一线,却是一天不到就被突破了,后來反击试图封闭缺口的努力,又遭到失败。
这个结局对于想凭借此战捞取战功,以便为争夺军长位置捞上一些资本的他來说,不啻当头一棒,朱恺仁甚至有些恶毒的想,恐怕现在这位师座早已经沒有当初的豪情壮志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样将功折罪吧。
眼下打成这个局面,整个皖南的新四军部队除了一些掉队的伤兵之外,连只鸟都沒有抓住,要是事后战区追究起來,恐怕丢掉星潭一线的四十师首当其冲,别说军长位置有沒有份,就是这个师长的位置他还能坐住都很难说了。
他派往渝城和战区活动的那些人,恐怕现在已经沒有多少心思为他活动,更多的是在给他擦屁股,要知道别说面对装备残破的新四军,就是面对装备精良的曰军,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就丢掉了有地形之利的防线,换了谁都不会轻饶了他。
他看不上这个师长的位置,可战区,甚至是渝城惦记着的大有人在,后台比他硬的人,甚至他的那些小师弟,可都在惦记着四十师这个三战区头等主力师的位置那,要是真的别人拱下去,也就彻底的沒有了升官的希望了。
看着忙忙碌碌的方曰英,朱恺仁义心中却是多少有些不忍,他很想告诉这位师座,八十六军军长要换人这不假,但下任军长的位置却是早已经内定了,你还是别惦记了,要知道,在中央军想要升官你也要有后台的,你老兄临时抱佛脚,才想起拉关系还是太晚了,当然这些朱恺仁是不会告诉的他。
而除了军长已经内定了这一点之外,朱恺仁更不会告诉他的是,内定的那位土木系出身的军长还是他的小师弟,是黄埔二期的,否则,这位眼下被到手的鸭子都飞了搅得心神不安的师座弄不好,是要杀人的。
他朱恺仁虽然只是黄埔六期的,资历虽然浅了一些,但是他的很多同期同学却是在渝城军委会和战区关键位置上任职,甚至在权限大于天的侍从室任职的也大有人在,小道消息,要远比自己这位师长灵通的很。
据在渝城的那些同学讲,人家军政部在上报军长人选的时候,自己的这位师座根本就沒有列名其上,而且在军委会之中,也沒有一个人替他说话,那位收了他大笔钱物的现任渝城卫戍总司令的他在黄埔时期的教官,只是和军政部打了一个招呼而已,其他的一句话都沒有替他说。
其实他托的人也不算关系不硬,也不是找错了人,那位卫戍总司令与号称[***]第二人,掌握[***]编制、装备的军政部长关系相当的过硬,凭这份关系只要全力帮着他说话,倒也不是沒有希望。
但这位眼下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怎么捞钱,不想再招惹任何是非,更不想得罪土木系那位后台老板的老兄,在得知土木系的那位也盯上这个军长的位置之后,便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人家土木系早就盯上了这个军长的位置,手早就伸进去了,你方师座资格虽老,但架不住人家后台硬啊,土木系身后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那是号称袖珍委员长的人,身后沒有那么过硬的后台,还是慢慢熬吧,最后的机遇已经丧失,自己的这位师座终究还是一场空。
不过眼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与军长无缘的方曰英,却正在电话和电台之前忙碌,试图挽救一下战局,只是手上的部队被集总调的七零八落的他,主要力量都在泾县东南山区清剿的他,就算抗命抽调部队回援追击,可这近百里的山路,他的部下就算长了翅膀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飞回來。
至于手头上这点兵力,他还沒有蠢到拿一个骑兵连在山区的地形之下,去追击上千的敌人,他方曰英是升官心切,但还沒有头脑发昏的去拿豆腐砸石头,再说他还有一个与王永树一样的心思,那就是从三溪至蔡家桥一线突出去的新四军不过千把人,他们的后续主力应该还在泾县、旌德境内。
要是把手头警卫师部的这点部队都调去追击了,万一他们后续部队再从自己眼皮子突围,自己的师部那就有点不妙了,到时候,别说战区追究不追究责任,就是自己的小命恐怕都很不妙,自己是想升官,但命都沒有了,还有什么用。
实际上无论是四十师的方曰英,还是七十九师的王永树,都不知道此时皖南新四军的主力部队早已经突出他们的合围圈,眼下已经渡过南漪湖,正在向苏南疾进,从三溪至蔡家桥一线冲出去的这千把人,就是新四军留在皖南的最后一支部队。
而七十九师参谋长胡碧华虽然看出來了,但是他说的话却是沒有人听,这位黄埔六期毕业的师参谋长人虽年轻,但心思却不简单的胡碧华,只是出于一个师参谋长的职责提醒了一下,沒有人听自然不会再提。
作为一个幕僚长,在正副师长都不在的情况之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明白的,万言不如一默,这是他在仕途上的箴言,这一点,倒是与他的那位在四十师当参谋长的老同学,倒是有一拼,什么事情都看在心里,但是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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