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离不知道,刘粹刚是以什么样的毅力,以重伤的身体,驾驶着中弹的战机,返回库伦野战机场的。
唐秋离也不知道,刘粹刚为什么非得要驾机返航,他可以选择跳伞的,那样会更安全,一旦他因为失血过多,在空中昏迷过去,战机只有摔下来的结局,机毁人亡。
唐秋离走到担架旁,看着还保持清醒的刘粹刚,略带责怪的说道:“粹刚,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后果吗?”
刘粹刚脸色苍白,以微弱的声音说道:“师长,请您原谅,让您担心了,不为别的,为了航空兵的荣誉,我不想让苏联人,在他们的报纸上大事渲染,独立师航空兵北方飞行集团最高指挥官的战机,被击落,就这么简单!”
唐秋离无语,摆摆手,让担架上了救护车,自己一路跟随,目送他进了手术室,刘粹刚的话虽然短暂,却给了自己以强烈的震撼,“为了航空兵的荣誉!”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需要用生命来捍卫这种荣誉,是一个军人的誓言!
唐秋离理解了刘粹刚的做法,他代表着北方飞行集团的军威,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乐一琴身上,也会是同样的选择,宁肯冒着机毁人亡的危险,也不要给敌人有宣传和借题发挥的理由,唐秋离的眼睛湿润了,内心被一种别样的情绪所感染。
就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的时候,外蒙古边防军参谋长王俊上校,又送来一封电报,是在前线的作战科科长孟朝旭发来的,有关司令官孙振邦身负重伤的消息。
唐秋离的情绪,一下子糟糕到了极点,他问自己,“这次战争怎么了?还没有大规模的战役发生,就接连倒下两员大将,先是刘粹刚,接着是孙振邦,”他心里暗自发狠,那个苏联外高加索军区部队,一定要全歼,而且,部队还要将苏联在东方的土地,全都拿过来。
回到临时指挥部后,北方飞行集团外蒙古巡航区指挥官孟庆鹏上校,已经在屋子里等着自己,见师长的情绪不佳,孟庆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紧随其后的参谋长王俊,王俊给他使个眼色,意思是告诉他,长话短说,简明扼要,师长的心情不好。
唐秋离坐下之后,没有客气,说道:“庆鹏,汇报一下今天空战的情况,以及北方飞行集团部队的损失!”
孟庆鹏说道:“是师长,今天的空战,从规模上来讲,带有决战的性质,我们部队出动了所有的战斗机团,历时两个多小时的空战,共击落和击伤苏军战斗机约四百七十余架,击落轰炸机一百二十余架,苏联外高加索军区空军,遭到重创,外蒙古边防军部队,在色愣格河的阵地,没有遭到苏军轰炸机的轰炸。”
说到这里,孟庆鹏的语气,有些低沉起来,“师长,我们的损失也比较大,被击落战斗机二百一十五架,击伤一百三十四架,飞行员阵亡八十七人,其余的全部跳伞,跳伞的区域,在我军控制区内,并获得救助,现在,已经返回部队,苏军与我军的战损比为一点五比一。”
“师长,这次我们北方飞行集团打得不好,我检讨,部队的损失很大,尤其是刘指挥官身负重伤,对于我们飞行集团来说,是最大的损失,到目前为止,集团还可以正常升空作战的战斗机,四百五十多架,轰炸机部队基本没有损失,飞行员们的情绪,比较急躁,有急于报复的心理,情况就是这些!”
“另外,我请求师长给我处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孟庆鹏的表情很认真,确切的说,是自责,刘粹刚负伤,孟庆鹏比任何人都内疚,他始终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唐秋离的脸颊,微微抽搐一下,心疼啊,两个多小时的空战,就损失了将近六个团的战斗机,飞机可以再制造,定边兵工厂可以大批量的制造飞机,也可以再购买,手里有了真金白银,不愁买不到飞机,德国元首希特勒,就可以敞开了供应自己,他心疼的,是那八十七名阵亡的飞行员。
独立师不愁飞机,可飞行员却金贵得很,从定边飞行学院毕业的这一期学员,不过一百三十多人,全都补充给北方飞行集团,但是,这批学员需要时间,需要经过实战,才能形成战斗力。
“难道,这次带有决战性质的空战,自己估计的过于乐观了,还是对苏军飞行员的战斗力,估计不足,从自己到刘粹刚再到北方飞行集团的全体飞行员,都有轻敌的思想在作怪?“唐秋离暗自想到。
目前最大的难题,是刘粹刚身负重伤,北方飞行集团群龙无首,缺乏一个经验丰富,强有力的指挥官,孟庆鹏稍显稚嫩,还担不起这副重担,接下来,苏军肯定会加强空军的力量,以夺取制空权,苏军将领们不是傻子,惯于指挥机械化大兵团作战,明白制空权的重要性,接下来,外蒙古的天空上,还会有惨烈的搏杀,甚至,要超过地面战场。
唐秋离晃晃头,摆脱内心的思绪,对孟庆鹏说道:“庆鹏,先不要忙着检讨和要处分,不是你的责任,目前最要紧的,是安抚飞行员们的情绪,总结战斗之中的经验教训和成绩,找出苏军飞行员的弱点,以利于下次再战!”
“苏军空军经过这场大战之后,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已经伤筋动骨了,近期内,不会有空战发生,你回去之后,整编部队,编成几个战斗机加强团,不是说要取消番号,而是集中兵力,这一点,一定要对各个战斗机团团长们讲清楚,以免造成部队的混乱,庆鹏,在乐指挥官没有到来之前,部队你要掌握好!”
说完,疲惫的摆摆手,孟庆鹏敬礼之后离去,唐秋离对一旁的王俊说道:“王参谋长,马上给乐一琴发电报,命令他先于南方飞行集团部队,到达外蒙古地区,刘粹刚负伤,北方飞行集团群龙无首,需要他来坐镇!”
王俊出去发电报了,唐秋离喊进来一个参谋,吩咐道:“马上给调查处沈处长,情报处于处长,特战支队楚天支队长,第二骑兵旅佟巴图旅长打电话,让他们立即到指挥部来!”
十几分钟后,于得水和沈俊联袂而来,一进屋儿,就发现师长的神色非常疲惫,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关于今天的那场空战,刘粹刚负伤的情况,两人也知道一些,不过,忙于布置今晚的抓捕行动,没有过多的关注,现在,师长突然让自己来,难道有什么重要事情交代?
因此,于得水和沈俊,暗自猜测突然师长召见的意图,没有打扰沉思之中的唐秋离,找个椅子坐下,静静的等待着师长,他们并不知道,楚天和佟巴图,也接到了同样的电话。
唐秋离抬头,看了独立师两位强力部门首脑一眼,并没有说话,不过,于得水和沈俊两人,却从师长这一眼之中,看出了太多的内容,怎么说呢,杀气,掩饰不住的杀气!
院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第二骑兵旅旅长佟巴图到了,独立师各个部队的旅长包括团长一级的军官,基本上都配备了军用吉普车,只有骑兵部队,还固执的使用战马,尤其是佟巴图,更不喜欢闻到汽油味儿,用他的话说,“吉普车那玩意儿,坐着颠屁股,闻着反胃,哪有战马舒服,过沟趟河,到那都成!”
走廊上,响起了马靴踏在地上的声音,佟巴图在门口大声喊道:“报告师长,外蒙古边防军第一骑兵旅旅长佟巴图,奉命来到!”
说来也怪,佟巴图这么大声的一嚷嚷,冲淡了屋子里有些凝固的气氛,有一股鲜活的气息在里面,唐秋离的脸上,露出些许微笑,喊道:“是佟旅长啊,进来吧!”
佟巴图进来之后,多少有些意外的库伦于得水和沈俊一眼,用目光打个招呼后坐下,佟巴图刚坐下,屋子外面,又响起了报告声:“报告师长,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奉命来到!”
听到楚天的声音,于得水、沈俊、佟巴图三个人全都明白了,师长深夜召集自己的目的,包括楚天在内,是负责在外蒙古全境抓捕分裂分子的负责人,临时会议,与明天凌晨的行动有关。
楚天进来之后,唐秋离开门见山的说道:“人都齐了,长话短说,色愣格河前线,战斗打得很激烈,外蒙古边防军司令官孙振邦身负重伤,航空兵北方飞行集团指挥官刘粹刚身负重伤,还在昏迷之中,这是历次战役之中,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包括与日军作战,没有在一场战役之中,两名指挥官身负重伤的情况出现!”
“今天把你们四个临时召集来,就是为了明天凌晨的行抓捕动,具体的部署,我不干预,只交代你们一点,凡是在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能漏网,宁肯错抓,也不放过,斯大林敢于出兵外蒙古,有分裂分子做内应,是决定性的因素!”
“内患不除,外蒙古永无宁日,哪怕是鲜血洒满草原,这个侩子手的骂名,由我来承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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