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变了,草鸡变凤凰。
现在的谢娜一身洋气,举手投足都是范儿,气质高雅,成熟自若,身上已沒有丁点青涩和羞怯。
至于马蕴霞,基本上还是那个样子,高挑的身材,给向天亮的感觉,就是风风火火,咄咄逼人。
秘书丁文通介绍道:“领导,这位是三元贸易公司副总裁兼大陆区总经理谢娜小姐,这位是三元贸易公司总裁助理兼大陆区副总经理马蕴霞小姐,谢总,马总,这是向天亮副县长,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滨海县方面负责人。”
谢娜面露微笑着伸出右手,淡淡的微笑,无法揣磨其中的意味,“向县长你好,我们打扰了。”
暗自定了定神,向天亮回避了谢娜的目光,也伸出了右手,“谢总,请坐。”
和马蕴霞握手的时候,向天亮感到了她手上的力量,“马总,你也请坐。”
丁文通泡好三茶杯,大气不喘地退出了办公室,心说妈呀,这还是老同学见老同学的场面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确实有些奇怪。
向天亮说得中规中矩,“谢总,欢迎三元贸易公司投资滨海,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谢娜微笑道:“向县长,你似乎不欢迎三元贸易公司吧。”
“哦,谢总的这个印象从何而來呢。”向天亮问道。
“昨天的三县区综合市场奠基仪式上,我好象沒有见到向县长。”
向天亮也微笑起來,“对不起,昨天出发之前,我肚子突感不适,所以缺席了三县区综合市场奠基仪式。”
“噢,是这样啊。”谢娜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向县长,我已经拜会了陈书记和陈县长,得知你是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滨海方面的具体负责人,所以特來拜会,想就有关事宜作当面交流,并就有关合作达成共识,希望向县长给予方便。”
“沒问題,我们全力支持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的开发。”向天亮说道,“我们县里对三县区综合市场项目还沒有作出具体的决定,但是我可以表个态,我们会在原定的招商引资政策框架里,给予三元贸易公司相关政策上的优惠。”
谢娜点点头,指了指身边的马蕴霞说道:“第一,三元贸易公司将在滨海县设立分公司,负责人就是马蕴霞小姐,请向县长给予相关支持和方便。”
“欢迎欢迎。”向天亮不假思索地说,“不知谢总需要什么样的具体支持。”
“我们需要一个固定的办公场所。”谢娜说。
向天亮微微一笑,“谢总,这个恐怕得由贵公司自己解决。”
“这个我知道,我们看中了一座空房子,想请向县长给予方便。”
向天亮心里一动,“不知道谢总看中了哪一座空房子。”
“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
谢娜又一次微笑着看向向天亮。
向天亮心里一震,这不是冤家路窄么。
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是一幢八间五层楼的大楼,县供销社改革以后,第二门市部已于两年前撤销,大楼一直闲置着。
要命的是,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和百花楼同处一条街上,中间只隔着一条二十多米宽的小河,从五层楼的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看四层的百花楼,可以一目了然,尽收眼底。
如果真的将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出售或出租给三元贸易公司,而谢娜又有意监控百花楼的话,百花楼的秘密将很难保全。
更何况,县委书记陈美兰和常务副县长杨碧巧也住在百花核,等于是三元贸易公司能轻而易举地掌握陈美兰和杨碧巧在上班以外的活动情况。
可是向天亮又沒有办法阻止三元贸易公司对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收购,县供销社属于集体企业,改制后自负盈亏,自主权得到了扩大,县供销社有权出售第二门市部大楼。
而且县供销社由县计委分管,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是县长陈乐天的亲信,根本不尿向天亮。
向天亮稍有迟疑,谢娜就追问道:“怎么,向县长不肯给予方便吗。”
“对不起,县供销社不归我分管。”向天亮说道,“县供销社归县计委直管,所以我爱莫能助,我建议谢总去找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孙长贵,同志,或者直接去找陈县长,这个问題可应该就能迎仞而解。”
“谢谢向县长指点。”谢娜又微笑起來,“向县长,我这里有一份备忘录,列出了我们双方需要马上协商解决的有关事项,请向县长过目以后,我们双方再确定下一次会面的时间,以协议的形式将有关事项确定下來。”
马蕴霞待谢娜说毕,从包里拿出了备忘录放到向天亮面前。
向天亮沒有马上拿起來看,“好吧,我们会尽快作出答复的。”
本以为谢娜应该起身告辞,可是谢娜沒有。
谢娜扭头朝马蕴霞看了一眼,马蕴霞起身,冲向天亮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向天亮心里嘀咕起來,这是要干什么。
谢娜客气地说,“向县长,我有一件私事请教,不知可否再占用你一点时间。”
“谢总请讲。”向天亮估计,谢娜要提的私事,肯定是她的父亲谢自横。
果然,谢娜说道:“关于我父亲谢自横。”
向天亮哦了一声,“请谢总继续说。”
“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正在市龙桥监狱服刑,他身患多种疾病,身体每况愈下,监狱方面建议我父亲办理保外就医手续,并且已得到市司法局的同意,可是,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不同意,当然,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也不是不同意,而是以研究研究为借口拖着不办。”
向天亮不动声色,“谢总,你父亲的事,我们滨海县管不了。”
谢娜继续说道:“我后來打听了一下,据说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接到举报,说我父亲还有一些犯罪行为沒有交待,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正在秘密调查,所以,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以此为由,拒绝批准我父亲办理保外就医手续。”
向天亮心道,什么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正在秘密调查,就是我提供的原始材料,不用调查,也能将你父亲的有期徒刑再增加五年,想利用保外就医出來,门都沒有。
“谢总,我很理解和同情你,但你父亲这件事,我实在爱莫能助。”
“可是。”谢娜又一次看着向天亮,“有人说,你能帮得上忙。”
“哦,谁说的。”向天亮问道。
“我父亲说的。”
“不会吧。”
谢娜道:“我父亲说,向县长与市公安局长周台安是忘年之交、知心朋友,只有你能说动周台安局长,而且我父亲还说,市政法委和市公安局正在秘密调查的举报材料,应该是你提供的,因为知道那几件事的人不多,而你向曰长是其中之一。”
向天亮心里一震,周台安和肖剑南是怎么搞的,秘密调查及其内容,怎么能让谢娜掌握呢。
“谢总,你不要误会,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做你所说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只有咬紧牙关撒谎。
“我相信向县长不会做落井下石的事。”
说着,谢娜站起身來又说道:“向县长,万望高抬贵手,小女子我感激不尽。”
“当然,当然。”向天亮也站了起來。
“向县长,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具体合作事宜,请尽快给予答复,我先告辞,请你留步。”
说毕,谢娜转身飘然而去。
“谢总慢走。”
望着谢娜的背影消失,向天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丁文通小心翼翼地走了进來,“领导。”
向天亮还在发楞。
“领导,你怎么了。”
“啊,沒什么,沒什么。”
丁文通走到向天亮身边,猛然发现,向天亮后背整个都湿透了。
“领导,你失态了。”
向天亮苦笑起來,“文通,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丁文通摇着头,“不知道,我可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紧张。”
“因为她是白骨精谢娜。”向天亮自言自语地叹道,“变了,变了,过去那个谢娜已一去不复返了。”
“领导,我也感觉你的这两位女同学怪怪的,可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摆了摆手,向天亮道:“你念念这个所谓的备忘录,捡主要内容。”
“第一,关于三元贸易公司将在滨海县设立分公司,购买原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相关事宜,第二,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的税收优惠,第三,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的各方管理权限,第四,关于三县区综合市场至滨海县城的七点九公里的连接线建设,第五,关于滨海县城关镇西郊三百亩土地的相关合作事宜,第六,关于滨海渔港三号码头租赁的相关事宜。”
“什么什么,你把第五条和第六条再念一遍。”向天亮脸色骤变。
丁文通依言将第五条和第六条再念了一遍。
“他妈的,。”向天亮骂了一句,“文通,马上查一查,这是谁答应的。”
“领导,这肯定是某位领导答应的,我怎么查啊。”丁文通为难地说道。
想想也是,向天亮拿过《备忘录》,起身蹬蹬蹬地往外走。
向天亮要去县长陈乐天那里问问,《备忘录》里的第五条和第六条是不是他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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