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由检假设自己为皇太极,提出后金军绕过关宁锦防线直取京师的思路后,包括戚美凤在内,所有参加兵棋推演的军官们都惊呆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提出异议,认为后金军如果采用这个作战方案,则远离后方,供给很容易被明军切断;而京师城防坚固,后金军不可能一击得手,此时天下勤王兵马纷纷到达,鞑子就有可能被一举歼灭。
而且鞑子要绕过关宁锦防线,就必须借道蒙古草原,途经喀尔喀、插汉、朵颜等蒙古部落的领地。而插汉又称察罕、察哈尔,与女真人是死敌,他们的大汗林丹汗曾经两次与努尔哈赤作战,虽然都败了,但一直不肯臣服,又怎会让后金军借道?
这些分析虽然也不无道理,但朱由检却知道,用不了几年,皇太极就会按照这个思路越过喜峰口打到京师,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己巳之变”。
在这次战役中,辽东边军仓促回援,与后金军激战于京师城下。虽然保住了京师,但满桂、赵率教等明军重要将领阵亡,后金军绕过京师继续大肆向南烧杀抢掠,最后大摇大摆地返回关外。也因为这场战役,袁崇焕的“五年平辽”方略彻底破产,最后被历史上的自己凌迟处死。
当然,现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仅从现在的局势来看,也没有人会想到皇太极敢行此险招。但既然朱由检提出来了,军官们还是认真地进行了推演。结果也与历史上的战况相仿:即使换了秦兵上阵,由于后金军的机动性无以伦比,也至多是力保京师不失,而无法阻止后金军劫掠其他府县。
紧接着大家就对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展开了激烈的争论,直到深夜也没争论出个什么结果。其实朱由检也没指望这一次兵棋推演,就能找到打败后金的良方,而只是培养军官们勤于思考和作战严谨的习惯。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朱由检就赶紧宣布下课,与戚美凤携手返回王府。
白天在外面忙完了国家大事,夜间回到王府,朱由检自是要好好地放松一下。这几日包玉怜、戚美凤、李贞妍轮流侍寝,让朱由检结结实实地享受了一把齐人之福。不过因为蕊儿身子不爽不能同房,几位侧妃顾及到她的感受,承欢之时都强迫朱由检使用鱼鳔,这还是李贞妍在钓于岛想出来的避孕方法。朱由检无可奈何,也只得由着她们了。
第二天朱由检醒来之时,早已是日上三竿,勤快的戚美凤早去军事学院了。他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随便吃点早饭,就去试验田和兵工厂视察一番时,警卫局长石彪来报,杨嗣昌和燕凌求见。
朱由检刚回泾阳没几天,也正好想见这两人,了解一下最近的各种情况,这下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想了一想,他还是决定先见杨嗣昌。因为燕凌算得上是自己的近臣,而杨嗣昌则是朝廷命官,还是先公后私比较适宜。
很快杨嗣昌就来到议事厅。他们两人是极熟悉的,因而不用客套就直奔主题。
杨嗣昌并不知道朱由检秘密去了河套,但平常两人都很忙,没有特殊的事情,杨嗣昌是不会登门的。朱由检一问,才知道杨嗣昌是来向他反映一个重要情况:最近一个名为“白莲圣教”的教门在陕西遍地开花,到处开香坛招募信众,泾阳县亦不例外。秦王庄城防甚严,白莲教倒没敢来;但泾阳县城及各村各镇,都有白莲教的人在活动,也确实有一部分老百姓信了他们的宣传,纷纷踊跃入教。
朱由检一听,眉毛立即竖了起来,斩钉截铁地道:“杨先生,这个‘白莲圣教’本王也有所耳闻。他们不单装神弄鬼、危言耸听哄骗百姓,还曾阴谋炸毁长江大堤!虽然我搞不清他们这么做的动机,但毫无疑问,这个什么‘圣教’是个典型的邪教组织。别处我管不了,咱们泾阳县内绝不能允许他们传播邪说、发展信众,应该坚决取缔!”
“学生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白莲教在西安却是大受欢迎,就连陕西知府余学俊都公开信教,洪总督也听之任之!”杨嗣昌无可奈何地道,“学生也让衙役抓过几个在县城设香坛的白莲教徒,可余知府马上派人来提人犯。当时学生还不知道他也信教,就让他提走了,结果他马上就把人放了。现在单是本县的教徒就有千人以上,单凭衙役的力量已经很难制住他们了!”
朱由检听罢双眉紧锁,沉吟了半晌才道:“一般的邪教怕事机败露,是不敢招惹官府中人的。但这个白莲教偏偏就如此胆大,可见其猖狂程度和险恶用心。这样吧,既然衙役人手不够,你又不好与知府公开冲突,干脆本王就请秦兵去解决他们。有一个抓一个,抓完以后再悄悄移交给县衙审讯。不过我估计这里面大多数人都是被蒙骗的老百姓,稍事训诫,让他们明白过来也就行了。最主要的还是把那些骨干分子挖出来,再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头领…”
刚说到这里,朱由检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与蕊儿生得一模一样的“圣女”的面庞,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说不出地别扭。
杨嗣昌倒没察觉朱由检的异样,又问朱由检为何让两个洋人在秦王庄公开授课。朱由检忙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两个传教士,当然秘密联络葡萄牙公爵的事就没必要告诉杨嗣昌了。
杨嗣昌何其聪颖,一下就明白了朱由检只不过是在利用洋人,真正的目的还是富国强兵,也就释然道:“原来如此,还是殿下虑得远。不过现在西安城中白莲教大行其道,这两个洋人想传教,怕是没那么容易。”
朱由检听了灵机一动道:“那还正好了,本王偏要让他们马上去西安布道,和白莲教抢夺教徒。毕竟天主教还是正规的宗教,有完整的教义,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还是劝人向善的,与邪教不同。”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事,杨嗣昌才告辞,这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了。朱由检赶紧请燕凌进来,抱歉地道:“等急了吧?唉,没办法,本王也没顾得上吃早饭呢。你吃过没有,要不咱们边吃边谈?”
燕凌却欲言又止,脸色略显苍白。朱由检不禁大为诧异,心想燕凌一向冷静,所以自己才让他负责情报工作。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能让燕凌如此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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