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伴随着曾如松的杀猪般的惨嚎,严振纲已经用钳子硬生生拽下他一颗门牙来。拔牙之痛那可是痛彻心肺,曾如松五官都挪位了,再也没有刚才的神气劲头,只剩下以极其恐惧的眼神死死盯着严振纲。
严振纲却若无其事地道:“少了一颗门牙,实在有碍观瞻。算了吧,不拔门牙了。”
曾如松刚松了口气,严振纲后面的话却把他吓得体如筛糠:“改拔脚指甲。拔下来以后,用针刺那后面的嫩肉!”
“我…我招了!求你别再用刑了!”曾如松终于被极其残酷的刑罚吓得崩溃了,含混不清地乱喊着。
别说是他,就连朱由检都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还真有些不忍看到严振纲继续施展手段了。这简直就是个活阎王啊!
严振纲却严肃地道:“殿下是不是觉得小人太过残忍了?您是不知道,有种恶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不狠狠整治他,他是绝不认罪招供的。小人用刑也有分寸,如果没有查实的罪证,绝对不会用刑;如果没有死罪,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残酷的刑罚。小人还想写一本章程,什么罪行用什么级别的刑罚,都规定得一清二楚,这样就不致滥用了。”
朱由检深深透了口气道:“你的想法很好,就按照你的思路去做吧。严振纲,本王任命你为检察院检察长,需要多少人手,可以从秦兵中去挑选,本王会大力支持。你做得很对,对真正的恶人没必要心慈手软,因为恶人对无辜的平民百姓又何曾怜悯过?对他们纵容,即是对百姓犯罪!”
严振纲把朱由检的最后一句话反复默念几遍,耸然动容道:“小人也是这么想的,但就是说不出来。”
“不要自称‘小人’了,你虽然暂时没有正式官职,但早晚会有的。以后见了本王,就自称‘臣’吧。”朱由检勉励道。
在严振纲的审问下,很快曾如松就全招了。原来他们果然是奉了西安镇守太监李钦的密令,要抢在温体仁调查事件之前,先把孙传庭和秦兵诸将抓起来,再用严刑屈打成招。东厂和锦衣卫向来是秘密行动,此次也不例外,所以除了李钦以外,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听完严振纲的汇报,朱由检想了一会儿便笑道:“既然他们玩阴的,咱们要比他们更阴。马上向其他秦兵将领传令,遇到这种情况,照此办理!孙大人,明天本王亲自陪你去西安见钦差,谅李钦也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这些锦衣卫,全都押入大牢,检察院继续审问,看看能不能挖出他们的其他罪行。审清以后继续关着,不得走漏消息,让李钦吃个哑巴亏。以后再碰到这种恶徒,见一个抓一个,我看把爪牙都敲掉之后,恶虎还怎么伤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朱由检在特战队的扈从下,浩浩荡荡地开进西安,直奔镇守太监府。
李钦正焦急地等待着锦衣卫抓人回来,可左等右等,不但没人回来,甚至连点消息都没有。突然孙传庭与朱由检一起赶到,他就知道行动肯定失败了。
可他这本来就是秘密逮捕,当然不敢问那些锦衣卫怎么样了,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还得装出一副笑脸相迎。朱由检心中好笑,也不点破,只说与孙传庭恰好顺路,其他一概不知。
不多时,温体仁、周延儒和洪承畴都闻讯赶到,这件泼天大案的调查就此开始。
温体仁做为钦差,最起码名义上调查是以他为主。因此他干咳一声,首先说道:“孙大人,参劾你和秦兵的奏章,想必你也看到了。学生想先听听你的见解。”
孙传庭对温体仁一拱手,不卑不亢地道:“大人明鉴,下官先说高迎祥。此人乃流贼巨魁,事关重大,下官焉敢不谨慎。李定国将其俘获之后,立即将其押到西安。下官与总督大人一起审过,又让数十名流贼辨认,包括归顺朝廷的高杰,都指认是本人无疑。下官还怕有疏漏,特意让高迎祥亲手写了一份供状。”
说着他就从怀中取出那份供状,微微一笑道:“总督大人审问高迎祥,也必留有卷宗,让其签字画押。两相比对,即可从笔迹和指纹确认钦犯的真伪。既然现在有个假冒的高迎祥,可将他提到此处,当场核对笔迹和指纹。如果对不上,即说明是后来调包了。”
孙传庭说完,温体仁、周延儒和洪承畴等官员皆纷纷点头称是,只有李钦冷着脸一言不发。
“来呀,带假高迎祥!”温体仁一声令下,几名跟着他办差的锦衣卫将那名假高迎祥拖了上来。
孙传庭一看便冷笑道:“此人虽然蓬头垢面,但一望便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众所周知,高迎祥有一女,已经嫁给‘闯将’李自成,并育有一女。照此推算,高迎祥今年最起码也得四十开外。温大人,学生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把此人误认做高迎祥吧?”
“孙大人言之有理。”温体仁发话道,“来呀,细细比对钦犯的指纹与供状上的指纹。”
当即上来两个仵作掰开假高迎祥的手,却同时惊叫道:“启禀大人,无法验证指纹!”
“嗯?”温体仁把脸一沉道,“为何?”
“大人,犯人的十根手指血肉模糊,指纹已经磨没了!”
“什么!”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李钦却得意地扬起了头。
温体仁勃然大怒,厉声质问看管假高迎祥的锦衣卫:“你们怎么办差的?因何变成这副模样?”
那几名锦衣卫一咧嘴道:“卑职等确实严加看管了,没让任何人接近钦犯。哪知昨夜这小子趁夜深人静之时,自己在狱墙上把手指磨烂,卑职也没有办法啊!”
“混账!”温体仁骂了几句,却也无可奈何地对其他人道,“犯人自残,这样就无法比对指纹和笔迹了。也罢,将此人带下去,稍微休息片刻,一会儿再说杀良冒功之事。”
“我看温体仁好像并不怎么着急,按说钦犯归他管,出了这种事他不要担责任么?”趁着到院中散步休息的时间,朱由检悄声问孙传庭。
孙传庭却摇头小声道:“钦犯是归锦衣卫管的,温体仁只负责调查,所以他不着急。看他之意,似是不想再多过问,只怕这案子要成为一桩糊涂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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