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句“岳阳……滚回山西去!”的话出口时,周围的人脸色全都变了。<
要是刚才众人聚众闹事还只是因为对新政和收取商税不满,那么这句让岳阳滚回山西去的话就已经上升为人身攻击了。
岳阳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他转头对身边的柯振楠冷笑道:“柯大人、马大人,这就是你们说的大明栋梁?肆意辱骂朝廷命官和大明贵戚,这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面对岳阳的指责,柯振楠只是淡淡的说:“对于此事下官只能说民意不可违,相信只要巡抚大人宣布取消征收商税,并保证不再进行新政,这些人自会拥护大人的。”
“好……好一个民意不可违啊!”岳阳被这些官员的无耻给气得笑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对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楚狄说道:“楚大人,看来这济南城的士绅和商贾不怎么给本侯面子啊,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给人家留脸面了,你直接宣读本侯的命令吧!”
“是!”
在一旁一直黑着脸的楚狄闷声应了一声,上前走了几步,手中提着一个铁皮喇叭,对着前面的众人大声道:“大明忠勇侯、东阳阁大学士、山东巡抚、山东漕运总督有令,鉴于山东各地官绅、士子以及商贾肆意煽动百姓对抗朝廷破坏朝廷新政,且不听劝告屡屡举行罢市威胁朝廷,岳侯爷下令从即刻起在济南府实行军管!在此期间,济南府不许出现五十人以上的团体,不许聚众围攻任何府衙,不许传播反对新政的谣言,否则便以反对新政之罪论处,不听劝告者官兵可对其就地正法!此令,大明山东巡抚衙门颁布。即刻生效!”
“实行军管!”
楚狄刚喊完,不止是前面闹事的士子和商贾,就连岳阳身后的官员们也愣住了。过了一会,马科才有些吃惊的问道:“巡抚大人,这军管是什么东西,为何本官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
岳阳淡淡的说:“没什么,这是本官刚想出来的一个应对危机的法子。所谓军管就是当某地出现战争、骚乱活严重的影响到百姓安危的情况下,让军队代替各地衙门行使职权的,对某地进行强制管理,此种行为便谓之军管。”
“什么?”
岳阳的话刚一出口。原本还等着看他笑话的大小官员们立刻就凌乱了,紧接着便是冲天的怒火,尤其是柯振楠更是只觉得手足冰冷。
岳阳的话非常直白,“让军队代替各地衙门行驶职权。”这句话犹如一把把钢刀刺进了所有人的心脏,当然也包括他的。
他不假思索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岳阳跟前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咆哮道:“岳阳,你这是要干什么?接替各地衙门行使职权,这是朝廷才有的权利,你这么做莫非真要造反么?”
“啪”
岳阳毫不客气的打掉了他指向自己的手,冰冷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本侯是没有这权利,但你别忘了,本侯有这能力。在本侯看来,与其让你们这些敢吃饭不干事的废物空赶好粮食。还不如让本侯替你们把事情做好。”
岳阳已经对柯振楠、马科这些从骨子里都透出腐朽的官僚感到极度的失望,自从自己来到山东后,他们不但没有对自己有半点的支持,反而在自己做事时处处掣肘使绊子。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可从下面传来的消息来看,丈量土地统计官绅人口资料这种事情下面的官府半点都没有做。这让岳阳已经慢慢失去了信心,所以他这才想出了军管这个词。
所谓军管就是由军队接管政府权力,对国家或部分地区、某些行业、个别部门实行的一种特殊的强制性管理和控制形式。通常在战争、骚乱、严重自然灾害和其他非常情况下实行。
当然了,这年头并没有这个概念,但并不妨碍岳阳提前几百年将它带到这个世界上。只是现在看来,现场的官员们已经被这个提前出现的词汇给吓坏了。
“你……你这是造反……这是要诛九族的!”马科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沙哑,身子也抖得如同糠筛似地,往日沉稳的官威早已荡然无存。
“诛九族?”岳阳晒然一笑,不屑的看着几乎要瘫倒在地的这两位除了自己之外山东职务最高的官员,“岳某人倒要看看,有谁能诛了我的九族。楚将军,全体戒备,如果十息之内这些人还不散去便可就地格杀!”
当说道最后一句时,岳阳的声音变得非常的阴森起来。
“末将遵命!”
一旁的楚狄大声应了一声,对着周围的军士们喝道:“全体戒备……上刺刀!”
“哗啦……哗啦……”
随着楚狄的声音,周围的军士们立刻将肩膀上的火铳取下,并从腰间抽出了刺刀装了上去,一时间金属撞击的声音伴随着渗人的寒光不断响起。
看着面前的人群,楚狄举起铁皮喇叭大声喝道:“给尔等十息时间,若不就此散去就地格杀!”
“哗啦……”
巡抚衙门口数百名军士立刻将刺刀对准了前面的人群,顿时一股凛冽的杀意弥漫在大街上,原本因为太阳升起而变得温暖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起来,一股寒意立刻飘荡在空中,刚才还不停叫嚣的人群立刻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般止住了声音。
良久一个沙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大家别怕,我等乃大明士子国之栋梁,这些官兵绝对不敢加害我等,否则朝中诸公绝不会放过这些贼子,大家上啊!”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群依旧是纹丝不动,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出现了一股沉默的寂静。沙哑的声音急了,声音变大了起来:“大家都上啊,不用怕,他们不敢伤害吾等士子!”
可是这个声音却是低估了国人的心里,虽然人类都有盲从的心里,但谁也不傻。如今的大明能面对着冰冷的刺刀还能勇往直前的读书人估计已经快绝种了。这些人让他们喊喊口号或是在背地里扯后腿做小动作估计绝对是世界一流水平,但要是让他们面对着死亡勇往直前的话他们能做的只有呵呵了。
突然,岳阳指着前方某处大声喝道:“来人,将那个妖言惑众的小人给我抓起来!”
“遵命!”
随着岳阳的话音落下,四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冲进了人群,很快便将一名身材瘦小的中年人给拖了出来犹如扔死狗般扔在了大街上,此人立刻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从声音便可听得出来这个人正是刚才不断煽动人群闹事的家伙。
岳阳的眼中闪动着历芒,“此人妖言惑众,煽动百姓对抗朝廷罪不容赦。立刻就地正法!”
“遵命!”
对于宣大军来说岳阳的命令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很快两把刺刀便毫不犹豫一前一后的捅进了这名中年人的胸膛。中年人至来得及出两声惨叫身子便一阵抽搐,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了,红黑色的血液很快便流淌了一地,一股血腥味开始弥漫在半空。
而伴随着这股血腥味的则是岳阳那冰冷无情的眼神,他冷冷的环视了面前的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现在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七……”
冰冷而无情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飘荡在半空,还没等岳阳数到五,整个人群便出轰的一声喧嚣声炸开了锅,无数人蜂拥着四散开来朝着远处跑去。大街上到处响彻着悲嚎和慌乱的叫喊声。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原本人头涌涌的大街立刻变得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地被踩掉的鞋子和那位死不瞑目的中年男子。
岳阳缓缓转过身子对一旁变得目瞪口呆的众官员问道:“柯大人、马大人诸位大人,这就是你们口说所说的舍生取义大义凛然的士子?依本侯看,若我大明的读书人皆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这样的士子不要也罢!对了,我顺便再告诉诸位一句,距离本侯规定的丈量土地时间还有不到半个月,若是届时还有人心存侥幸。对本侯的命令阳奉阴违,你们大可看看地上这位仁兄的下场。若是哪位自问他的脖子比鞑子的脑袋还硬的话尽管来试试本侯手中的钢刀利不利。”
说完,岳阳背着手走进了巡抚衙门的大门里。在他进去之后大门轰然关上,只留下了一群大眼瞪小眼的官员和一名名冷眼看着他们的军士。
直到此时,柯振楠和马科等官员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忠勇侯可不只是一个侯爷而已,他还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铁血将军,死在他手里的流寇和鞑子数量单位那是用万来计算的。如果他一旦狠下心来,济南城里的那些士子和商贾还真不够他杀的,可笑自己这些人还以为能用大义的名份来压他,试图将他逼出山东,现在想起来却是多么的可笑。
其实说到底,柯振楠等人不是不知道岳阳的过往,而是自动将他的往事都过滤掉,在他们看来岳阳即便再厉害也是大明的臣子,绝对不敢对他们造次的。戚继光够厉害吧,可在那些文官集团的面前还不是恭恭敬敬的,连在写给张居正的信里都得用门下走狗来自称,这个岳阳再狠能比戚继光还狠不成。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的却是这个岳阳可是从另外一个时空过来的,这个时代所谓的忠君思想在他眼里跟废话没什么两样。
就在柯振楠等人愣的时候,济南城里其他地方已经6续响起了阵阵枪声。在听到这股枪声后,柯振楠等人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他们知道,这肯定是岳阳麾下的军队对那些示威的商贾和士子动手了……
崇祯十一年三月初三,大明忠勇侯岳阳在山东济南下令军队对城内示威的商贾和士子进行了镇压,就在这天共有一百多名士子和商贾被打死打伤,另有三百多名他们雇佣的青皮、帮闲等人死亡,而这一天也被山东官绅们称之为流血日。
而就在同一天,已经围攻了曲阜十多天的流寇终于攻破了曲阜县城,整个曲阜县城遭到了洗劫,孔府也未能幸免,而那位衍圣公则是带着一家上百口人在城破之时上百名家丁仆役的掩护下通过密道逃出了曲阜县。经过几经转折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济南城。
“没想到这位衍圣公还真是命大啊,这样都能让他给逃出来了。”
巡抚衙门的签押房里,岳阳坐在桌子上目光放空不住的沉吟着,在他的旁边则是垂手恭敬站着的江鹤。
江鹤有些自责道:“侯爷,这事是卑职的疏忽,卑职也没料到孔家竟然还有一条逃生的密道,这才让他逃到了济南府,卑职这就立刻将功补过。”
“诶……”岳阳摆了摆手:“算了……,现在人家已经来到了济南府咱们就不能再动人家了,否则一顶杀害衍圣公的帽子我可担待不起。天下读书人的口水非得把我淹没不可。”
听了岳阳的话,江鹤看了看岳阳欲言又止可最后又忍住了。
岳阳看到他的神色后笑了,“你是不是想说既然怕读书人的口诛笔伐为什么前几天又下令朝那些士子和读书人开枪吧。”
江鹤硬着头皮道:“这也是卑职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侯爷既然不想成为千夫所指之人,可为什么前些日子还下令开枪呢?”
岳阳轻叹一声指了指江鹤道:“你呀……还是没弄懂我的意思。”
江鹤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侯爷,卑职愚钝,请您指点。”
“我这么说吧,我之所以下令镇压那些反对征收商税的士子和商贾是因为我们占理,征收商税是为了给朝廷缴纳赋税。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这样一来皇上即便是要处罚本侯也只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但如果要是杀了衍圣公那么和全天下的读书人可就是结下了死仇了,所以衍圣公这些人李自成这些流寇可以杀。但我绝不能自己动手,你明白吗?”
“是……卑职明白了。”江鹤虽然不是非常明白岳阳的顾虑,但他却很清楚一件事,虽然现在的他担任有山司副司长。手中掌握着数千名明线暗线,和诸多朝中大臣的把柄,甚至还掌握了一直活跃在黑暗中的武装力量。看似强大无比。但他很明白,这种强大只有依附在岳阳身上才能焕出强大的力量,如果没有岳阳的支持他手中的力量不过是阳光下的冰雪,很快就会变成雪水消失在大地上。
因此只要是岳阳不让他做的事就算是面前掉了一堆金子也不能碰,象他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历来都不会被官吏和军方所喜,他只有攀附岳阳这样的强者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是以若论对岳阳的忠心程度江鹤实不在任何人之下。
辛辛苦苦逃到了济南城里的衍圣公并不知道自己又在生死线上打了个一个滚,此时的他正在布政使衙门的后院里对着柯振楠、马科等人痛斥岳阳的罪行。
“柯大人,此番曲阜被流寇占领,都是因为那岳阳见死不救之缘故,本公愈上书朝廷,请朝廷派出缇骑将那岳阳缉拿进京将其治罪,只是本公希望你们二位能和本宫联名上奏。”
看着咬牙切齿的衍圣公,柯振楠和马科对视了一眼,眼中同时浮现出一股无奈的神色。最后马科苦笑着说道:“衍圣公,非是本官与柯大人不帮您,实在是岳阳气焰实在太嚣张了,您即便是上了折子也是无用,反而会激怒其人为您召来祸端。”
衍圣公跳了起来:“什么?难不成他还敢对本公无理不成?”
“何止是无理啊,”马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衍圣公,您刚来济南府,对前些日子生之事并不清楚。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城里的士子和商贾在成立动了罢市,并聚集了一大批人围住了府衙找他理论,不料这个屠夫却下令兵丁对城中的士子和商贾下毒手,数百名士子商贾就这样被……被此贼子杀害了……”说到这里,马科的已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什么?果真有此事?”
衍圣公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实在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连士子都干杀戮,他这是要自绝于天下吗?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他……他怎敢如此,他就不怕被天下人共诛之吗?”
柯振楠叹息道:“他要是害怕就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济南府大肆杀戮了。”
前几日岳阳在济南府的杀戮确实是将一大批人给吓坏了,那一天到处都充斥着宣大军特有的尖哨声和火铳声,数百名商贾和士子的鲜血沾满了街道,岳阳用血淋淋的杀戮给济南府的官绅们好好上了一课,并且告诉他们一个血淋淋的道理,你们有嘴皮子,我有枪杆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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