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吴治江躺在弹坑中躲藏起来,坑洞上面被两个老兵放了一块稍大的岩石,整个坑洞几乎被全部遮挡,只留下一个可供人呼吸的微小孔洞,然后又在上面堆放了大量的战场废弃物进行了伪装,也不知是教导员和两个老兵故意还是无意中留下的,外面的堆砌物并没有完全遮挡吴治江的视线,他可以借助呼吸孔洞观察到外面的部分情况,等上面声音消失后,吴治江再没有看见三人的身影,他知道教导员和两名老兵已经离开了,他也不敢出声询问,只能在坑洞中默默等待,借助微小孔洞的那点有限视力,观察外面的情况,时间不长,隔了大概几分钟,吴治江就听见有人从他头上跑过,从他听到的脚步声人数有二十多个,观察孔一晃而过的身影让他知道这不是自己人,而是那群将他们击落正在围捕他们的“裟巴力犹”军人,何况这周围也没听说有自己人,他知道这些人是去追击那两名老兵和教导员去了,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一阵交火的枪声,吴治江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不停祈祷教导员和老兵们能顺利逃脱,时间不长枪声就停止了,吴治江也不知道几人是否逃脱,大约枪声停止后几分钟,又一阵哒…哒…哒…的枪声响起,然后又截然而止,就再也没了动静。
你不要老是训我,老秃杀的比我还多,我就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他,十来分钟后一声吼叫将吴治江从祈祷中惊醒,这时他才注意到外面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正向他这里走来,他紧张的急忙屏住呼吸,生怕被对方发现。
不是我训你,你说你有必要吗?啊?将场面弄得那么血腥,抓住能套出信息就算了,实在没法击毙了事,你何必将人手脚砍断,弄得鲜血喷得大家一声,不仅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还让大家跟你一起难受,你说血鸦为这事我都说过你多少回了,再说大家都是军人,只不过是立场和国家不同而已,就算抓住也要有起码的尊重,其实尊重对方就是尊重自己。
我不懂什么叫尊重,我只知道自己是军人,抓住敌人就可以处置,何况我也是想从对方嘴巴里问出点情报,没想到对方这么顽强,都诚仁棍了都还不说,如果不是队长你将他击毙,我还有手段,到时不怕他不说,我看队长就是偏心,就没见你这样对老秃过。
血鸦,别说了,你看你把队长脸都气青了,别等冒火了,回去有处罚你,我看这事你是有些过份了。
什么我过份,我还不是为了小队,想套取点情报,我有什么错,吴治江听对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无声,吴治江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对方最后的话语,这时就听见那个被叫着队长的大声,近乎咆哮的说道:你没错,那难道是我错了,还是其他人错了,是黑子,老秃他们错了,不错老秃是比你杀的人多,但人家那时凭军事技术,正面交锋干掉的,而且没向你那么………,算了,我也不想说了,反正接下来你给我老实点,被再给我捅娄子,不然………。
那些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吴治江原本担心对方是回来搜查的,不想对方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而只是经过,看来上面的伪装非常成功,不过这时吴治江并没有躲过对方搜查的喜悦,反而有一种对教导员等人的深切担心,从对方的话语中他听到了不好的信息,一定是有人被残忍的杀害了,还被弄成了什么人棍,人棍这个吴治江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词,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好事,他冲动的想冲出去看看外面的三人究竟怎么样了,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出去,对方并没有走远,说不定正在外面不远处搜查,一旦出去就暴露了,那如果教导员等人真的牺牲了,自己出去被抓住,那几人的牺牲就白费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对周围展开搜索,他所处的位置也没能逃脱,上面的悬浮车废弃物被对方弄得哐当哐当直响,它还能从废弃物留下的可供观察的那个小缝隙看到对方晃动的身影,从身影判断外面至少有五个人,吴治江紧张的在下面握紧了手中的枪,准备等对方一搬开上面的那些废弃物,自己一旦暴露就立即开枪,不过也不知什么原因,对方搬掉一些杂物后就停止了,不知是看见下面是岩石觉得不可能藏人没必要再费力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几人很快就离开了,周围再也没有动静,由于孔洞的视角有限,加之对方离开方向的原因,吴治江也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不敢有任何响动,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还有人在看着这里一样。
转眼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还在,他都以为是不是自己现在太紧张了,产生了错觉。
不过又过了几分钟一个声音证实了他直觉的对错,队长我就说这里不可能藏人吧,一个不大的声音传来,这里就是这破车掉下来,部分残骸掉在那石头上而已,刚才我们也翻看了,下面就一块石头,根本不可能藏人,我看这次是你直觉错了。
不,我刚才从这里走过时确实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当时我们周围除了这堆悬浮车残骸可以藏人,就没有其他地方了,当时敌明我暗,我害怕对方突然袭击我们,才没有马上查看,所以才在走远后带你们回来,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吴治江一听说话的声音,就知道这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敌方队长。
算了队长,你也看到了,这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隐藏其中,你看我们这事躲也躲了,搜也搜了,等也等了,如果有人早该露头了,按说这些都不是我们做得,我们只是一个炮击小队,不过是提供火力支援的,也不知上面是怎么安排的居然要我们过来搞偷袭,我看你也别自责,你又不是神,一次两次感觉也是正常,我们这样的分队搞搞偷袭还可以,正面战斗我看还是少来,我们的力量也不适合正面交火,那些小炮虽说不太重,但要长距离搬运还是够累人的,这次要不是对方不知什么原因飞这么低,我们也不可能偷袭成功,有这样的战绩不错了,队长你也别太苛刻自己。
听对方这么说,那队长半天没有说话,估计也是非常郁闷。
算了,走吧,也许我真的感觉错了,说完吴治江再次听到一阵远去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就跟起初一样逐渐消失了。
蹲在坑洞里的吴治江没敢妄动,刚才对方的举动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那个声音突然传来,他都以为自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不想对方的直觉这么灵敏,自己只是在他路过是从缝隙中看了一眼,对方居然就有了感觉,带人回来搜寻,还用计想欺骗自己,如果刚才不是自己那突然出现的感觉救了自己,只要自己稍微有一旦响动,那……,自己的耐心稍微低一点,对方只要再坚持一下,自己在不相信直觉的情况下,也难免发出声音,那后果就不言而喻了。
虽然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但吴治江就这样蹲在那里,直到腿干蹲麻了都没有变换一下姿势,直到天色暗下来进入黑夜他都没有哪怕挪动一下,直到天色再次亮起,他确定对方真的离开了,才慢慢坐下,靠在墙壁上,调整了自己已经毫无知觉的身体,就是这样他也是小心谨慎的不敢发出任何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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