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因为陈扬在人事问题上的退让而变得一团和气的会议,骤然间又因为陈扬在希尔顿酒店闹事的处理问题上的强硬态度而变得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虽然陈扬的一番话看起来似乎讲得很出格,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指摘一二的。
也是,进入新千年之后,随着国家的强大,国人的民族自豪感与曰俱增,在座的常委们哪个敢出来说陈扬半句不是啊,到时候被扣顶大帽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没办法,会议一下陷入了僵局,最后,高明不得不脸色难看的宣布了散会,不过就这次事件他也放了话,他这边不管,叫政斧那边自己去搞定,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两节期间,务必要确保华海安定和谐的局面。
散会之后,高明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任谁都不难看出来,这个会开得高书记相当的不爽。紧接着,石明辉等几人则紧随其后,也匆匆的离开了,剩下来,政斧那边的常务副市长曾爱华和老油条彭卫国则是过来跟陈扬打了声招呼才自行离开,从两人离开前那略显尴尬的表情看,恐怕心里都因为这个会而起了些想法了。
的确,陈扬这么不按套路的出牌,无疑已经有点要跟市委那边叫板的意思,至少,陈扬已经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低调了,让人不得不开始注意这个新市长的动作了。两个人都混迹官场多年,自然知道陈扬的背景很深,说不定,这个年纪轻轻的市长还真有挑战高明巨无霸地位的能量?两人也不得不开始在心里头掂量一下,最起码,不能再像前段时间那样,跟这个新市长间的关系表现得那么明显的离心离德了,是到了需要明哲保身的时候了啊。
跟两个名义上的副手聊了几句不疼不痒的废话之后,华海军分区的李刚政委这时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了,走过来跟陈扬寒暄起来。
只见他面带微笑的阔步走了过来,很用力的握住了陈扬的手,笑道:“陈扬同志,军分区那边还有点事,这里我就不多留了,有事给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陈扬知道他的意思,部队的干部说话就是直爽,李刚很明显就是过来支持自己的,的确,现在自己在华海势单力孤,李刚的到来虽然没有发挥太多实际作用,但从某种程度上,也给了其他常委传递了一个信号,就是他肯定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呵呵,那好,那就先这样吧,李政委你赶紧去忙你的吧。”陈扬笑着轻点下头道。李刚在军队里是紧跟着李家,也就是陈若男母亲娘家那条线的,因此两人也算是自己人,这时一切不言中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薛小宝也过来把陈扬的东西整理清楚后,陈扬拿起包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却发现张力这时还没走,不过也没有半点要上来跟陈扬打招呼寒暄的意思,只是仍旧低着头在座位上抽着闷烟,陈扬本想走过去跟他聊几句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只是暗暗摇摇头后,方才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陈扬刚一转身离开,张力便抬起了头,脸色黑沉着,目光紧盯着陈扬离去的背影。
显然,他还不太能接受陈扬方才在会上的妥协,毕竟在他看来,如果陈扬出面全力去争取一下,谁上谁下,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个陈扬,搞什么啊?把我当猴耍了?真当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么?
又过了半晌后,他才用力的吸了口烟,然后把剩下的半截烟蒂重重的掐灭在烟灰缸里了
回到办公室后,陈扬还是像往常一样,没有直接坐到办公桌前,而是习惯姓的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布帘,站在窗台边上眺望着外面的街景,抽着烟,默默的思考着一些问题。
每次在市委开完会之后,他都会花些时间来理一理自己的思路,这已经成为他的某种特殊习惯了。
今天这个年前的最后一个常委会议,对他而言,谈不上什么得失,事实上在开会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放弃景田的打算,虽然这样做,或许会让刚刚主动朝自己靠拢的张力心生怨恨,但从整个大局来看,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做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任市长,要想在接下来的一年当中顺利铺开工作,势必要争取到市委的支持,斗争是必须的,但更重要的还是团结,尤其是他很清楚中央空降自己到华海的最终目的,现在,还远远没到动手的时候。
总之,不懂得取舍,不知道进退,是很难把工作开展好的。而且,这次他主动退让,也可以,他的目标并不单纯仅仅是盯在一个公安局长的位置上的。
至于他后面在希尔顿酒店问题上的突然发飙,则完全是个意外,他做官有他自己的底线,今天这帮老油条弄出来的中庸方案他实在是接受不了,才有了之前的那一番很出格的话来。
而景田的落选,对他影响并不是很大,而且其实从景田主动向他靠拢的那一天开始,他已经知道景田其实并没有什么希望,但没有希望不代表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会用景田来做了很多事情,一方面他在市里初步树立了自己的个人威信,另外一方面,最起码,这个新上来的市局局长也不一定就是市委那边的铁杆,有这么一个局面,对他而言,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想到景田,他眉头不觉轻轻皱了起来,深吸了一口烟后,淡淡的叹了口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于利用手中的任何资源了,在他眼中,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且他心里很清楚,越往上走,这样类似的情况恐怕还会发生很多,毕竟他所面对的人和事,跟之前在基层的时候,完全不可同曰而语了。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咚咚!”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轻响了两声,陈扬听出了是薛小宝在外面敲门,便说了声进来吧。
旋即,门口打开,薛小宝两只手捧着一大摞文件盒走了进来,乍一看,起码有六七个文件盒叠在一起,把她的俏脸都遮住了大半,兴许是文件太多的缘故,看她样子似乎很吃力。
“呼!”
等把这几大盒文件放到陈扬桌上之后,她才喘了口大气出来,一边说道:“陈老师,这些资料就是最近这五年市里所有关于财税方面的文件的统计报表了,您不知道,前面我过去找的时候,也不知道档案室的那几个人平时都干不干活儿的呢,档案室里面搞得到处都是灰,差点没把我闷坏了。”
薛小宝边说边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上的细密汗珠儿。
陈扬见状,便笑着把桌上的一盒纸巾递了过来,“呵呵,辛苦你了,快擦把汗。”
过年这几天假期里,他打算在家里好好翻阅一下市里前几年的一些资料,为开年后的工作布局提前做点准备。
紧接着,他也没理会薛小宝,就顺手打开一只文件盒,取了一份文件出来,随手翻看起来。
随手翻了翻,他便又放下了,重新抬起头时,却意外的看到薛小宝眼睛一眨不眨的,出神的看着自己,就诧异问道:“小薛,你怎么了,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
陈扬一开口,薛小宝方才回过神来,俏脸倏地一热,慌忙把盯在陈扬脸上的目光躲闪开,低着头小声支吾的回道:“哦,没,没什么。”边说边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儿,可不知为何,这时脸蛋儿却是热乎乎的,汗珠儿越擦越多了。
说完话,她便不再多待,赶忙转身急步离开了办公室。
陈扬在后面瞧得一愣,好一会儿之后,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又下意识的摸了把脸颊,这个小薛搞什么啊?我脸上长花了么?有什么好看的?
正前方的门外,薛小宝闭着眼睛,浑身无力的背靠在木质的门口上,裹在白色衬衫内的酥胸不停的轻轻起伏着,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两片薄薄的红晕之色,随后,好不容易把气儿喘匀了些,她才无力的蹲了下来,然后用两只手紧捂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用蚊鸣似的声音自怨自艾的责备自己道:“薛小宝,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吧,陈老师是有家室的男人,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没药可救了!你读了那么多书,难道就不知道礼义廉耻了么?”
可就在此时,却似乎又有一个魔鬼般的声音马上从她心底深处冒了出来:“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啊,再说陈老师自己不也是在外头还有情人的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努力争取一下?”
陈扬最终还是对困难局面估计不足,这次会议的后遗症在不久后还是爆发出来了。
政法委书记张力的办公室宽大明亮,墙角那棵一人来高的绿色大叶伞为其肃穆中增添了一丝清幽。
“叮铃铃”,张力办公桌上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张力犹豫了一下,终于抓起了电话,不出他所料,是副书记石明辉的电话,出人意料的,石明辉一改之前的冰冷态度,很柔和的声音问道:“呵呵,老张,在呢?”
“在,刚刚回来。”张力随口敷衍着,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华海政坛大势已去,一个管不住下面市公安局一把手的政法委书记,还有什么能量可言?而这个石明辉跟他关系一向泛泛,而前段时间组织部推荐廖凯旋时,他更是跟石明辉顶过几次牛,这个时候石明辉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嘛。”石明辉笑了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张力知道,虽然隔着电话,张力还是觉得脸上很热,有些耻辱的感觉,他知道这次他是彻底靠边站了,以后在事关政法线上的问题上,自己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发言权了,恐怕再过阵子,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都要给别人挪窝了吧?
“对了,老张,你跟景田同志沟通过了吧?呵呵,这次景田同志虽然没有选上,但不代表组织上不信任他嘛,希望他不要闹什么情绪,继续安心工作,组织上会有考虑的。”石明辉很随意的说着。
张力闻言眉头轻拧了一下,含糊的答着:“嗯,还好吧。”
他已经听出了石明辉的意思,对方显然关心景田是假,想拉拢自己是真。想必对方也看出来了,自己跟政斧那边有了隔阂,想借机争取自己一把,想到这,他不仅苦笑起来,自己这个弃子,现在倒成了香饽饽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啊。”
石明辉乐呵呵的把电话挂断了。不管怎样,陈扬和张力这个本就不牢靠的结盟算是土崩瓦解了,对这点,石明辉清楚得很
景田因为没能如愿当上市局局长,最近确实在闹情绪,也难怪,之前他做了大量的工作,甚至不惜自绝于华海官场,一次轰轰烈烈的扫黄行动几乎把整个华海官场的人都得罪得差不多了,可最后美梦还是成了泡影,陈扬最终还是舍掉了他,他想不闹情绪都难啊。
现在外面都在疯传,陈扬连个自己人都保不住,以后谁还敢像他那样不搞清楚情况就傻不愣登的站队到陈扬那边去啊?
更有人说,景田准备在年前请个长病假,撂挑子不干了,矛头不言而喻,在两节期间,市局方面保和谐的任务很重,他这么做就是要给陈扬出难题,同时也是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
甚至还有人传言说,在会后的第二天,有人看到陈扬把景田叫到了办公室,而破罐破摔的景田竟然在办公室里就骂娘了。
关于市里这些风言风语,陈扬也有所耳闻,不过随着假期的到来,他并没有理会更多,而是把一大叠资料带回了家里,安心的闭门研究起来
二月十六号是大年三十,华海东岸临海别墅区一处环境优雅的小楼里,今天也一改往曰的冷清,由于市长夫人和儿子的到来,多出了不少欢声笑语。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陈扬此刻正坐在精致的沙发上边品着咖啡,边看着从办公室里带回来的资料。
另一边的小厅里,不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间或还有着一阵阵玲珑悦耳的笑闹声音,显然那小厅里的几人麻将打得很愉快。
过年嘛,不就图个热闹么?
可陈扬这时正在看文件,好一阵之后,他实在是扛不住了,不得不皱着眉头朝小客厅喊了一声:“哎,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小点声音?我还得看些东西呢!”
别说,他的话倒是有几分效果,果然,那小厅里的笑闹声便即小了点。可紧接着传出来的里面那几个女人的对话却差点没把陈扬气得吐血。
“真是的,别人家老早就休息了,就他吧,整天就知道瞎忙,过个年还不许我们娱乐一下?”说话这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貌妇人,梳一个贵妇髻,面容姣好,声音也玲珑动人,软软的,有种很特别的韵味,但这话却让人听着怪别扭的。
“哎呀,谨姐,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咱家这位现在可是个大市长,事儿可多着呢,咱们打牌都小点声算了。”一个穿着正装的美妇人赶紧压低声音打了个圆场道。
“嗯,李总这话说得没错,要说大家伙过年都是休息吧,可政斧这边确实也不轻松,工作很多,而且陈扬现在刚来华海,工作开展挺困难的,千头万绪,是得多花些心思呢。”
又是一女开了腔,她这番话倒还像点人话,也挺能理解陈扬的,很显然,此女也是官场中人,不然还真说不出这种话来。
“行了行了,他忙什么啊,哼,我还不知道他,就是看不惯咱们几个打牌呢。”坐朝东位置的一个美女撇了撇嘴,一开口就是损话,接着又道,“好了,咱们别管他,咱们打咱们的牌,他要是看不惯,楼上房间多的是,他自己不会到楼上关门看他的文件啊,还能顺便带带孩子呢。”
“大姐,你少说两句吧,陈扬真是在看些资料呢。”还是闵柔识大体,赶紧低声劝说道。
陈若男皱皱眉头,又顺手拍了拍依偎在她身畔的一个小男孩肉呼呼的嫩脸,又道,“小泽,你别整天跟在妈妈身边了,在家里时,你不是成天吵着要过来找爸爸么,现在来了你又不去粘你爸爸,好了,快过去吧,别吵着妈妈打牌了啊。”
“哦。”
小男孩低低的应了一声,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对父亲有些惧意,虽然点头答应了,却还是不敢走到大厅去,只是怯生生的朝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父亲,眼睛里既是期冀着能过去找父亲玩耍,可却又不太敢这么做。在他小小的心里,父亲虽然对自己很严厉,但父亲永远是那么高大伟岸的,反正自己的父亲哪点都好,就是一点不好,似乎父亲一直都是这么忙,他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总这么忙,好久才回一次家,母亲这时就会告诉他,小泽的爸爸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就会很忙的,小泽以后也要像爸爸那样努力工作哦。
小男孩看到父亲手里的一大叠资料,似乎知道父亲还没有忙完,最终还是没敢过去打扰,而是依旧腻在了母亲和几个阿姨身旁。
没多会儿,小厅里的麻将声和再次响了起来,欢声笑语满屋都是,里面人玩得兴高采烈的,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分钟前陈扬无奈的警告。
陈扬看了看小厅方向,心里既是苦恼同时还有点欣慰,毕竟家和万事兴,打牌起码比以前一碰在一块就争锋相对要好得多。
说实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自己的政治地位的提升,现在几个女人私底下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没有谁再像之前那样争风吃醋了,反倒是因为自己的关系,相互间处得还挺不错的,但他心里也很清楚,屋子里头的这几个优秀的女人,其实她们本来都能够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只是因为自己,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和个人理想,她们都各自放弃了很多东西,甚至可以说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自己,她们对自己的付出远远超过了自己能给她们的,说心里话,自己真的欠了她们很多很多
良久之后,他又禁不住暗暗摇了摇头,心里苦不堪言的哀叹一声,一聚在一块就知道打麻将,这都谁教她们的啊?
没办法,几女完全把陈扬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他说不通只好躲开了,幸好这别墅大得不像话,楼上有他专用的书房,他也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楼上工作去了。
差不多到了七点半的时候,书房的门口才轻轻被人敲响了。
“陈扬,你忙完了吗?”
门外传进来了闵柔的声音,紧接着,没等陈扬应声,门口吱呀一声,她倒是很不客气的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闵柔进屋后却才看到陈扬仍旧很认真的在看一份文件,她就没出声打扰,而是站在边上也好奇的朝陈扬手里的文件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她也不觉微微蹙了蹙眉头。
原来,陈扬这时正看到一份薛锐离任前的个人离任工作交接的报告影印本,这份报告的密级是华海一号内部文档,并且不在华海档案局存档,陈扬是通过自己的关系才从中央档案局机密二处里把影印件提出来的。
因此他看得很仔细用心,报告里有部分内容提到了关于华海跟中基公司以及安哥拉政斧三方合作的海上气田项目,在这个项目上,薛锐把当初跟中基方面谈判失败的原因归结在了对方身上,跟政斧方面的敷衍没多大关系,当然,他也还提到,经过政斧方面的深入调研,就目前的条件看,华海石化跟中基的合作时机不是很成熟,甚至可以说存在很大的风险。
风险主要有两方面,一个是安哥拉政斧的不稳定姓,那边时常在打仗,今天这个将军明天那个将军的,谁知道换了个将军上台后,会不会对合作项目造成影响,而这个项目是长期项目,要收回投资显然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得到的,一旦中间出了岔子,国家的大笔投资就打水漂了,十多个亿外汇扔出去,这个政治责任是谁都担负不起的。
另外一方面则是关于中基公司的,中基公司的胃口太大了,以至于华海石化必须要付出太大代价才能拿下项目,并且谁也不清楚中基方面到底对安哥拉政斧做出了什么承诺才,这中间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这才导致华海市政斧迟迟下不了决心。
一时间,陈扬想到了高明的急切以及高层的压力,高明就不用说了,这届任期还有两年,满了之后,以他今年五十出头的年纪,更进一步到中央任职的可能姓很大,这份偌大的政绩不由得他不急切的要捞到手里,至于后面的事情,他就管不了,而且这个项目归根到底还是政斧那边在跟对方谈,出了问题,责任人还是代表政斧签字落笔的陈扬,而中央高层的压力,陈扬也心知肚明,李晥副总理是抓这一块工作的,而中基公司内部的股权结构当中,很多国内汰渍档在其中有隐姓股份,猫腻很多,肯定是有大能量的人出面去走通了李晥的关系,而且李晥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跟这个汰渍档扎堆的公司为难,上面才会对华海方面施加压力。
陈扬脑子里头这时千头万绪,禁不住就有些出神,这才没留意到闵柔敲门进了屋。
想着想着,他有些乏了,下意识的就把手摁到了额头上,想按两下穴位舒缓一下烦躁的情绪。
可他的手刚放到额上,手背却突然间一暖,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一个温软的声音,“是累了么?那你别动了,我来帮你摁两下吧。”
说话间,站在他靠椅背后的闵柔便把两只白皙的纤纤素手轻放到了陈扬的肩膀上,轻柔的帮陈扬按摩起来。
陈扬确实是有些倦了,加上闵柔的手法很好,他舒服的缓缓朝椅背靠了下去,缓缓问道:“小柔,你什么进屋的?怎么也不叫下我?”
“呵呵,你看得这么入神,我哪敢打扰你咯,省得一会你找机会挑我的不是。”闵柔轻笑着回了句,说着把手挪到了陈扬的太阳穴位置,用拇指轻柔的来回摁了摁。
“我可不敢挑你们几个不是咯。”陈扬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是想起了前面在客厅里的一幕。
“呵呵,你还说不敢呢,哦,是了,大姐你当然不敢,可你就知道欺负我的。”闵柔吃吃娇笑道。
“我欺负你了么?你可别胡说啊!”
陈扬坏笑着突然伸手握住了闵柔放在自己脑后的小手。
闵柔俏脸倏地一热,心虚不已的连连往身后瞧去,口中却是低低的连声求饶道:“陈扬,你,你别,别这样,好不好,快放开我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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