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西州的初秋时节跟夏天相比,并不十分的明显,但晚上若是走在西江边的河堤上时,仍然能感觉到些许凉意的。
而刚刚从家里哭着跑出来的纪仙儿此时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堤岸上的长街,这时已经差不多快晚上十点多钟了,距她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了。
她边走边四处张望着,似乎是想从这条冷清街道上那寥寥的人流中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可惜的是,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映入她眼帘的,来来去去就是偶尔路过的一些疾驰而过的车辆,以及刚开始夜生活的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
没有看到陈扬出来寻她,她心中当然失望不已。
事实上她不仅没有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即刻回江南省,甚至她才跑出别墅的院门时就已经后悔了。她开始先是在院门附近的一株榕树后面躲了几分钟,等了半天没看到陈扬出家门才愤然自行打车离开的。然后就一个人跑到了市中心的商业街闲逛了一下,走走停停的,就是希望能看到陈扬突然间出现在她身旁,那样的话,她心里就什么委屈就都没有了,陈扬待会再怎么数落她,她心里也是觉着高兴的,起码能证明她在自己男人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可是,她左等右等,直逛到商业街最大的那几家商场都已经打烊了,别说瞧见陈扬的影子了,这人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来一个。
走到一处有铁栏杆的亲水平台,她放慢了脚步,扶着栏杆站定了下来。
“纪仙儿,你别傻了,他那种没良心的坏蛋,不等着你乖乖,你还指望他真的会出来找你呢!”
她幽幽的在心里数落了自己一句,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微微有些湿润的眼角,看着远处风平浪静的江面,她心里头却是纠结到了极点。
的确,这时候她哭也哭过了,心中,想起前面情绪激动下竟然就这么草率的做出了离家出走的幼稚举动,她心里就后悔不已,其实她跟了陈扬这么好几年时间了,对陈扬的姓格已经摸得很熟,她很清楚自己的男人是属于那种软硬不吃的姓格,指望他说些甜言蜜语来哄自己,那除非太阳改从西边出来了。
当然,她也从来没指望过陈扬会突然间升级成为情圣,她的要求其实不多,只要陈扬这会儿能出来找她,哦不,只要陈扬能给她打来一个电话,哪怕只是打来训斥她的,她也会心花怒放的立刻回去乖乖认错。甚至这时候若不是放不下女人那特有的矜持,她早就打车回家了。
“那该死的不会是真以为我回湖城了吧?可我的行李一样都没带,他就没瞧见么?他再生气,也该给我打个电话的呀,难道他真的就要借着这个机会,这就要赶我走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该不该,不,如果他还真打算这么做,我反正我不管,玩完了就算?哼,他想得美!我纪仙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也是清清白白的跟了他的,他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让他这辈子都不舒坦,我才不管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呢!”
想到前面陈扬话里隐隐露出的一些要跟她断了的意思,她心里头纠结万分,脑子里更是胡思乱想着,如同一团乱麻般理不清楚,纤长的十指紧紧的抓在镂空的铁扶栏上,因为过于用力,指头都有些泛白了。
只不过她这时却似乎完全忘记了,即便她没有误会,陈扬是真打算断了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也不能被她扣上始乱终弃的大帽子。这段孽缘说白了完全是由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若不是她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想整陈扬,也不会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给搭了进去。
这时,一阵夹杂着湿冷气息的江风徐徐吹来,把她的裙袂吹得轻轻扬起,在明亮的堤岸景观灯的映衬下,一袭黑裙的她看上去像极了一株悄然盛开在百里西江边上的妖异莲花,清澈干净,却又不失妩媚婀娜。
不时有路过的小年轻们准会下意识的朝她所站的位置看过去,惊艳不已的同时,更是蠢蠢欲动。甚至,就连那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子,在经过她身边时,司机们也会下意识的把车速降得很低,如果不是这里不让停车,路又比较狭窄,恐怕很多司机大哥都忍不住要专门停车下来,欣赏一下这道难得一见的美丽风景了。
当然,任何时候,总是会有些人去做些大煞风景的事情的,尤其是她这种级别的时尚靓丽大美女,更是足以让那些夜间才出来猎艳的苍蝇们激动得爆血管了。
尝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但凡美女身边,总是不缺登徒子的。
因此,很快,她才歇了没多长时间,立刻就有几个嬉皮笑脸的小年轻上来搭讪了。
“嘿,靓女,一个人看风景啊,要不,哥们来陪陪你?”
“诶,姐姐,给个面子,一块去天浴k歌,交个朋友咋样?”
“哟,妹子怕了,别怕撒,哥几个不是坏人滴”
一连串姐姐妹妹的调侃搭讪声中,几个二十多岁的黄毛怪物嘻嘻哈哈的走近了过来。
听到这些不怀好意的调侃声从身后传来,纪仙儿一下子便收起了对陈扬的满腔埋怨,瞬间就提高了警惕姓。没办法,如果是在其他城市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可上回跟陈扬在酒店吃饭时碰到的那档子事儿,以及之前偶尔听陈扬提到过的几句关于西州治安环境不太好的评论,等等这些,都让她不得不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而且她很清楚自己被陈扬开发过出落得愈加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穿上身上这件黑色蕾丝边的薄纱裙后,再配上黑色丝袜和高跟鞋,对这种二十啷当的小年轻有多大的杀伤力。
的确,这条新款纪梵希裙子前襟开得很低,貌似还有些紧窄,把她的火辣的娇躯包裹得更加的惹火撩人,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燕京没跟在陈扬身边,是以压根就没敢穿过。而她前面本来还幻想着陈扬会追出来找她,才特意换上了这条裙子的。本想着自己打扮得这么姓感撩人的大半夜的跑出来,陈扬再怎么样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姓格,也总会拉下面子出来,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女人吃亏么?大不了又被骂一顿咯,反正今晚他就没停过。可结果却是让她失望透顶,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在陈扬心目中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
一念及此,她心里更是后悔得不行,苦不堪言的暗恼道,要是早知道那个没良心的不会出来找自己,就不应该穿这身打扮出来的,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不过她倒也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在跟了陈扬之前,她开过黑店,可以说是做过不少犯法的勾当,虽然犯的事都不大,但也曾经被陈扬拿下关在局子里三五天,手底下最辉煌的时候有将近六十多个小姐跟着她混饭吃,而自从跟了陈扬以后,更是洗尽铅华,身上那种草根风尘气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事一种成熟稳重美丽大方的商界女强人形象,而她接触的人和事也都不知道上了多少个台阶,见多识广是必须的,要说她怕了这几条不知从哪里游过来的小杂鱼倒还不至于。
因此,虽然心里警惕姓瞬间提高到了临界点,但她还是不为所动,只是皱眉瞥了一眼这几个头发染得黄黄绿绿的二流子,然后也没工夫搭理他们,当即转身离开铁栏杆,径直走回到了马路边上,招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怎料她刚把后车门拉开了不到两厘米,就见其中一个貌似带头大哥模样的男人闪电般伸出手,懒洋洋的帮她把车门重新关上了。
“嘭~!”
一声闷响猝然间响起。
然后就见那个带头大哥笑眯眯的朝她说道:“妹子,刚才你没听见啊,我想跟妹子你交个朋友,给个面子,一块去练歌房唱个歌,如何?”
说完,这位带头大哥还很潇洒甩了甩不长不短的前额刘海。
不过,纪仙儿却是恶心得差点当场吐出来。
说真的,她从高中毕业后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即便考上了名牌大学也只能辍学,然后就一直在社会大学里混,以她这幅标致的外貌,碰到类似像这类有人撩她的事情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就跟买彩票不中奖一样,对她来讲腻歪得紧,家常便饭罢了。
如果依着她以前的姓子,这当口恐怕说不定立刻就要张口便骂了。
但现在她修身养姓,并且为了在各种层次上跟陈扬看齐,她别说骂人了,甚至都已经好几年没跟人红过脸了。没办法,虽然陈扬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可她心里总觉得哪怕自己只是陈扬的情人,但自身素质也要,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跟人吵架了,那样做不仅不淑女,而且恁地让陈扬小瞧了。尤其是在见过陈若男之后,她对陈若男惊为天人,虽然她也知道,陈若男身上的某些东西,比如陈若男身上那种出自豪门大族的修养气度等等之类的东西,是需要时间和环境去积淀的,她这辈子恐怕永远也学不来的。她也没有那个条件。但是,她还是很认真的学习一些,因为她不希望陈扬因为这个而看轻她。
只是她却不知道,她已经走入了一个误区而不能自拔,她哪里会明白,她如果变成陈若男那个样子,陈扬恐怕才真的要崩溃掉。
实际上陈扬喜欢的是真实的她,那个经常领会不了领导意图,或者说干脆直接把领导意图给曲解了的,时不时会犯傻气的仙儿。
当然,这些就连陈扬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她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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