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陈扬早已经不再像上辈子那样只是个纯粹的商人了,很多事情他都会习惯姓的往某些阴谋诡计的方向展开联想,这事一个政治家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
鉴于事态有些异于寻常的发展,他不得不提前给仙儿敲一下警钟。他绝不希望任何一点不和谐的因素影响到他在仕途上的发展,哪怕是他的女人也不行。
沉吟片刻,看了一眼低头不再说话的纪仙儿,他才沉声继续说道:“仙儿,我告诉你,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现在不是在辛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瞪大了等着看我倒霉呢。还有凯悦现在规模也不比以前,你必须要时时刻刻多留个心眼,别到时候被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再说我不缺你赚的那千儿八百万的,你听懂了吗?”
陈扬这话说得有些重,纪仙儿听后眼圈一下便红了。当然,若是换个环境,比如说在床上,那么她听起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生硬了。
她垂着头,轻轻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小小声声的顶嘴道:“我怎么就会被别人当枪使了?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蠢笨么,好人坏人我都分不出来啊?”
说着说着,心里一酸,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然后她便赶紧转过身,背朝着差异,伸手用力擦了擦眼角,把那滴不听话的泪珠给擦拭掉了,一副既气愤又委屈的模样。
只可惜陈扬没注意到她这些小动作,依旧严厉教育她:“仙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也不动动脑子好好想想,春城的地价现在,对方既然能在中心商业街拿到地块,省里没人关照可能吗?还是你觉得对方会因为短时间的资金周转不过来,就把这块已经吞进肚子里的地块拱手送人?”顿了顿,又嗤笑道,“呵,这个世界上有这么慈善的地产商么?还是他觉得你们凯悦大有前途,那5%的分店股权就价值好几个亿了?”
纪仙儿听得一怔,其实她不是不会做生意,事实上她从十六岁开始就已经在街头摆地摊了,可是她做的都是些贸易或者,对地产这行当肯定没有上辈子在这行浸银了十多年的陈扬经验老到了,而且对方开出的价钱着实不低,也一定程度上让她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一次正常的商业行为,而没有细细考虑这背后是否有什么猫腻。
如果是往常,她这会儿就乖乖认错了,可今天被陈扬训斥得都偷偷哭了好几回了,这哪里还是亲密的情人关系,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他单位里的那些工作人员了,哼~!就没见过像他这样对自己女人的。
因此,这会儿她再忍不住,回嘴道:“不管怎么样,就算我们公司跟南安建设谈妥了,账目上也是会弄得一清二楚的,他们肯卖,我就买,不卖就算,哪有像你说的那么多阴谋诡计了。”
“你知道南安建设是什么人开的吗?你买地前,仔细调查过对方的背景吗?都没有吧?你什么都没了解过就这么相信对方?我都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跟人做生意的?”陈扬冷声诘问道。
纪仙儿闻言就又是一滞,刚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好的一些话儿,一下子就没了影儿,但还是硬着头皮转回头,气愤不已的回嘴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不过是想着在你开间分店,或许还能帮得上你的忙,西州你又不让凯悦进来,我还能怎么办?我哪里做错了,你用得着这么说我吗?”
“你不帮我倒忙就好了。”陈扬皱眉道。
“你!”
纪仙儿使劲咬了咬下唇,只说了一个字就又气呼呼把身子转了回去,两只手绞着衣角,身子簌簌颤抖着,显然是委屈得不行。
“还有,今天的事我本来都懒得说你了,你来西州就来好了,可你没事跑我办公室干啥?你自己说你想干什么?真以为那栋大楼里的所有人都是傻瓜吗?还是你真觉得他们会认为你这样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来我办公室是专门来谈生意的吗?”
陈扬故意把话讲得很重,目的就是为了让仙儿时刻绷紧思想上的那根弦,别有事没事一到西州就先跑自己办公室,还打着那连鬼都不会相信的拙劣幌子。哪有那么多投资项目是需要她这个知名企业老板亲自送上门来谈的啊?
一次两次还行,可三次四次之后,总是会招来闲话的。
事实上他心里也很清楚,西州不比辛庄,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控制住局面的时候,这栋政斧大楼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的密切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回头准会传到市委那边,消息甚至都不会过夜。前面纪仙儿说的事更是给他提了个醒,背后说不定已经有人在开始搞小动作了。
不过现在瞧见仙儿被自己数落得委屈不已的样子,他心里顿时就有些不忍,于是才把一些更严厉的话收回了肚子里,把声音缓和下来道:“仙儿,不是我想说你,但我现在在西州的根基还浅,不比以前在辛庄,你以后做事真得多留个心眼,别等事情到了难收拾的地步才追悔莫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你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陈扬的本意是像开开玩笑,把这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谁知道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仙儿就猛的转回头,瞪着他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呀?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到了那一步?到了哪一步?你跟我讲清楚点!”
说着说着,她眼泪哗啦一下,瞬间就淌了下来。
陈扬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就刺激到了她,自己不过想开开玩笑,想缓和一下气氛的,怎么反倒是更让她难过起来?
张了张嘴,忙坐过去伸手搂住了她肩头,诧异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
怎料仙儿却是突然挣脱开他的手,站起来,泪流满面,浑身颤抖道:“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你还想要对我使什么手段?是不是以后若是有一天我惹了麻烦事,你就要跟我撇清楚关系了?你生怕被我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女人害得你连官都当不成了,是这个意思么?”
“仙儿,你胡说什么呢?”陈扬听得一头雾水。
“我没胡说,你就是这么考虑的。”纪仙儿伸手擦了擦流个不停的眼泪,跟着又语无伦次的说道:“哼,我原先还奇怪呢,你怎么一晚上就忙着数落我了,还对我不理不睬的,不过现在我算是知道了,你恐怕早就做好打算了。你刚说的一点没错,我是很蠢笨。可不是吗?你现在了不起了,官路亨通,我刚跟你那会儿,你还只是个处长,现在可是个地级市的大市长了呢,多大的官儿啊,而我纪仙儿是什么人,还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以前你就不是很喜欢我的,你敢说不是吗?现在更是恐怕连给你这个大市长当情人都不够资格了,更何况,再过两年我也快三十岁了,你现在也早该玩腻我了是吧,就想着要跟我划清界限”
陈扬听得脸色一变,也站起来抓住她胳膊,恼火不已的沉声呵斥道:“你都说些什么啊?你给我闭嘴!”
谁知纪仙儿却是一把挣脱了开来,抽噎着说道:“陈市长,你放心,就算真到了那一步我不会也不敢拖累你的,我从跟了你的第一天起就没妄想到过要缠着你一辈子,更别说连累你了我也不敢劳烦你陈市长想方设法来撇开我,你不想我以后再跟着你了,你就开口直说好了,用不着像这样拐弯抹角的提醒我,我,我很识相的,我自己会走的”
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跺了跺脚,两手捂住脸庞,呜呜的失声痛哭着,转身就往房间里跑了过去
陈扬瞠目结舌的看着仙儿的背影,都不知道刚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如果说是自己前面那番话刺激到了她,那自己可真是比窦娥还冤枉了。
没错,自己是有不少手段,可自己那些手段都是在床上才能使得出来的,这女人都想哪去了?
当即摇摇头,赶紧也跟着上了二楼。
可他到的时候,卧室门已经被纪仙儿反锁住了,他在门外敲了老半天,又喊了半天,可里面人却不说话,就只是能听到些饮泣声。他一时间有些纳闷,从兜里摸出一盒香烟,取出一颗,刚点上还没来得及吸,门口却是“嘭”一声打开了。
然后他就看到纪仙儿眼睛红红的拉着门把扶手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素色的衣裙,坤包也背上了,一副马上就要出门的样子。
“仙儿,你要干什么去?”
陈扬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吃惊道。
“我走了,回江南去,省得你陈市长见了我就心烦,还得绞尽脑汁的暗示我。”纪仙儿撇头看向了旁边的一副张大千的山水画,用力吸了吸鼻子。
陈扬一听之下,立马动了真怒,冷喝道:“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给我回屋睡觉去!”
纪仙儿噙着眼泪回头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跟着就用力挣脱开来,蹬蹬蹬的就跑下了楼。
很快,客厅的铁门传来一声闷响。
嘶~!
陈扬倒抽一大口冷气,这小娘们居然还真敢离家出走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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