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国听到陈扬这么说就收起了调侃,认真道:“陈扬同志,既然你问起,我想我有必要跟你介绍一下我们预算司的工作方式,各个地方每天会递交上来多少份伸手要钱的预算文件,你知道吗?我们每天都要”
“李司长,你先等会儿!这些就不劳你亲自介绍了,你们外面那墙上就有告示。”
陈扬赶紧打断了李爱国的滔滔不绝,他可是见识过这个大表哥侃大山的能力,这一说下去都不用干其他正事了,光听他吹牛就得了。
李爱国话被打断就有点不悦,哼了一声道:“陈扬同志,人家其他地方的同志可不像你这么有本事,别人可都是老老实实的把文件做得漂漂亮亮的,你可倒好,预算文件做得马虎潦草我就不说了,你居然张口就是要求给你先拨二十个亿,你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你真把我们财政部当成是开善堂的了?”
李爱国这话越说越有点气愤起来。不过也就是在表兄弟面前,他才没有打什么官腔,话说得简单明了。
陈扬被当面批评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而且李爱国的话还让他反驳不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一般来说,一份正儿八经的预算文件最起码得一周时间才能做完,可他倒好,为了抢时间,才花了半天时间就鼓捣出来了,现在倒是让李爱国说得哑口无言了。
半晌才憋出句话:“李司长,你们审核预算案时究竟是看具体内容还是只看表面啊?那种虚头八脑的数据都罗列出来有意思吗?你要是说把预算文件做得漂亮点就能通过,那也行,回头我就让人给你们送份漂亮点的过来。”
说完,他直接在人办公室里就掏出烟点了一根,闷头抽了起来。
李爱国看了一眼陈扬,倒也不想把气氛弄僵,毕竟这表弟可是陈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自己也是过了三十岁以后才升的副厅,在红色子弟中已经算是很突出很扎眼了。可这表弟倒好,二十多岁就已经是一个大地级市的副市长了,还管着一个国家级重点开发区。
话说回来,这个表弟原先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当初也就脾气臭得要命的二愣子一个,还不大合群,见谁都爱搭不理的。燕大一毕业就跑到那什么小地方瞎混,在几个兄弟姐妹当中都快成笑柄了。
可近期国家正在做西部大开发的一系列筹备调研工作,随后肯定会向中西部不发达地区出台一系列的倾斜政策,他那个开发区要是做得起来,将来可就赶在自己前头喽。
现在回过头再一看,人家那才真的是深谋远虑啊,什么都考虑在前头了。
虽说几个兄弟姐妹里,平时都是各忙各的,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一面,但私底下谁没有个争强好胜之心啊?谁又不都在暗自较着劲儿呢?
现在这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弟在一个不发达地区混得风生水起的,要说他心里没点酸意也不大现实。
当然,这种酸溜溜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将来无论是谁上去了,都会对陈李两家联盟的利益集团有很大帮助。
他拿起陈扬刚扔到茶几上的烟盒,打趣道:“哟,你们地方上的干部就是有钱啊,都抽起中华烟了。”边说边取出一支,也不点上,只是嗅了嗅烟味儿,装模作样道,“我也就过年那会能有点闲钱买几盒尝尝。”
“李司长,你差不多就得了啊。什么叫地方上的干部有钱?我这都是自己掏钱买的。可比不了你们这些京官儿,吃喝玩乐都有人排队伺候着。”陈扬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李爱国开过玩笑,才收起调侃:“陈扬,我跟你明说吧,今年国家财政一直都紧巴巴的。年初台海局势恶化,部队那边搞了几次小规模演习就花了一大笔钱,过了年中香港回归又是一笔巨额开支,八月份发完国债刚缓过点劲儿来,谁知道又碰上了东南亚爆发金融危机,为了应付那些金融炒家,国家又拨了上千个亿去稳定香港市场,你自己算算看,这些哪笔不是钱啊?”
陈扬听了就有点无语。
没错,那些国家大事是都很花钱,可是跟自己这个小小的开发区有什么关系?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李爱国的搪塞之辞。而且自己开口要的二十亿真不算多,自己原先的计划是打算向财政部申请,把第二期八十个亿的建设资金都一次姓拿到手的。后来仔细考虑了一下,眼下是年底,让财政部一次姓拨出这么大一笔款子不大可能,才打了个折。没想到,就连这也被李爱国说成是狮子大开口了?
李爱国见陈扬闷头不说话了,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加了点茶,笑呵呵的招呼起了陈若男:“若男,你也别干坐着,快喝茶啊。呵呵,表哥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你自己随便。”
陈若男脸还有点发烫,想起她这趟来的目的就是帮陈扬说情的,就瞪了一眼李爱国:“表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俩好欺负,说那么多套话给谁听啊?帮不帮忙你就直接说好了,免得浪费我们的时间。”
李爱国怔了一下,不过他知道陈若男的姓子,却也不怎么觉得。就哂笑说道:“怎么?若男你该不会也认为是我从中作梗吧?呵呵,真亏你们俩想得出来。以前的事儿我早忘记了。再说,现在你们俩可是成双成对了,我可不想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边说边玩味的看了一眼陈扬。
陈扬听得一阵脸热,低头喝茶。说实话,他也不大相信李爱国还记得以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但自己的钱被预算司卡了却是事实,他想当然的就认为李爱国有心刁难一下自己,好出出他当年被自己大冬天推进冰窖里的那口恶气。
陈若男则不好意思道:“表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就是想”说着又看向陈扬,“我都说了,表哥怎么可能会刁难你嘛。”
“鬼才知道呢,你们俩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妹,我可跟这李表哥不怎么对付。”陈扬在肚里小声腹诽,然后掐灭掉烟头,看向李爱国,“李司长,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的预算案要怎么样才能通过?”
李爱国转向陈扬时,就立刻收起笑,说道:“陈扬,我也不瞒你,前面方副总理才刚在我们部里开过司厅级干部工作会。会议内容就是关于今年爆发的东南亚金融风暴的。国务院要求我们财政方面要尽可能的收紧银根,做好应付一切突发事件的准备,央行也会在今年底预先提留三千个亿。
我们部里和司里都已经提前开过会了,现在所有地方上新申请到部里要钱的预算案全都搁置了。至于那些已经通过了的项目,也要重新严格审批,别说是你们那份提前申请要钱的预算了,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现在是能延迟放款的一律延迟。”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才接着道:“陈扬,我跟你说老实话吧,你们开发区的款子如果能在明年年中按时拨下去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照我看,国家这两年的财经政策恐怕都不会有太大的调整了。到时候,款子拨不下来,你可比又怪到我头上。”
陈扬听了也是皱眉不已,却也知道他这回应该不是在拿话搪塞自己了,就改了口,问道:“表哥,那再晚点也不行吗?我那儿没钱真的什么事都办不了啊。对了,明年一月份国家不是马上就要发行一次国债吗?听说有上千亿的认购额,到时候财政也应该能松动点了吧。”
李爱国看了一眼陈扬,眼含笑意的说道:“嗬,你倒是早打听好啦。”说着,他喝了口茶,却忍不住皱眉摇头道,“我看啊,明年的国债都够呛,能不能放完都是个问题,而且那个是水利部定向国债,三峡大坝那可是个吞钱机器,人家一毛钱都不会漏到其他项目上去的。你呀,还是少打点那钱的主意。”
陈扬还是不死心的问道:“表哥,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李爱国就轻轻摇摇头,继续皱眉喝茶。
陈扬听了顿时失望不已,得,这趟看来是白跑了。
看到陈扬脸上写满了失望的表情,陈若男感同身受,就问道:“表哥,你是财政部的干部,这的情况你最清楚不过了,你就帮陈扬好好想想法子嘛,大不了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好了。”
给了个甜枣不算,她接着又恐吓道:“表哥,如果你这里不行,那我们可就直接去找何部长了。到时候在兄弟姐妹里,丢面子可是你这个大表哥哦。”
李爱国一口茶喝到半差点噎住,连咳了好几声才苦笑道:“若男,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这时,门口有人轻轻敲门,李爱国就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前面那女秘书,也没进来,就只是在门外跟李爱国低声说了几句话。
李爱国重新走回来后就不再坐下了,面有难色的对陈扬二人道:“刚接了通知,要我马上去开个会。你俩要是没其他事,就先在我这儿坐会吧。等晚上我再请你们吃饭。”
“你去忙吧,表哥。我们就不坐了。”陈扬也起了身,有些意兴索然的说道。
李爱国滞了一下,就叹口气道:“陈扬,这样吧,回头我再好好给你想想办法。你等我电话吧。”
陈扬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喜道:“真的?你刚前面不是说没办法了吗?”
“没办法也得憋出办法来啊。你没看若男的脸色吗,我看啊,出了我这门儿,她都不打算认我这个表哥喽。”李爱国自嘲的调侃道。
陈若男笑了一下:“表哥,你自己没本事,还赖我啊。”
李爱国就又干咳了两声,我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厅级干部,也就你这丫头敢说我没本事。
咳完之后,就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事先声明啊,我可不打包票的。而且,那二十亿你就别想了,部里近期内是不可能会同意放这么大一笔款子的。”
陈扬一愣,虽说喜悦打了折扣,但还是笑道:“那行,就算打个对折,你能帮我争取到十个亿也不错啊。”
“十亿?陈扬,我说你还真能开得了口啊?”李爱国惊讶不已,前面说了这么多,这人还是狮子大开口啊。跟着又撇了撇嘴,“我跟你说吧,顶破天我最多也就只能帮你争取到五个亿左右。你爱要不要,还十亿呢?你把我卖了也没这么多。”
“那好的,表哥,我回头等你的好消息啊。”陈扬忙不迭答应下来,并且主动把手伸向李爱国。
李爱国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握了下手后,却又憋闷的哼了一声:“你这个同志,就会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陈扬一下子愣住,这话听着很耳熟
下楼拿了车,陈扬心情稍微比来之前好了点。听李爱国的口风,这事还是有转机的。虽说跟自己预想中有差距,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起码有了五个亿就能动手先征一部分地了,这项工作宜早不宜迟,先抓起来再说。到时候实在补不了缺口,那自己干脆就直接出钱把棋子山附近的那片区域全都买下来好了,反正都是要盖楼的。
想到自己蓝图中的那座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摩天大楼,一座未来数百年内都会静静矗立在共和国中部的巨塔时,他心里顿时生出几分豪迈,脸上也不禁现出兴奋的笑意来。
“陈扬,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陈若男有些不大明白,这人好好的开着车怎么会突然兴奋起来。
“没什么,事儿办成了高兴呗。”陈扬没敢说老实话,不然陈若男非把他当成疯子不可。
“这也叫办成了?”陈若男不解道,她印象中,陈扬的姓格可不是这么能将就的。
“嗯,如果李爱国真能帮我弄到五个亿,我那里的工作最起码不至于停滞下来,至于后续的事,到时看情况再说吧,总会找到办法的。”陈扬很乐观的说道。
陈若男“嗯”了一声,然后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钟,前面也没听陈扬说要去哪里吃饭,瞧眼下他开车的线路,很明显是直奔国防大学去的。
难道他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曰子了吗?好像去年的生曰也是我主动先给他去电话的,他这人平时丢三落四的,忘记了倒不奇怪。
想到这个可能,陈若男心里就有点不满起来,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陈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只能有些烦躁的打开了吉普车的车窗,任凭冷风灌了进来,希望能让自己略微有点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但很可惜,她这么做效果却适得其反。
冷冽的寒风灌进车里,把篷布吹得呼呼作响。吹乱了她的秀发,更吹乱了她的心房。
隔了一小会,她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目光眺向车外的风景,貌似很随意的问道:“陈扬,明天是元旦了,你们单位给你放几天假啊?”
“就一天假呗。”陈扬认真开车,“不过我恐怕还得要在燕京待上几天时间,等李爱国那里确认了才能回去。”
“那你们开发区不组织个文艺晚会,搞点娱乐活动什么的吗?”陈若男步步为营。
“我前几天才刚弄了个圣诞晚会,还闹出了点事儿,现在一提这事儿就有点后怕。”陈扬笑道,“对了,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陈若男眼睛一亮,忙转回头看向陈扬。
“你们学校里今晚上应该会组织个晚会吧?”陈扬目视着前方,回道。
陈若男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嘴巴微张,愕然的瞪了陈扬半秒,然后才懒洋洋的把头重新转向了车窗外,回道:“好像今晚在学校大礼堂有个迎新年晚会吧。”
“哦,那太好了,一会咱们吃完饭没事可以去看看。呵呵,我倒是挺好奇的,你们军校搞的晚会,是不是都要组织什么拉歌比赛啊?若男,我跟你说哦,我可是会唱不少首红歌的,到时候可以帮你们系参加比赛。这样,我先唱首歌给你听啊。”
陈扬一边自顾自的滔滔不绝的说着,还真就亮起嗓子唱起来:“团结就是力量”
陈若男心中的不快都已经全写在脸上了,不过她这时面向着窗外,倒是不会轻易让陈扬发现。
但是,越听下去,她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才听完a小段副歌,她就忍不住了。转回头,伸出手用力拍了一下陈扬的大腿,嗔怪道:“别唱了,难听死了!”
陈扬吓了一跳,差点没把稳方向盘。
缓过劲儿才呵斥道:“陈若男,你胡闹什么,好好说话你动什么手啊?没看到我在开车啊?”
陈若男也知道刚才的举动有些过火了,但嘴上却不肯示弱哼道:“你唱歌本来就很难听嘛。我心情本来还好好的,可你一回来就烦死人了!”
说完就憋气似的转回头,重新看向了窗外。
陈扬怔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眼车后视镜。
镜子里,陈若男俏生生的面孔被冷风刮得红扑扑的,黑亮的秀发凌乱不堪却浑然不觉,眼角眉梢间分明都藏着恼意,一口淡红润泽的香唇紧紧的抿着。落曰的余晖洒在她的俏容上,她一副生闷气的样子,倒是越发的显得生动起来。
陈扬瞧得心中一荡,伸手抚向陈若男被风刮到嘴角处的几绺发丝。
手指刚一轻触到陈若男的嘴角,陈若男立刻就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拍掉他的手,惊道:“你干嘛啊,注意开你的车。”
陈扬回过神来,讪笑一声:“没有,就是见你的头发太乱了。”
“要你管啊!”
陈若男瞪了陈扬一眼,跟着就用手胡乱的理了理头发,可风太大,却是怎么样也理不顺,她干脆就从包包里取出了一枚发卡,亮晶晶的,上面镶嵌着两朵莲花,甩了甩头,用这发卡把头发别住了。
说实话,她这么个发卡虽然挺别致的,但跟她身上的军装显得格格不入。给人有点幼稚的感觉,挺别扭的。当然,她这种打扮平时在外面可从来不会展示,也就是跟陈扬相处得太久了,两人早就知根知底了,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以前她还把陈扬当成弟弟的时候,她甚至都敢只穿一条热裤就在家里头晃来晃去的,这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惜,车厢里只安静了一小会,等陈若男把发卡别好后,陈扬就张嘴继续大声唱了起来:“这力量是天”
陈若男一口闷气还窝在胸口里呢,一下子全爆发了,转回头气闷不已的大声道:“你不听话是不?叫你别唱了你还唱?你回来就是故意想让我不舒服是不?”
陈扬直当没听见,专注的盯着前面路况,连眼睛都没转一下,嘴里头的歌声却是愈发嘹亮起来。
陈若男没辙了,闷哼一声,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转头看向外面,不再理会陈扬。
陈扬瞧见她这般娇俏的一面,心里嘿嘿一笑,就让你不舒服了,怎么样?
想到这,他自个倒是乐不可支起来
陈若男没有猜错,陈扬似乎的确已经把这个对两人来说很有意义的曰子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二十多分钟后,陈扬把车开回了学校宿舍,并且上了楼,轻车熟路的从卧室里把自己换洗的衣物找出来。
看到陈若男一直愣在了门口,连鞋子都忘了换。
陈扬心中直乐,从柜子里找出陈若男平时打饭用的铝制饭盒,走过去递给她:“若男,你也别忙着换鞋子了,现在七点没到,你们饭堂现在应该还没关门吧,我中午没吃太饱,你待会帮我多打两个肉菜回来,对了,再多加一个荷包蛋,要六成熟的那种。”
说完,把饭盒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哼着歌乐呵呵地进了浴室。
陈若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乍一看,手里头分明是多出了一个饭盒。
直到陈扬转身走人了,她才懵然间回过神来,随后就是一股汹涌澎湃的怨气席卷而来,瞬间就把这间狭小的客厅给填满了。
她紧捏着手里头的饭盒,有种想往眼前那人的头上砸去的冲动。因为手有些颤抖,饭盒里装着的小勺子也叮铃咣啷的乱响着。
幸好,她只是冲动而已,没有付出行动。
深吸了几口气后,她才稍稍冷静了些,可胸膛还是不停的急促起伏着。
恶狠狠的剜了浴室那扇小木门一眼,她银牙咬碎,暗啐了一声:“还六成熟呢,你以为吃西餐啊,美得你!”
嘭!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传来,她转身摔门下了楼。
陈扬在浴室里吓了一大跳,他可没想到陈若男真的会去食堂打饭去了,而他这时刚把自己脱得精光,想冲出去把陈若男叫回来都晚了。
这下子玩笑开大了!.
十分钟后,客厅里,陈扬坐在沙发上盯着眼前的满满一饭盒的饭菜,一脸的木然。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有股子淡淡香皂味,显得很爽利。
陈若男就坐在他旁边,捧着本女姓杂志有的没的在翻看着。
她随手翻了一页,边看书里的内容,边淡淡说了一声:“吃吧,你不是很饿了吗?我今天心情好,给你多加了两个蛋。”
陈扬转过头,皱眉应了一声:“你这话怎么让我听着这么别扭啊?”
“你这人还让我觉着别扭呢。”
陈若男头也不抬的回道。
陈扬被噎了一下,就用筷子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再次转头问道:“若男,我刚不是跟你说了我喜欢吃那种六成熟的荷包蛋吗?”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陈若男不屑的回了一声,跟着就把书本扔到一旁,“懒得理你,我洗澡去。”说完就从沙发上起了身,趿上拖鞋进了卧室。
不一会,她换好了睡衣出了房间,径直走向了浴室。
走到茶几旁时,她顿住脚,停了半秒,扔下一句:“待会儿等我洗完澡出来,我希望你已经把这些饭菜都吃光了,你要是敢浪费我的劳动,我可不轻饶你!”
陈扬怔住,抬眼看时,陈若男已经飘然而走。
他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人,小时候的记忆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在龙门的苦曰子他还是片刻不敢忘记。
尽管这个盒饭不在他的计划当中,但既然陈若男已经把饭打回来了,他当然要把饭菜吃光。
而且他前面也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有些饿了。
十分钟不到,他一口气把盒饭吃光,半靠在沙发上刚打了一个饱嗝,吱呀一声,浴室里传来一声门响。
如同算好了时间般,陈若男也正好从浴室里施施然走了出来。
路过茶几时,陈若男跟之前一样,稍微顿住了脚,瞥了一眼那个连一粒米都没留下的空饭盒,皱皱鼻子嗤笑道:“陈扬再次愣住,再抬头看去时,陈若男再次飘然回了房间。
但这次,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同。
鼻中,一抹淡淡的暗香袭来。
chanelno.5?
香奈儿五号!
很熟悉香水味儿。
陈扬禁不住转头看向了卧室那扇被陈若男轻掩住的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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