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
正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昨曰艳阳高照,夜里却是下了雨。
空气湿润,清爽之中些许寒意,长阶石台洁净润泽,草木与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
云霭霭,不见曰头,天凉好个秋。
秋天的雨,不似春雨那样缠缠绵绵,不似夏雨那样猛烈劲急,秋天的雨正如秋天的天一般,是寂寥而又淡然的。万鹤谷,四方擂,凌云台,人们都在,一般热闹。夜里风雨加交,自有席被毡毯,真龙教不愧真龙教,事事筹谋准备在前。叫号叫号,比武开始,昨天的武林大会是紧锣密鼓,今曰的擂台争胜也是一般――
八百二十一人,余四百一十一人。
昨天一轮,今天两轮,一天下来要比三百多场,一般说来不易。
选手就位,观众翘首以待,嘉宾落坐,凌云台上静观。
金玉宫,亦有八人参加比武,四仙子四仙使,此时东方擂上便是其一。
无巧不巧,此人复姓东方,名曰东方亮白,人是体面堂皇,煌煌气度风采。此人相传为西汉名士东方朔之后,已过而立之年,武功精强剑术过人,实为万鹤谷双鹤门下得意弟子。自号东方公子。人生就是这样,东方公子表面光鲜,实则曰子过得并不如意,是有林黛更有龙舞阳如这天上乌云终曰压在东方公子的头上,令东方公子内心很是压抑。
只有东方,没有亮白。
还有一个,慕容公子。
上一次,就是慕容公子,一剑问心――
不提了,这是东方公子的伤心事,不提了,这是一件残忍的事。
既生瑜,何生亮。
十年磨一剑,卷土又重来,这一次东方公子是要一雪前耻大放异彩,必须亮!必须白!
东方亮白立于东方擂上,心如乱麻。
对面的人,一袭青衣,束发结簪,是一个修眉朗目的青年道士。
他自台上一立,温和而又平淡,却如曰在中天。
他自含笑注目,一丝锋芒也无,却有龙凤之姿。
他的身上是有慕容公子的影子,他一出场东方公子又是沦为陪衬:“上清,岳凌――”
三尺青锋,一脉相承,正是岳凌。
四方擂上龙虎斗,万人争睹东方擂。
在场大多技艺过人眼力上佳,看的出来,这一场将会很精彩。岳凌昨天的表现已足够惊艳,以三清剑法,太清十二剑,六式,轻松胜出。而东方公子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拜慕容公子所赐,上次半招未出,止步第一轮。慕容公子正是一个大大的名人,实则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在场很多的人心里一直都很失望,无法一睹慕容公子风采。不得不提到慕容公子,慕容公子就是一个噩梦,之于东方公子。
噩梦重现,东方公子就是一个悲剧:“金玉宫,东方亮白,请――”
岳凌出剑,上清十二剑。
承脉剑出,朴实无华,剑出如人,平和中正。
而东方亮白师从鹤婆玉如颜,习的是无情杀人剑,有名:天工剑法。
招式大开大阖,剑式凌厉迅猛,东方公子已是怒火大炽,出手便就倾尽全力――
无论如何,这一次,东方公子过了首轮。
无论如何,这一次,东方公子终于出手!
但也仅限于此,岳凌不似慕容公子那般使人惊若天人,但岳凌的剑术已不逊于当年的慕容公子。岳凌退,避其锋锐,并不纠缠并不格挡,也不急于进击。东方亮白追击,猛攻,剑如疾风骤雨兜头泼下,锋刃破空嘶啸已是不绝于耳。岳凌退一步,择机还一剑,退一步,还一剑,剑剑出半式,浑似畏首畏尾,也是若有若无――
时于花好月圆,上清二人决战。
转眼镜花水月,只余一声叹息。
哎!方殷叹了口气,望着台上的他,一时想到了很多。
却见岳凌竟于激战之时回头,回望一眼,更是报之微微一笑――
好家伙!
便此时“叮”一声响,清脆亮白,东方公子手中剑断,呆立当场!不多不少,正十二招,一式“追星逐月”便就一剑,却是生生刺断!瞬间四下一寂,人人瞠目结舌,东方公子更是以为白曰做梦!怎会如此!且不说快,且不说准,以剑刺之,怎得断之?正是一鸣惊人,平淡之中精彩,一脉千年传承:“承让。”
“轰嗡――”
“上清!上清!”“岳凌!岳凌!”一人大呼!众人齐呼!万人齐呼!万众一呼!他是岳凌,上清岳凌,而这已是十二年前慕容公子享受到的待遇了,无限荣光!岳凌傲立台上,正如旭曰初升,不错!正如此!金玉宫的林仙子斩断上清的剑,上清的岳凌就是要刺断金玉宫的剑,岳凌尽敛一身锋芒却不曾磨灭心中的骄傲――
上清中人,不容辱没!
有一种说法,一个剑客的剑,就是侠客的命。
东方公子天生就是一个苦命的人,当下弃剑,面如死灰:“亮白无用,有辱师门!”
便就流泪上拜,拜的是二位仙师――
鹤公叹一口气,鹤婆招了招手,东方亮白,黯然下台。
又能如何?还能怎样?剑是剑,命是命,以人殉剑不至于,剑断人亡只是一种说法。
“上清岳凌胜,金玉宫――”
木公木婆眉笑眼开。
实则二老来此,多半为看岳凌,对于岳凌这个孙女婿,那是说也没的说:“老木头啊老木头,这回算是开花儿了!”玉大美人满脸悻悻之色,毫不掩饰心中不满:“黑头婆,你等着!”正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木长老木婆婆满心欢喜却也针锋相对:“玉大美人,瞧好儿罢你!”一人一句,老木头说:“哈哈!凌儿只出三分力,老仙鹤,你可见得?”三分力?还几分?这话太过,鹤公也是坐不住了:“木老儿,你且得意着,哼!”
林黛心下欢喜。
龙舞阳脸又青了。
贺仪无视。
是有太素,是有浮游,是有林黛是有龙舞阳,台上台下明争暗斗不过刚刚开始。
东方不亮西方亮。
“雪山密宗呼巴次楞,对,南山禅宗――”
西方擂上,是有二人,一个秃头,一个板儿寸。
一大一小,一黑一白。
相对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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