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击队组成了联军,连夜收复了科松?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天啊,这不可能吧,就算游击队有七八百人,要想收拾德军的一百多人,也是不那么容易的事情,肯定是搞错了。
想到这里,我提高了嗓门问道:“将军同志,沙姆里赫上尉在您的身边吗?我想亲自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的,司令员同志,请您稍等一下,”克拉夫琴科礼貌地说道:“我这就让沙姆里赫上尉和您通话。”
耳机里很快就传来了沙姆里赫那恭恭敬敬的声音:“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沙姆里赫。”
“您好,上尉。”我客套地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后,就直截了当地问:“听说游击队组成联军,是真的吗?”
“没错,司令员同志,由几支游击队组成的联军,在今天凌晨成功地从敌人的手里,解放了科松。”可能是怕我刨根问底,他又接着说:“他们原来是活跃在第聂伯河沿岸的游击队,因为前段时间德国的大部队从河的对岸撤了回来。他们担心会遭到清剿,所以几支游击队的指挥员一商议,大家便合兵一处共同行动。”
等沙姆里赫说完,我又继续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上尉同志,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些游击队应该人数都不多吧,他们是从哪里拼凑的七八百人,去进攻科松的德军?”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年初我带部队经过这里时,把人数上百的游击队差不多都收编了,而剩下的游击队多不过四五十人,少的只有十几个人。七八支部队联合起来,有个两三百人就很不错,七八百人就未免太多了点。
“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沙姆里赫听完我的疑惑后,再次向我解释说:“游击队原来的兵力部队,平均每支部队只有三四十人。但前段时间德军从对岸撤过来的时候,裹挟了大量的平民。有些年轻人在转移的过程中,趁德国人不注意,悄悄地逃进了森林,加入了当地的游击队。这么一来,各部队的人数就成倍地增加了。”
听沙姆里赫说游击队的人数增多,是因为有大量逃亡的平民加入的缘故,我不禁越发担心起来。在热兵器时代,人数的多寡可不是决定战斗胜败的关键,而是取决于装备和技战术水平。游击队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强,又增加了那么多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平民,他们现在的战斗力想着就让人头痛。
我沉默了片刻后,试探地问:“上尉同志,游击队在解放科松的战斗中,伤亡情况如何?”
我的这个问题立即就让沙姆里赫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慢吞吞地回答说:“伤亡不小。本来游击队是趁着夜色偷偷摸进科松的,谁知道刚解决了几个岗哨,就被敌人发现了。于是,偷袭变成了强攻。那些刚加入队伍的平民,因为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听到枪声一响,就在城里的街道上惊慌失措地乱跑一气,结果白白成为了德国人的靶子。还在游击队的骨干拼命苦战,才扭转了最后的战局。”
等沙姆里赫说完,我又接着说:“上尉,把游击队的战果和伤亡情况报给我听听。”
“游击队消灭了德军69人,俘虏15人,还有十几个敌人,从游击队防御最薄弱的地方冲了出去。”沙姆里赫有点遗憾地说:“如果他们能事先和我们取得联系,有我们配合的话,我想可能一个敌人都别想逃掉。”
“游击队的伤亡情况呢?”我听到他只说战果,却对游击队的伤亡情况避而不谈,便催促道:“上尉同志,快点说说。”
“牺牲了357人,负伤239人,还有32人失踪。”
听完沙姆里赫的报告后,我不禁皱着眉头,没想到几倍的兵力围攻德军,结果还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我停顿了片刻,接着又问道:“失踪的人是怎么回事?”
沙姆里赫吞吞吐吐的回答说:“也许……可能……大概是这些新战士,看到形势对游击队不妙,所以,他们就开了小差吧。”
我对沙姆里赫的这个解释,虽然心里感到极不舒服,但勉强也能接受。那么多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平民,面对随时有可能夺取自己性命的枪林弹雨,不惊慌失措才怪了,所以出现几个逃兵也是再正常不过了。我想了想,又问:“上尉同志,根据您的观察,以他们现有的兵力,能守住科松吗?”
“司令员同志,我认为可能不行。”沙姆里赫郑重其事地说道:“游击队的战斗骨干在战斗中伤亡太大,如果敌人不进攻的话,他们还可以守住城市。一旦敌人发起连级以上的进攻,估计城市就会再度失陷。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我才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军指挥所,想向军长求援……”
“让克拉夫琴科将军派部队去科松,从游击队的手里接替防务吧?”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后,我接着又说:“上尉同志,把电话交给你们军长,我有命令要向他下达。”
我听到克拉夫琴科的声音后,就立即向他下达了命令:“将军同志,您马上派出摩托化团,去科松接替游击队的防务。记住要在城市的四周构筑必要的防御工事,以防止德军可能发动的反击。”我说完这几句话以后,想了想又说:“如果让敌人重新占领了科松,他们就可以随时切断切尔卡瑟到卡尼伏的公路。明白吗?”
“完全明白,司令员同志。”克拉夫琴科心领神会地说:“德国人占领了科松,就等于在我们的防御地域里插入了一个楔子,这是不允许的。您放心吧,我会让摩托化团坚决守住科松,绝对不会让敌人前进一步。”
游击队对科松的突然袭击,让我们将切尔卡瑟和卡尼伏连成了一个整体,这样在部署防御时,就不用专门留出部队,去确保两个城市之间的公路交通线的安全。
在接着召开的集团军会议中,奇斯佳科夫好奇地问我:“司令员同志,既然我们集团军在第聂伯河左岸建立一个巩固的登陆场,那么接下来上级会让我们参与哪个方向的战斗。是向南攻击扎波罗什,还是向北攻击基辅呢?”
听到奇斯佳科夫说到基辅,我意外地发现不管是坐在我对面的基里洛夫,还是站在一侧的阿赫罗梅耶夫,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现。对于两人的这种反应,我理解为他们想到很快就可以回到昔日自己建立功勋的地方,所以心情特别激动的缘故。
“根据我的判断,我们集团军也许会被用到基辅方向。”我在说出自己的判断后,接着说将自己的分析讲了出来:“从地图上看来,我们这里离基辅的距离,比到扎波罗什的距离要近一半。况且如今西南方面军的主力,正从南面逼近了扎波罗什,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就是对这个城市发起攻击,然后趁势渡过第聂伯河,向西乌克兰地区推进。”
“那您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对基辅发起进攻呢?”奇斯佳科夫激动地问道。
“虽然我们占领了切尔卡瑟和卡尼伏,但是兵力有限,要想向德军重兵保守的基辅发起进攻,是根本没有什么胜算的。”为了防止大家头脑过热,我特意给他们敲警钟,“所以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巩固所占领的这个地区,在这里构筑一个稳固的登陆场,以便我们方面军的部队,能源源不断地从河对岸渡过来。等方面军的主力就位后,我相信瓦图京大将就会以我们这里为进攻出发点,发起对基辅地区的进攻。”
“司令员同志,我听说您率领第79步兵军,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把基辅从德军的手里夺了过来。”奇斯佳科夫望着我,用崇拜的语气说道:“不知道这次把这个集团军投入战斗,多长时间能再次拿下基辅?”
“我的副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的夸奖,让我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我苦笑着回答说:“我们当初进攻基辅时,德军的主力还在第聂伯河的右岸,和我们的西南方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打得不可开交,基辅几乎就是空城一座,所以我们才能轻松地夺下来。而如今,基辅城里不光有德军的重兵把守,而是他们还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如果要夺取这种城市的话,其攻坚难度一点都不弱于夺取哈尔科夫。”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大家都见识过哈尔科夫攻坚战的残酷,担任主攻的第53集团军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以至于在接着配合我们作战的时期,他们都只能担任辅助进攻的角色。
但奇斯佳科夫还是不甘心地说:“司令员同志,虽然德军在基辅的兵力雄厚,同时城内外还有完善的防御体系。但面对我们有几十万人的沃罗涅日方面军的强攻,他们可能还是无法抵挡吧?”
“副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们的兵力比德国人多,装备情况也和他们不相上下,但要从敌人的手里夺取这座设防坚固的城市,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一想到那残酷的攻坚战,心里就一阵阵发怵。“就算勉强攻下来,不光城里的一切被打得稀巴烂,同时我们的部队也失去了持续作战的能力。”
“敌人真的有这么顽强吗?”对于我所说的话,奇斯佳科夫有些不信任地反问道:“可是您瞧瞧在卡尼伏和切尔卡瑟的敌人,几乎都是和我们一交火就被击溃了,难道在基辅的守军比这些部队更强吗?”
“副司令员同志,我们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夺取这两个城市,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内。”我见奇斯佳科夫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便接着说:“由于敌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放弃了右岸大量的防区,一股脑地撤到了河的左岸。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部队建制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混乱。比如说在我们抓的俘虏里,一百多个人,就分别属于十几个互不统属的连队。敌人有这么多番号,又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不打败仗才怪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问题会很快被德国人解决的,以后我们再想打这样的轻松仗,估计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我的话刚说完,洛普霍夫就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过来,向我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是特拉夫金上尉发回来的侦察报告。”
我接过来快速地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后,随后将电报递给了奇斯佳科夫,然后吩咐别济科夫说:“参谋长同志,特拉夫金上尉在报告说,敌人在斯米拉只有一个步兵营和一个坦克连。您立即给谢杰里科夫上校打电话,让他连夜把部队运动到斯米拉附近,在天亮以后就向城市发起进攻。”
“需要炮兵和坦克部队的配合吗?”别济科夫记录完我的命令,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望着我好心地提醒我说:“要知道敌人在城市有一个坦克连,那可是我们步兵的克星。”
“这么小的城市,用不着炮兵出场。”我考虑了片刻,接着吩咐道:“您再给克拉夫琴科将军打个电话,让他派出近卫坦克第20旅,配合近卫第51师的行动。”
我刚发出了一系列的命令,见到洛普霍夫又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还拿着好几张电文。我担心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便皱着眉头问道:“少校同志,还有什么事情吗?”
洛普霍夫面带着笑容,将手里的几份电报递给了我,同时笑着说道:“司令员同志,这是刚刚收到的电文。第40集团军的部队在两个小时前,成功地夺取了我们下游的克列门丘格和斯维沃德斯克两座城市,他们所建立登陆场和我们的防区连成了一片。”
奇斯佳科夫听完洛普霍夫的话以后,立即埋头看起了地图。看了片刻,他用手在地图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然后激动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这真是太好了,友军占领这两个城市后,就帮我们挡住了可能来自扎波罗什的敌人,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把防御重心转向北面,随时做好进攻基辅的准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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