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以至此,冯义庭明白整件事的发展趋势,肯定不是自己能掌控了。
他这时面无表情,干脆不再吭声,把眼睛抬了起来,东张西望的观看起崆峒风景来。暗里却不以为然,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想干些什么,等事情形势明了之后,再一一应对得了。
吴道长瞪了孟擒虎一眼,这时冷冷说道:“小孟道友这话怎么说得如此偏激?你少不更事,能有多少阅历呢,凭什么便说冯前辈是不负责任?我跟冯龙鸣数百年的交情了,这么久的时间过来,莫非还不如你了解此人不成?”
他说到这儿,四下扫视一眼才又说:“我认识的冯龙鸣,可是敢作敢当,从不蛮横护短的角色,算是昆仑派响当当的人物。我想这一条,在场所有的人应该都略知一二吧?”
他此话一说了来,其他人没说什么,孤峰野老倒是默默点头,算是承认了。
吴道长的辈份孟擒虎当然不能比的,他这时作为长辈如此训斥,孟擒虎肯定不敢有什么不敬。因此被吴道长这么一说,立刻讪然退了一步,不敢再乱说话。
吴道长虽然不好意思直接斥责妙空,但是敲山震虎,借着教训晚辈的岔,间接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也算是替朋友挡了一枪,看看能不能挽回形势吧。
冯义庭见吴道长力挺自家玄祖,心中不免十分感激。
这时看到赵昆明就紧紧的站在他后面,才明白那天在蓬莱岛他所说的弟子就是这家伙。
于是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吴道长跟自家玄祖是好朋友,算起来自己跟赵昆明也就是世交了,怎么说两人也会是兄弟,通过这事自己就感觉和那小子挺亲近,怎么可能反目呢?
冯义庭这时东张西望,存了听之任之的态度,反倒比其他人都悠闲起来了。
他沉吟了一会,再打量妙空真人后面的两个弟子,发现丁思兰正满脸的疚意,讪然的跟自己对视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见尤怜。
冯义庭拿她也没办法。毕竟俩从之前是打过交道的,明白这个姑娘慷慨仗义,这个时候受师父积威所压,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对她翻了翻白眼了事。
妙空听到吴道长这么说,为时脸色一沉,立刻反驳道:“所谓曰久见人心,昆仑派素来是出伪君子的,比如纯阳子,竟然敢欺师灭祖,可以算是为人弟子之中的极品。这个冯龙鸣既然也是昆仑派的弟子,谁知道真实姓情如何?吴道长虽然大包大揽,但是眼前之事是明摆的,冯龙鸣如果是个真君子,他为何不替后辈亲自了解此事再走?”
冯义庭见她竟然一棒将整个昆仑派都给打死了。这时再忍不住,刚想说话就听她后面的丁思竹走了一步,轻轻扯了扯师父的衣袖,显然是想让她别再说了。
冯义庭见状,这才将行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妙空正听了吴道长的话,憋了一肚子邪火,这时看到徒弟拉自己衣服,显然是想阻止自己的样子,不免大怒,转过身来对丁思竹喝斥道:“为师在说话,你拉什么拉?什么时候轮到你出来表态?莫非你也想像纯阳子一样,做出欺师灭祖的大逆之举来么?你给我听好了丁思竹、还有丁思兰!如若敢像某些人那般,做出伤人毁剑的大逆之举出来,为师不立该将你们断臂当场、再驱出师门、便立刻解散南海剑派,从此足不出户,免得再出来丢人现眼!”
丁思竹被师父当众喝斥一愣,吓得退了几步,呆呆站着一动不动了。
丁思兰见状,也是吓得脸色惨白,刚想过去劝慰一下师妹,就听妙空又怒喝道:“你师妹无知无畏,作为师姐,你平时是如何管教她的?还不快滚下去,在这让人笑话!”
妙空当众训斥弟子,大家一时语噤,都不便吱声了。
丁思兰被师父这么一骂,眼睛都红了,默默走过去跟师妹站在一处,一动也不敢动。
冯义庭再忍不住了,这时冷冷的说道:“看着妙空前辈,好像是一脸的慈祥和蔼,谁知道脾气竟然这么大啊!昆仑派虽然不屑,出了一个辱没师门的纯阳子,但父辈师长,倒是一直教导晚辈要修身养姓为人恭谦等等……不知道其他门派,跟本派的教导是否一样了呵呵!”
丁思兰本来是在委曲,这时看到冯义庭一脸的玩世不恭,不以为然说出这话来,立刻吓得呆呆的瞪着他一动不动,生怕他冒犯了自己师父,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来。
果然,妙空听了大怒,立刻瞪着他冷冷的说道:“我教训本门弟子,碍着这位昆仑派的冯少侠什么事了?莫非你仗着有头极品神兽,要替我两个弟子强行出头,吞了崆峒派的仙剑不算,还想再毁了贫道的‘南澹宝砚’或‘描天朱笔’不成?”
丁思兰听了这话吓得脸色如土,这时直勾勾的瞪着冯义庭,拚命给他施眼色,想让他收敛一些,别再冲撞自己师父!
吴道长可知道妙空师太的“南澹宝砚”,协同“描天朱笔”,这两件宝贝威力极大,跟“虚空钗”三样,算是南海剑派的镇派之宝。
虚空钗能隐形,描天朱笔能描符划咒,更可以穿金洞玉毁天灭地,就更别说威力强大的南澹宝砚了,那玩意当顶砸下,只怕仙佛也难躲此劫!
如果对方用虚空钗掩护,再用其他法宝攻击,别说冯义庭现在的修为只在破虚阶,就算他吴道长自己,估计也没有良策硬碰人家的法宝。
于是,他赶紧对冯义庭喝道:“义庭!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还不给妙空前辈赔罪?”
妙空冷冷一笑,不以为然的哼道:“吴道长言重了!贫道人言轻微修为浅薄,怎么敢让昆仑派的冯大少爷给咱赔不是?他给了南海剑派天大的面子,今天不毁贫道的法宝和身家命,贫道就感激不尽了呵呵!”
冯义庭从来没见过如此偏激而不讲理的老太婆。
眼前的这个妙空师太,只怕比天界的地阴妪还要可恶和不讲理!
你听她一直紧盯自己,好像杀了她老爹和丈夫似的,只想让自己被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似的,有这么搅局的吗?
他本来年少气盛,这时邪火乱窜,哪里肯听吴道长的话?眼一瞪不以为然的说:“吴道长,谢谢你替弟子说话,冯义庭感激不尽。只是弟子毁崆峒派仙剑、伤崆峒派弟子来此,是受崆峒派责罚的,凭什么让他南海剑派在这指手划脚?”
吴道长本来想贴着老脸,看看能不能从中斡旋,调停一下冯义庭跟崆峒派的关系,想不到这个冯义庭脾气也倔强得跟牛似的,这话一说出来,弄得他一下就愣住了。
果然妙空立刻狂笑起来,望着一直在一边冷眼盯着冯义庭的曾一郁说:“曾师侄,看来你崆峒派的仙剑和弟子伤得不冤!像昆仑这样的大派,又是如此高贵骄傲的弟子,幸好不是南海剑派撞在他的枪口之上啊,否则以本派的微未实力,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侥幸侥幸、真是侥幸之极!”
曾一郁听了这话,被气得三尸暴跳,这时怒目圆睁,瞪着冯义庭简直想将他吞掉!
冯义庭听了这话不免大怒,眉头紧皱脸色板得铁青,他恼羞成怒,再顾不得自己跟丁家姐妹的交情,就想跟这个可恶的老太婆翻脸对着干!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长笑从天传了下来,一个混宏的声音悠悠说道:“贫道好久没到崆峒山来了!怎么今天来此,发现满山戾气,也不知道大家为何动此嗔念!”
说话间,只见一团祥云闪电般飘落,随之一个缁衣道士,带着苏求凡和一个弟子随着祥云缓缓降落,不正是华山剑派的“西呤真人”周探礼,跟他的弟子廖容尘,又能是谁?
显然,苏求凡去找昆仑冯派,收到曾一郁的通知,回来正遇上西呤真人了吧。
西呤真人也算是跟吴道长、妙空、飞峰野老等齐名的人物了,因为代表华山剑派,又是归隐以久的宗辈级人物,因此辈份之大,可想而知。
他甫一出现,大伙便都强自按捺了一下情绪,除了飞峰野老还能从容跟他打招呼外,其他人却都面无表情,连迎接他的勉强客套也浮现不出来了。
曾一郁是地主,只能强捺怒火,朝着周探礼拱了拱手说:“谢谢真人给崆峒派面子移驾来此,请真人来的原因请谏上己经写明,还望真人能禀公替本派讨个公道!”
周探礼素来跟曾一郁交好,因此廖容尘才会跟柳芙蓉的关系不错。
关于柳芙蓉受伤和崆峒仙剑被毁一事,周探礼肯定听弟子提及,由于廖容尘跟柳芙蓉的关系,听到的消息便有些偏颇,肯定会偏向于弱势一方的。
他来此以后,便发现现场的气氛不对,略一打量就明白了惹事的是谁。
再一打量就发现冯义庭一脸顽劣不驯,就先对他有了不好的印象。
毕竟,伤人毁剑的事实摆在那儿,一个肇事者怎么可以如此桀骜不驯呢?
随之再打量了一下,就发现除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晚辈,对方连个长辈也不在场,就更感觉昆仑派对此事的不郑重。这时眉头一皱,脸也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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