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擒虎这么说来,大伙一下便沉默下来了,因为这小子说的倒是不错;人伤了毕竟能养好,但被毁掉的仙剑,该怎么算呢,陪一把新剑吗?
因为各门各派的法宝,可以说都是集了本家之长,而且必须选用有先天灵力的材料才能铸就。就算你肯陪一把给人家,但还要看人家想不想要呢,除非你的剑比人家更强。
因此,这一点就是这件事的死结。在场的那么多人比如吴道长、飞峰野老可都不敢说这样的话,包括跟昆仑派有过节的妙空真人,当时都没表态。
但是孟擒虎踊跃的跳了出来,弄得其他人倒是无话可说了。
大伙都在打量这个小子,也不知道这个孟擒虎,跟崆峒派的关系到什么地步了、又或者是他跟冯义庭有什么大仇恨。
冯义庭虽然是胸有成竹,但是毕竟玄祖是带着自己上门来赔罪的,不能太嚣张了。
虽然他得了广成子交代,但事情也得一步步进行,最终朝着化解此事的目的而去。
比如,这时候将广成子给的仙剑拿出来,那万一对方感觉剑本来是本派的,根本就不算赔偿,在气头上继续刁难自己该怎么办呢?
因此,他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等到对方能宽容自己的时候,再将剑拿出来,估计就能一笑释前嫌,最终息事宁人了。
于是,他沉吟了一下,诚诚恳恳的对曾一郁说道:“晚辈既然跟玄祖上崆峒山来,正是想让曾前辈来处置的。一则是想给柳师姐赔个不是,二则便是想看看这事该如何解决。”
孟擒虎见他恭恭敬敬的,这个时候老实了,只当他是害怕胆怯。
这时不免冷冷的又哼了一声,说道:“解决?仙剑也毁了,柳师妹曰后连个趁手的兵器也没有,大荒因此更是威力大减,可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大伙听了都是沉默,除了妙空真人在一边默许的点头、曾一郁板着脸之外,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估计都在奇怪,这个孟擒虎为什么要这样替崆峒派出头吧。
孟擒虎平时对柳芙蓉就有好感,只是人家对他不怎么样罢了。
这一次柳芙蓉受伤,再加上当初冯义庭又呛白过自己,一直耿耿于怀。
因此,他此时是存了两个念头;一是替柳芙蓉出头,看能否因此博取美人感激。再则就是看到冯义庭太过狂妄,想好好杀杀他的锐气。
因此他这时强行出头,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借着崆峒派之手,让冯义庭吃些苦头。
冯义庭见他竟然这么咄咄逼人,不免有些恼火起来。
只是自己来这儿的时候,玄祖可叮嘱过他不少次,教了他许多做人的道理,意思便是做人要低调、要懂理、恭谦等等等等,这才在这赔着小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息事宁人。
玄祖必竟是他的真系亲属,一个比他爹还要权威的长辈。他爹的话有时候还可以打打折扣什么的,但是玄祖作为一个家族权威,得听他的叮嘱啊。
因此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会恭恭敬敬在这敷衍,一直赔着小心对待了。
他无非是想等大伙态度都到位了,再将双剑交给崆峒派,也算了件心事。
可没想到正主虽然脸色不咋样,但是话没多说,好像这个孟擒虎反而是法官了。
这时不免看了看这家伙,强自按捺了一番,才又说:“晚辈来此,正是想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解决办法,再则是请让曾前辈发落的……或者孟师兄有什么合适的办法,尽管说出来听听,晚辈任凭发落就是。”
孟擒虎被冯义庭么这么一问倒是一愣。
他哪有什么办法,他就是想让事情扩大化,让曾一郁虽放过冯义庭,让他最终难堪。这时听冯义庭直接问上自己了,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本来,妙空真人看到孟擒虎勇挑冯义庭,正静观其变,心中十分的快慰。
按照她的想法,只要事情越来越大,弄得昆仑派的弟子下不了台最好。
谁让这小子资质不错,要误入昆仑一派呢?她可不知道恨了昆仑派多久了,一直想踩人家就是没机会!
这时看到孟擒虎语结,便起了一稽,说道:“无量寿福,小道友这话就说得有些不近情理了。你弄坏崆峒仙剑,还伤了崆峒弟子。既然来到崆峒,贫道还以为你胸有成竹,是来崆峒赔罪道歉,然后赔崆峒镇派仙剑的……谁知道你竟然问别人该如何如何。看这样子,只怕你来此的用意不是如此简单吧?”
冯义庭听了这话一愣,愕然瞪着妙空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虽然听说南海剑派跟本派不合,但是自己曾经给过丁思兰“极阴沙”,在心理上对她们一行还是有些幻想。妙空肯定是知道此事的,他还想借此拉近双方的距离。暗想就算她们不帮自己,至少也不会踩自己吧。
谁知道孟擒虎刚语结,紧接着跳出来的就是她,肯定会有些意外。
最要命的是,这个妙空好像学唯恐天下不乱,说得虽然平平淡淡,可是话意却十分过分,竟然说他“用意不是如此简单”!
这句话说出来就严重了。本来,伤人毁剑就算大事,虽然促成的结局双方都有责任,但结果自己毕竟没事,算强势的一方。再加上曾一郁摆出的架势,就是要栽在他头的样子。如果再将他的态度搞复杂,整个事情的走向就会对他十分不利了。
果然曾一郁本来铁青的脸,就变得更难看了。
冯龙鸣走的时候,可是交代过看过吴道长的,也算让他关照冯义庭了。
因此,他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一直观察着现场的事态。
一开始,孟擒虎虽然显得踊跃,但毕竟他是人微言轻,不足为患。但是妙空师太就不同了,这家伙可是冯龙鸣也要叫前辈的人物,她话的分量完全不同。
吴道长肯定跟冯义庭是一伙的,于是赶紧笑道:“呵呵,无量寿福,师太言重了,冯义庭这孩子我倒比较了解,虽然年少轻狂有些鲁莽,但是心姓倒是不坏!至少我可以确定,他这次来崆峒,是诚心诚意想来道歉的。”
妙空早就知道吴道长跟冯龙鸣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想踩冯义庭,肯定得提防着他。
这时见他这么说,便正色说道:“小冯道友年少轻狂少不知事,我们当然知道了。不过他玄祖冯龙鸣的态度就值得商榷了。他急急忙忙将玄孙送到崆峒,然后借口有事便离开,这个……是否有些太不认真了点呢?”
吴道长有些愕然的望着妙空,一下说不出话来。
显然,他之前并不明白,妙空跟昆仑派的恩怨,这时见她这么踩着冯氏爷孙,而且招招致命,显然感觉十分意外了。
冯义庭因为丁思兰姐妹,本来是十分尊敬妙空师太。这时见她如此毒舌,这才有些恼火起来,不过因为丁思兰姐妹还站在后面,他碍于情面只能一忍再忍下去了。
因为丁思兰和那个戴着斗笠的师妹,显然是跟自己一伙的。
这一点从丁思兰的神色上就能看出来。因为那个可怜的姑娘,正紧张的看着她师父和自己,一脸的惶然和无助,完全是控制不住局面的害怕和无奈,令人十分怜惜。
当时的情况虽然貌似平静,但其实用兔起兔起鹘落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因此,现场的其他人,包括飞峰野老、唐氏兄弟等根本就来不及表态。
目前的情况显然己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挺崆峒的,另一派却是保昆仑冯派的。这时候如果说话不小心,明显是会得罪其他阵营的人。
因此就算有同情冯义庭的人,也会因为跟他的关系不是很近,而保持沉默了。
曾一郁听了妙空真人的话,这时脸凝如铁,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冯前辈琐事缠身,估计认为他玄孙伤人毁剑的事情,不值和他百忙之中分神应付吧!”
他这话说了来,很明显的含有愤意,这时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冯义庭,眼神全是嗔怒。
吴道长这才讪然一笑,说道:“妙空师太,此事贫道倒是清楚,冯龙鸣确实是百忙之中,因为他正跟工神在重修昆仑派总坛,而且是要抢工期的。这一次亲自送玄孙来崆峒,其实己经是十分郑重了。我了解冯龙鸣冯道友,知道他并非护短纵容之人。”
吴道长的份量还不算轻,曾一郁听了也不好说什么,正在烦闷,就听妙空真人轻轻叹了口气,好像自语般嘀咕道:“哎!就算再忙,也应该认真对待眼前之事啊!毕竟他晚辈伤人毁剑,虽然说不是人命关天,但总比修房子要重要吧……”
吴道长又是一愣,这才明白这个妙空,估计跟昆仑派有什么解不开的大梁子,否则为什么一直在这煽风点火,紧咬着冯家的人不放呢?
他很清楚,冯龙鸣至所以将冯义庭送来这儿便走,是不想仗着自己的辈分和面子,影响曾一郁对冯义庭的决断。想不到这个妙空别有用心的一鼓捣,竟变成这样不负责任了,这时暗暗替冯义庭担心起来。
果然,这时只听一直因为插不上话而沉默的孟擒虎,这时立刻说道:“妙空前辈说的不错。小冯道友伤人毁剑,冯前辈竟然将人送到这儿便走,不是太不负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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