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样奇怪的对话,其发生不能不说是一场巧合。发生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莫名其妙。
“你不是他。”
最终慕容端说出一句让谢神策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离开。
谢神策不明白,也想不清楚,于是便不再想。等到实在扛不住冷了之后,才回到住的地方睡下。
之后的几天,慕容端不再与谢神策说话,谢神策很是奇怪。即便他不指望着那一晚的“掏心掏肺”就让慕容端对他放下警惕,或者能与慕容端把手言欢——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也不至于一句话也不说了吧。
然而事实上来说,这样却并不很难接受。
本就有仇恨的两个人,不会因为一两次的暧昧以及一晚上的感性便结成相杀相爱的孽缘,这种只在言情话本中出现的桥段,在谢神策与慕容端两人看来,都是幼稚且傻缺的。
你杀了我的亲人朋友,我们还能成为朋友?那样已死去的人是不会瞑目的。更何况,这种杀,还是单方面的施予,另一方被动接受。那就更没了握手的可能。
又过了几天,等那那长大的天空中能够看见一弯月牙的时候,慕容端对谢神策说道:“明天我们出去。”
谢神策惊道:“为什么是明天?”
慕容端白痴一样的看着谢神策说道:“因为能逮到的鸡已经要被吃完了。”
谢神策语塞,他本想说除了鸡就没有别的可以吃的了么,然而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自己否定了。
废话,要是有别的东西可吃,他早就吃了。而且就算没有别的东西,那些有着足够飞行能力的野鸡,猎杀起来也足够困难。
还有就是,这句话说出去,很可能会让人以为,他谢神策还没有在这里呆够。
然而他谢神策在这里呆够了。实际上从得知这里就是皇朝阁的那一刻起,谢神策就想出去了。
晚上两人炖掉了最后一只鸡,谢神策苦大仇深的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吞下肚子,然后抹了抹嘴,转身将一些药草装在了从慕容端“寝宫”中偷来的绢纱缝制的袋子中。
至于金银财宝,谢神策分文未动,嗯,宝还是拿了的,就是那柄大楚皇朝制式的缳首刀。将所有东西装好的谢神策又想了想,最后又拿出了一张弓以及一壶箭,之后再想想,又走到某个宫殿,选了两件首饰,小心包了贴身放好。空入宝山不是他的风格。
慕容端则要洒脱的多,不同的是,除了那柄被她当做腰带的软件,手中还有一坛酒。一坛用数百年陈酿泡了条酒杯粗野鸡脖子的药酒。
谢神策瞥了眼慕容端,心道极品女人加极品属性的极品装备,满血满蓝哦。
慕容端看着背着大大包裹的谢神策,问道:“出去之后,你待如何?”
谢神策道:“报仇。”
“你在这里也可以。”慕容端善意的提醒。
谢神策脸色不变的说道:“不用,外面有帮手,办起来顺手。”
慕容端哈哈大笑。
谢神策骂了句疯子。嗯,在心里。
第二天一早,两人背起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往皇朝阁深处走去。
两人走过金光银闪的山坡,走过流淌着水银的人造河,走过装满了珍珠玉髓的巨鼎,也走过只需要轻轻一触就会化为飞灰的虎豹蟒皮。
越往里走,谢神策才越发现,原来自己这段时间活动的范围,其实只是皇朝阁最核心的那一小块儿而已,这一路走来的皇朝阁,绝大部分,还是以建筑为主,间或有不传于世的名家大作或者只存在在传说中的字画出现。
一砖一柱一瓦,一花一草一木,都大有来头。只是那些植物都已经长疯了,至少谢神策就数次见到非五六人合围不能环抱的大树顶破了宫殿的屋檐,向着有阳光的地方生长。
越往里——其实是越往边缘——走,就越是黑暗,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中间才是能见到阳光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三个时辰,或者四个时辰,总之是谢神策觉得腹中昨晚的鸡肉都变成了能量消耗完毕之后,谢神策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没有带吃的,而路,貌似还很远。
而且,他是没吃早饭的。
带着淡淡腥气的味道从前方飘来,谢神策吞了吞口水,慕容端又在吃鸡腿了。该死的,其实这鸡腿早在大约一炷香之前就被慕容端拿了出来,一直放在火把旁烤着,此时已经完全热乎了,才开始吃的。
玛德,走时候没见她哪儿能揣鸡腿啊......
之前吃到吐的鸡肉,此时无疑是一道美味,谢神策有意咳嗽了好几声,还故作轻松的说了几次好香啊,你在吃什么之类的话,慕容端丝毫不理。
于是气氛就很尴尬了。
谢神策脚下一深一浅的走着,知道饿得有些眼花时候,慕容端才递过了一只鸡腿,冷笑一声继续带路。
那一刻,恨不得将慕容端剁了的谢神策发誓,他是想过要为慕容端在庙里立一盏长明灯的。
“如何?”慕容端冷声问道。
谢神策三两口吃完鸡腿,长叹一声说道:“是在下输了。”
“话说,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慕容端说道:“刚刚出了正德门。”
之前饿得没有力气的谢神策完全没有注意过了几道门转了几个弯,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慕容端会过头看了谢神策一眼,像对白痴解释一般说道:“因为,这是仿照大楚皇城的布局建造的。”
“你又怎么清楚大楚皇城的布局?”
慕容端没有理会,谢神策摸了摸鼻子,心道我就是问问,不至于这样吧?
空间越来越小,谢神策某一次抬头才发现,头上的土距离头顶就只有丈把高了。
而谢神策在抬头的同时,也发现了头上的顶明显是加固了的,而且绘有彩绘,都是大床皇朝年间的纹路,叙事话也带有明显的楚国风,而其中甚至有胡人草原牧马的插幅。
这个时候,谢神策猛然想起,貌似在阳州城守陵期间,在谢家封库中的一本书中看到,燕国皇宫是仿照大楚皇朝当年的布局修建的。于是谢神策对于慕容端为什么这么了解皇朝阁的布局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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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还在跟着慕容端屁股后头走的的谢神策想不到,这座大山,其实已经沸腾了。只是他们在里面,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一道刀光闪过,鲜血飚飞,一名佝偻着身子的矮小老人捏着嗓子说道:“仔细喽,不要放走一个,按照规矩,五两银子一个脑袋,小的们都卖力些,杂家看在眼里咧。”
此言一出,四下里十余名精壮汉子如野兔般,在树林中起落,片刻后消失不见。老太监抹了把刀上的鲜血,瞥了眼不远处脱下鸳鸯服只着精装却仍旧陪鸳鸯直,刀的缇骑们,测测一笑。
远处面容阴沉到滴水的缇骑百旗愤然“呸”了一口唾沫,骂了句阉人之后朝着另一个方向寻去了。
在这大山的其他地方,还有数不清的杀戮场景,对峙场景,追与逃,杀死与被杀死,随处上演。
(PS:略带歧义的章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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