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想要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就要具体的表现在尸体上。绪方很清楚这件事情,所以他回到一郎的尸体前,对所有人缓缓道:“从尸僵的程度上去判断,死者一郎进行过大范围行走。而这些紫红色的尸斑,则代表他的腿部力量在死前的一段时间,造成极大程度的受力,也就是支撑身体。”
“我询问过铃木管家,在案发时仓库的门是开着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问麻里子夫人,在案发前的这段时间,死者是否离开过仓库的主要原因!”
绪方看向人群中表情复杂的麻里子:“如果说仓库门锁被人打开,谁的嫌疑最大,我想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作为母亲的夫人你。”
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掌轻轻的解开尸体的衣领纽扣,裸露出脖颈的位置,让那道奇怪的勒痕更加清楚的呈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有些人不忍直视,因为搭配那张苍白可怖的脸庞,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脖颈的位置,可以看到吊死者常见的勒痕,在法医学术中,吊死也叫缢死,是借死者自身的体重使颈部受到绳索或类似物体压迫引起的窒息死亡。所以这条勒痕,判断其死亡时间,死亡原因,还死者一郎一个公道最好的证明!”
绪方的一只手抬起尸体下颚,另一只手指向勒痕:“缢死者颈部的索沟称为缢沟,我们来看一下一郎的缢沟,就会发现很多内容和我们看到的事实出现了偏离。”
“如果说一郎是我们看到的死亡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么他的缢沟应该是最低部位最深,向两侧上升渐浅,最后消失。但是我看到的却不是!一郎的缢沟较为平整,受力和挤压的位置较为集中在一侧,也就是我现在指着的右手边。”
毛利小五郎离得最近,他有权利走进案发现场,近距离观察下好奇的追问道:“这代表什么?”
“如果说缢沟的位置倾斜一侧,死者需要保持着一个完全不可能垂直的角度去进行自杀。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当一个人选择上吊来结束生命时,身体一定是选择垂直站立,去用绳索勒住脖颈,最后在受力最严重的脖颈最低部分留下较为明显的缢沟。可是一郎的缢沟偏离一侧,这样的话,需要在上吊的过程中将身体的倾斜,虽然能够导致窒息死亡,却会在身体剧烈挣扎的过程中,在脖颈的皮肤上,留下绳索摩擦后的外伤。”
绪方的声音间歇了一下:“所以说,这个被锁定为案发现场的仓库有第二个人在,也就是凶手。凶手将已经死亡的一郎尸体悬掉在仓库的房梁绳索上,但是却没有找好角度,在绳索对脖颈受力的过程中,偏离了绳索前后的水平位置,致使脖颈的缢沟呈现出左右侧受力不均的尸显。这种行为是为了刻意的颠倒死亡的顺序,制造出上吊自杀的假象来迷惑大家。”
“你是说一郎被凶手杀害后,被凶手吊了起来,就是为了欺骗我们所有人?”旗本秋江有些不敢相信的质疑道。
绪方点了点头:“我检查过一郎的眼球,以及口腔,还有他的尸斑,虽然种种迹象表面他是死于窒息,却不是我所讲的缢死。所以我怀疑凶手利用窒息死亡与缢死之间的模糊姓,来混淆死亡的事实。”
“所以在这么长的尸检过程中,死者的每一个细节我都检查过,找到了作为证明他是死于其他方式的有利证据。”
绪方来到一郎的头部,用双手轻轻的打开他的嘴巴,口腔完全敞开,用平静的声音去解释:“会窒息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我刚才说过的缢颈,还有凶犯勒颈,扼颈、闷压口鼻或压迫胸腹部,以及异物或溺液进入呼吸道等。”
“扼死尸体颈部两侧可见圆形、类圆形、长圆形或片状的指压痕和新月形的指甲痕,而一郎的脖颈位置并没有留下这么显眼的尸显证据。更加不可能是溺死,因为他的口腔很干净,一般被溺死的尸体喉头、气管、支气管、细支气管甚至肺泡内有泡沫状液体及溺液所含的成分。”
绪方从铃木管家那里借来了几样工具,一个是手电筒,一个是镊子。虽然和法医专用的工具比较起来十分不顺手,但是好歹能够发挥相同的作用。
一只手握着手电筒,顿时照亮了死者的口腔壁垒,僵直的舌头,唇齿间是十分难闻,甚至说是作呕的[***]味道。
他动作很轻,很小心,慢慢的用镊子伸进死者的嘴巴里面,绪方的眼睛透过手电筒的光亮,看向那探进去的镊子夹角。
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目光跟了上去,甚至和绪方那稳住的手臂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
当镊子从死者的口腔中慢慢的收回,在合拢的镊子一端夹出来一根淡红色的纤维时,绪方将它高高的举了起来:“最后一种死因,用手或其他柔软物品闷压口鼻引起的窒息死亡,又称捂死。是由于堵塞呼吸孔,体内外气体交换受阻,引起呼吸障碍和窒息而死。”
“而一郎的死,是凶手利用这个红色纤维组成的布料捂住了口和鼻,活生生的阻断了生机!”
一瞬间,整个仓库内外的气氛顿时走了样。
麻里子的痛哭,秋江和龙男的震惊,旗本详二的错愕,夏江和小武的互相安慰,事实真相是残忍的,但是隐瞒了事实的真相是更加残忍的!
绪方将镊子夹住的红色纤维,用一个透明小罐收好,这是对于整起命案来说,非常重要的支撑点之一!
“凶手是谁?”麻里子激动的试图冲进仓库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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