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灵师录 第十五章 败家小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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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流*氓！”

“靠！变*态！”

东方灵师行会大厦的十一层1127房间里，几乎同时响起两声惊呼。

“你、你个流*氓！你敢跑到我房间里来偷窥我！”洪十七满脸通红，一手用毛巾捂着下体一手指着伍月喊道。

“靠！谁爱看你这样子啊。我和你分到一个房间而已，谁知道开门就看见你这变*态在房间里裸奔。”伍月狠狠地转过头。

“谁变*态谁裸奔呀！我刚冲完澡出来。”

“好了好了，总之你快去穿上衣服。”

……

等到洪十七穿好衣服板着臭脸气呼呼的从浴室走出来，却看到伍月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正闭着眼睛靠坐在窗边的沙发里。

“想什么呢？”洪十七有些好奇的问。

“什么都没想。”伍月不睁眼。

“哦？”洪十七抓抓头：“那你闭着眼睛做什么？”

“我怕你是暴露狂，再让我看到什么……喂！”

伍月话没说完，就被飞过来的枕头砸中了。

洪十七气急败坏的指着他：“如果不是这里不能乱扔垃圾，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伍月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坏笑，冲他挤了挤眼睛说：“算了，我原谅你好了。暂且相信你不是暴露狂。”

“这还差不多。”洪十七哼了一声。他被伍月胡搅蛮缠了一番，已经完全忘了明明刚才吃亏是自己。

只见他扬起下巴说：“其他人都因为自惭形秽所以不敢和本天才住在一起，你倒是挺有勇气的。”

伍月微笑不语，心想：倒不是因为自惭形秽而是受不了你这自恋狂吧……

洪十七拍拍他肩膀说：“走吧！我带你去餐厅。这里的伙食可是好的很，错过什么都不能错过吃饭！”

凌云餐厅在十八层行会大厦的第十层。这座内部餐厅的华丽与奢华，让伍月不禁对灵师行会的实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足足七八米高的挑高镜面天花上，垂下一排排精致的彩绘宫灯，把整个大厅映照得明亮柔和而不觉昏暗；镂空的木雕屏风精致典雅，把大厅巧妙地分割成恰到好处的空间；墙壁上悬挂着几幅大幅的水墨山水画，笔酣墨饱、气韵十足，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餐桌与餐椅都是红木所制，看起来古色古香；而地面铺着的柔软厚实的绒毯，让伍月一脚踏上去都不忍迈步了。

洪十七看着有些傻眼的伍月笑道：“长见识了吧！比你们云阳观的食堂要牛多得多吧。”

伍月瞥了他一眼：“难道你们玄都观也是这样？”

“咳咳！”洪十七立刻转移话题：“别磨蹭了，快去取餐吧。”

餐厅是自助餐形式的，大厅中间的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菜肴：花椒乌骨鸡、雪莲蒸老鸭、灵芝拌海蜇、虫草无花果煲……不但各个色香俱全，用的还都是些名贵材料，据说长期食用对灵师的修行都能有所裨益。

洪十七片刻就把餐盘盛得满满当当，转头才发现伍月手里餐盘还是空的，凑过去小声说：“报名时没人告诉你吗？咱们食宿可都是免费的。”

“嘿！你不早说！”伍月瞬间就冲了出去……

一小时后。

在靠近过道的一张桌子上，伍月指着桌子上摞起来的小山般的空盘子低声说：“喂喂！你都去拿了六趟了，也该吃得饱了吧。”

他对面坐着的洪十七边往嘴里塞了一口羊肉边不清不楚地说：“急什么，反正不要钱。”

伍月无奈地捂着脑门：“盘子摞了这么高，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你知道么。”好在他们这些参加青云试的考生的就餐区被屏风和外面隔开，所以没什么前辈高人注意到这边。

洪十七端起手边的龙骨瑶柱汤喝了一口，洋洋得意地说：“天才到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作为天才的朋友，你要早点习惯才行。”

伍月把头转过去：“别理我，我不认识你。”

正在这时，忽然“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在原本气氛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伍月转身看去，原来就在他们不远处，又是那个白云观的姚永昌在拍桌子。只是这次他倒不敢再非议执教司，而是冲着面前的一个少女吼着：“长没长眼呀！爷身上的裤子值多少钱你知道嘛！”

他面前的少女皮肤雪白，个子不高，身上有些宽松的马灰色衬衫和藏蓝色百褶裙格外显得她纤巧削细。只见她不停地向姚永昌鞠躬道歉，乌黑的眼珠里透露着一丝惶然。

旁边有人看少女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道：“看她也是不小心，姚公子就别和她计较了。”

却被姚永昌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扶桑妞来抢咱们华夏灵师的名额，又故意把汤泼到我身上，分明就是在和咱们做对！你替她求情，难道要和那些老外们一伙儿？”

旁边几个姚永昌的跟班也跟着叫嚣：

“谁特么替她说话谁就是汉奸！”

“姚师兄的事儿谁敢插手试试看！”

“还是不是华夏人你？”

一听说女孩是外国人，又见姚永昌明摆着要借题发挥，旁边的人都恍然大悟。一方面听说这个扶桑女子实力很强，是此次青云试的有力竞争者，姚永昌是想借机阻挠她参试；另一方面估计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找回上午在崔执事那里丢掉的面子。既然看明白了这点，周围的人自然都闭口不言，甚至颇有兴趣的围在那里乐见其成。

更何况姚永昌不但本人是风云榜上的常客，实力在年轻一代灵师里算是拔尖的存在。他的父亲京师白云观观主浮扬真人，更是灵师行会中很有影响力的理事之一。因此即便还有些对他做为看不过去的，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少女看他神色不善，也不欲再多事，鞠了半个躬说道：“实在抱歉！请问你的裤子多少钱，我愿意赔偿。”汉语说得倒是字正腔圆。

姚永昌一声冷笑：“这裤子用的是yn梅里神山上的百年金蚕王吐的丝，jl长白山上千年苏木染的色。爷看你是女人也不讹你，就算便宜点五百万吧。”

少女气得跺脚：“你！你这还说不是讹人？”

“哼！爷就是讹你怎么了！”姚永昌脸色一黑：“我爸早就说过，你们这群老外都不是好东西。你不是有钱吗？快拿出来呀！”

少女垂下臻首，气鼓鼓地撅起小嘴：“那你不如要一亿好了！反正我也没有。”

“哼哼，赔不起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要么，你现在退试滚回老家去。”姚永昌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孩，眼中涌起一股邪气：“要么，等会儿就到爷房间去，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讲到这他心头欲念大起，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摸少女的秀脸。

按理说即便姚永昌出身高贵，从小被娇惯纵容，为所欲为，可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轻薄举止。只是他上午才当着众多同龄人的面前挨了崔执事一巴掌，压了一肚子邪火却又无处发泄，所以行止变得格外偏激起来。

“混淡！”一声暴喝响起，洪十七已经挡在了少女前面：“你这白痴欠揍么！”

姚永昌不由后退了半步，咬着牙说：“洪十七，你也是华夏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要做叛徒么？”

洪十七侧过脸，摆出一副大侠造型道：“本天才就喜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别啰嗦些有的没的。要么上，要么滚！”

姚永昌冷笑着一挥手，几个跟班上来就围住了洪十七。只看他伸出食指晃了晃说：“比起法术道行，爷可能差你那么一点。可是你要搞清楚，这里可是灵师行会。你若敢施术伤了爷，当心执律司拆了你们玄都观。”

洪十七脸色微变，这才想起报名时曾被工作人员专门叮嘱过：灵师行会大厦的餐厅绝对禁止施法，否则不但个人会遭到执律司严惩，连门派都将受到牵连。

可是如果不靠术法，自己仅凭双拳又怎么打得过眼前这六七个少年。

姚永昌扬起下巴，捋了捋卷发得意地说：“识相的就趁早让开，别耽误爷的时间。”

几个围着他的少年也都边一步步走近，边把拳头捏得嘎嘣响，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调笑着：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洪十七呀，我好怕怕下不去手怎么办。”

“也不知道十七哥打起来手感怎么样。”

“咱们会不会出名呀，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

洪十七的双拳越握越紧，连指节都开始发白了。

姚永昌一脸戏谑的表情，不阴不阳的招呼：“兄弟们，好好……诶呀我靠！”

他一句话没说完，突然被一杯水从后面泼了一头。

“靠！是谁？！”他捂着**的卷毛转过头怒喝到，谁知眼前一个还盛着炒面的盘子正朝他迎面盖上来。

“嘭！”盘子结结实实地撞到脑门上。

“啊！”姚永昌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只见一个白净少年正随手抓起一块雪白的餐巾擦着手。一边还皱着眉头冲着洪十七抱怨：“真磨叽，你们到底打没打过架？”

洪十七像见到怪物一样傻傻地看着伍月，半天都合不拢嘴。

坐在地上的姚永昌拨开垂在脸上的炒面，气急败坏地喊道：“上啊！还不快上啊！打死他，给爷打死他！”

伍月此时已经抄起一把椅子，抡圆了逼开两个冲过来的少年，手肘一推，把椅子砸在了第三个少年的身上。他还抽空招呼洪十七道：“喂！你怎么光愣在那，打不打呀？”

洪十七这才反应过来，苦笑地摇摇头，提起拳头也冲进战圈。

一时间，原本高档安静的餐厅里充斥着怒骂声、惨叫声、桌椅的敲击声、杯盘的碎裂声……还时不时的从角落里传出几声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好声。

姚永昌一边虽然人多占着优势，但架不住伍月在来参加青云试的少年中是个半路学道、比起术法更习惯用拳头的特殊存在。下手又准又狠，还带着股不要命的气势，常常不躲不闪挨上一拳也要玩儿命的踹出一脚。就这么硬生生把局势扳成了个平衡。

“都给我住手！”

随着一声怒吼，总算在这群小子把豪华的餐厅拆掉之前，一大票穿着中山装的工作人员跑进了会场，连推带拉地把他们隔开包围了起来。

执教司执事崔新觉黑着脸走了进来。狠厉的目光四下一扫，整个餐厅都鸦雀无声，刚刚还热血沸腾的少年们的脸上更是写满了畏惧。

“成何体统！东方灵师行会数十年来办过九届青云试，从未发生过这等荒谬之事！”崔新觉环顾四周，痛心疾首的说。

只见精致奢华的餐厅已经一片狼藉：红木的餐桌倒了两个，精致的木椅更不知道劈了几把；上好的瓷器碎片满地都是，羊毛的波斯绒毯上不知道沾上了多少汤汤水水；就连墙壁上一副北宋名家的山水画上都留下了一块番茄酱的痕迹。

“你们！”崔新觉伸臂指着眼前一个个可恶的面孔：“你们！你们这群小子安敢如此！”

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停留在满头炒面，脸色发白的姚永昌前面，不怒反笑道：“想必这又少不了姚公子的贡献吧。”

姚永昌见到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早已经吓得说不囫囵话了：“不、不……是、不是……我错了……执事，求你……我爸……是因为……”

“闭嘴！不成器的东西。”崔新觉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是主犯！”

“是、是。”姚永昌有些茫然的四周打量着，半天才找回焦距。他仇恨的指着洪十七，却还没开口，就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是我。”

伍月整了整被扯掉了几颗扣子的衬衫，平静地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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