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者仙风道骨,长髯飘飘,自不多说,便姜氏执剑长老――姜尚。
姜尚走进演武场中,众人便在他身前站定,如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般,场面滴水可闻。
姜尚扫视一眼,缓缓说道:“我姜氏自建立之初,就需经过重重筛选每一个入门弟子,他们每一个都是列国散修界的翘楚,因此筛选剑师、术师,也就成了至关重要的环节。一会你们将剑服换上,然后分为两队人,一队考核剑师,一队考核术师。”言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弟子。
那名弟子吹个口哨,打个手势,走廊的尽头便转出了数百名窈窕少女,拖着手中黑白两套衣服,来到了众人身前,为他们将外套脱下,换上剑服,然后退下。
见众人剑服已经换上,姜尚便指着左右两张擂台说道:“在你们的左袖上,都绑着一块红色与黄色的布条,一会你们即上擂比试,只要将布条取下,即算胜出,最终谁获取的多,则谁能通过此场考核。然而刀剑,生死我姜氏概不负责,因此你们当签下生死状,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说着,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
见大家都无动于衷,姜尚便示意一名白衣弟子将生死状递上去,待众人签下后,继续说道:“很好,那么现在你们就上擂比试吧,你们若对自己有信心,战到最后也无妨碍。”说罢,走到不远处的杏坛之上坐定。
莫潇天身着一袭黑衣,左臂上绑着一条红色布条,见众人已经三三两两地分左右向擂台走去,他也走向了右边的擂台之下,决定先观察形势,再上擂挑战不迟。
此时,一名身材精壮的中年男子跳上擂台,剑指下方众人,冷声道:“有谁敢上台挑战。”
“休要猖狂,我来!”说着,一名左臂上绑着红色布条的青年男子飘了上去,而他,正是孙拓。
“年纪轻轻的,却总想着送死,那好,我成全你!”话音未落,只见剑光一闪,已经与孙拓斗在了一块。
不得不说,这里的每一个人剑法之精湛都绝非紫霄派弟子可比,紫霄派弟子长年处于清静之中,剑势之中并无杀意。而这些人无不是在修仙道上摸爬滚打的人,他们的剑法已经在无数次的生死洗礼中,得到了升华。
只见擂台上一片剑光过后,孙拓的剑已经刺穿了那名中年男子的心脏,将剑抽出,以纱布拭去鲜血。中年男子则一脸痛苦地扑倒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孙拓见好就收,将中年男子左臂上的黄色布条取下后,便走下了擂台,来到莫潇天的身边,炫示道:“你看,旗开得胜,是个好兆头!”
莫潇天回以苦笑,修仙道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方才孙拓心软了,说不定现在躺在擂台上的就是他。
莫潇天并不想杀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见血,因为血这个东西,他一看到,就仿佛有一种渴望,那是对于杀戮的渴望。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抑制灵台中的心魔,直到今天,它仿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此后半个时辰,全场剑士已经去了一大半,显然裹着黄色布条的剑士实力要普遍强于红色布条的剑士,数十场下来,莫潇天这边的人仅剩下了六人,而对面则还有十四人。
见莫潇天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孙拓不无担忧地问道:“水兄,你没事吧?”
莫潇天并未作答,而是从袖子取出一只紫色玉瓶,倒出一枚丹药服下,这才感觉好了不少,对孙拓道:“我无事。”
孙拓看向擂台的一名威武强壮的汉子,对莫潇天说道:“水兄,现如今你一场都没有打,如若现在还不上去,恐怕追悔莫及啊!”
莫潇天知道规矩,只好走上擂台,来到那名汉子五步外站定,行过剑礼,然而对面那名汉子却不回礼,反而哂笑道:“小子,这里是生死的世界,我很可悲像你这样的弱者,会生存在这样的世界里。”
莫潇天冷哼一声,说道:“巴蛇虽小,却能吞象。蝼蚁虽弱,却能泄坝。你不过就是一介莽夫,终究只是姜氏门前的一只燕雀罢了。”
“啊――”那名汉子闻言大怒,挥出一道黄褐色剑气,却被莫潇天让开,汉子说道:“小子,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话音未落,人已化身黄褐色剑光,向前纵去。
莫潇天并未有多余的动作,直接一剑将汉子的剑击开,同时按下剑上机关,两道细如毫毛的银针射出,直接突破护体罩,扎进了他的咽喉之中,下一刻,他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全场震撼。
莫潇天一甩袖子,冷眼扫视台下众人,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噤,因为他们从这目光中看到的不是软弱,而是杀戮。
此时,坐在杏坛上观战的姜尚走了过来,吩咐弟子将擂台上的尸体抬走,并对莫潇天说道:“先生,可否至老朽书房一叙?”
莫潇天点点头,随姜尚穿越走廊,来到了一进庭院之中,这里假山假水,左面是一片梅林,右边则是一片花海,美不胜收。
在姜尚的引领下,莫潇天走进了书房,分宾主坐定,不一会儿,两名妙龄女子走进,为二人煮上热茶,沏上。
姜尚冲莫潇天举杯道:“这是三千里迷谷中特产,名唤桑茶,请先生品茗。”
“请。”莫潇天回敬一礼,轻啜一口,细细品味一时,置杯说道:“此茶,绝非凡品哪!”
姜尚亦品一口,笑道:“能品出此茶滋味,恐怕世间也没有几人了,可见先生是懂茶之人。”
“让长老见笑了。”莫潇天举杯复啜一口。
姜尚微微一笑,与莫潇天品茗有时,徐徐说道:“先生方才那一场比试,所使用的莫非是紫霄派的清玄剑术?”
莫潇天笑应道:“不错。”
姜尚笑意更盛,这才子他可算是捡到了一块大宝,追问道:“那么敢问先生可是紫霄派弟子?”
莫潇天道:“昔者是,今者不是。”
“哦,”姜尚大感咤异,“此话何解?”
莫潇天轻叹道:“都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
姜尚呵呵笑道:“那么敢问先生,你即身怀绝学,去何处不可安身,为何非得来我姜氏?”
莫潇天道:“姜氏乃列国闻名的修仙家族,现如今我既已脱离了紫霄派,如若没有姜氏这样的靠山,恐怕我的日子也不会安稳。”
姜尚笑道:“先生说笑了。既然先生实意投靠我姜氏,我姜氏自然永敞大门。”犹豫一下,迟疑道,“只是我虽有心提拔先生,家主那里却说不过去。先生不妨先转入外门教习弟子,待过一段时间,我会向家主禀明此事,这样先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内门教习弟子,其待遇也更加丰厚,先生,你看如何?”
莫潇天拱手道:“谨听命。”
“哈哈,”姜尚爽朗一笑,举杯道,“先生,请!”
“请。”
数日后的清晨,演武场中。莫潇天面对一众身着灰衣的弟子徐徐训言道:“剑者,生死之器,不得已而不可任也。剑道精妙,要在因物。何谓因物?所谓因物者,因势导物之谓也。”
此时,人群中一名灰衣弟子喊道:“先生,学生仍不明白。”
莫潇天转对那名弟子说道:“你用你的剑,攻过来。”
那名弟子跨出人群,纵剑而去,剑锋却被莫潇天以二指夹住,顺势夺下利剑,而那名弟子则径摔个狗啃泥,惹得众弟子哄然大笑。
莫潇天将那名弟子扶起,将剑还给他,面对众弟子继续说道:“剑是死得,人是活得,一成不变的剑法,永远存在着它的破绽。天下之道,皆有其势。因此我们所需要的,并非是贯彻剑招,而是知势识势,因势导势。如此,不仅能自然而然的贯彻剑招,还能使自己的剑法更进一层。”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走廊尽头,一名身着白袍的老者对着莫潇天指指点点,他身边的一名中年男子则连连点头,说道:“不错,此人是个大才,若只教剑,实是埋没他了!”
姜尚试探着问道:“那么家主的意思是?”
“舅舅乃我姜氏执剑长老,向来因才而任,这事就交由你办吧!”中年男子笑了笑,转身离去。
日近中悬,艳阳高照。众弟子晨练已毕,纷纷离去。莫潇天则走到一边的树荫下坐定,研究起了他的那些木头来。
此时,孙拓来到他的身边坐下,由衷敬佩道:“水兄对于剑道的造诣与领悟,实乃在下所见第一人尔!”
莫潇天正削磨着木头,淡淡地回了一句:“过奖了。”
孙拓笑道:“我说水兄,你就别谦虚了,你看,现在都有人来找你了!”说着,将目光投向朝这边走来的一名白衣弟子身上。
莫潇天抬头看去。那名弟子走近,拱手道:“先生,长老有请。”
莫潇天自然知道是谁找自己,也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淡淡地应了声后,便收起木头,随白衣弟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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