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头接着讲下去:“虽然对皮肤的这种变化,医官从没见过,但他忽然联想到曾经治愈的一个怪病。
那还是在京城的时候,一个洋人传教士的徒弟,忽然得了一种怪病――吃不下饭,只能勉强喝点水,并且会不停的吐出一种黄水来,这种黄水有一股尿骚味,并且颜色也像是尿,对于这种怪病,医官还从未见过,他甚至怀疑,只有洋人才可能患这种病。
洋教士和疯子六算是好朋友,因为洋教士也懂医术,并且对中国的医学很感兴趣,两人经常在一起谈论医学问题。
因此,看到徒弟得了这种怪病,洋教士就找医官帮忙,但用了很多草药后,都没任何效果,很快,洋教士的徒弟就死掉了。
按说,徒弟死后,洋教士就应该把徒弟下葬,可洋教士却没这么做,而是偷偷地把徒弟尸体解剖了。
他这样做,在中国来说,可是大逆不道,被官府知道,可能会获罪的,但出于对医学的热爱,他非常想弄清楚、徒弟这是得了什么病,于是就把徒弟的尸体解剖,并也请医官来看。
当医官看到那个徒弟、被剖开的胃部时,不由得震惊了――那个徒弟的胃部,已经被胃壁上增生的部分,几乎完全填满了,胃几乎变成了实心的了,难怪那个徒弟吃不下东西,因为胃里几乎没任何空间了。
看到这种状况时,医官才搞清楚那个徒弟的病因,而类似的状况,他曾在牛羊的身上见过,患上这种怪病的牛羊,也不能吃任何东西,并且会很快死掉,而把这些牛羊的胃部剖开,就会出现那个徒弟胃部的情况――胃粘膜增生变厚,然后充满整个胃部。
后来,他认真查了医书,这才发现,对于这种怪病,医书上已经有记载,叫做“实胃症”――是牛羊吃了一种特殊的草而造成的,医书上不但说了病因,还给出了药方。
但仅仅过了一年左右,洋教士又来找医官,因为另外一位传教士,也患上了这种类似病症,而这次,医官则利用医书里药方,把患病的洋教士治好了。
可治疗这种怪病的药方和方法,却也非常怪异――必须喝人尿。
并且,还一定是不超过半个时辰的、新鲜的人尿,除此之外,在采集这些人尿时,提供尿液的人,还要预先吃一副经过特殊配置的汤药,只有这样的尿液,才有治疗效果。
而且,即使这种怪病治愈后,还必须每隔半个月、就喝一次这种尿液,如果不定期喝的话,这种病还会复发。
在陨石下面的空间里,几个人皮肤上的那种变化,很像是“实胃症”――虽然一个在胃里,另一个却在皮肤上,但医官根据脉象,觉得这两种病的脉象也非常类似,于是他猜测,用同样的方法,也可以把这种病症治愈。
可到哪里找一个人、能专门提供新鲜尿液呢?想来想去,只有宣恒的儿子,是最合适的人选,而其他跟随朱乐庭进来的人,都没家眷,其中还有两个人是太监。
因为宣恒的状况最轻微,于是,等李闯王的部队撤掉后,宣恒就马上出来,来到江南找自己的儿子。
而此时,宣恒身上的皮肤,就像是浑身长疮似的,已经不是他原来的模样了,所以很容易就冲过了一道道关卡,来江南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后,他却不想儿孙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于是才选了深夜,来到大儿子家中,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写进了那本书中。
宣恒的这两个儿子,都是孝子,了解到这种情况后,大儿子二话没说,不畏艰险,就又来到了这里。
因为我们家世代都是以养鸟为生,并且在训鸟时,都有各种各样的哨子,宣恒在书中,告诉了大儿子、应该用何种哨子,才能打开那个陨石坑下面的空间,于是,当大儿子来到这里后,就在一个深夜里,按宣恒吩咐的那样,用哨子把陨石坑下面的入口打开,并和宣恒联系上了,但宣恒为了防止儿子也患上这种怪病,所以严谨儿子进去,每次都是他主动出来。
而经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当宣恒回来后,发现几个人的病情更严重了,尤其是朱乐庭,已经是奄奄一息。
宣恒不敢再做耽搁,马上采药了医官的治疗方式。
而大儿子根据书中的药方,在来的时候,已经把配置汤药的药物都抓好了,当把这种汤药服下去后,并用自己新鲜的尿液、擦在朱乐庭几人的身上时,效果立竿见影――那种增生的皮肤,很快溃烂消解,慢慢变薄,最后终于恢复到正常的皮肤厚度,可皮肤的颜色和质地,已经不能恢复到原状了。
从此之后,每过半个月左右,几个人都得用大儿子的新鲜尿液,擦洗一下身体,才能避免这种皮肤增生再次出现。
可几个人的体质,却永远无法恢复了――他们不需要、也不能再吃东西,只需要定期去空间里的水中侵泡,就能补充营养了。
本来,宣恒他们几个还抱着希望,都觉得这只是暂时的,等李闯王的部队撤走后,他们就会从那个空间里出来,离开那个诡异的环境,他们的这种怪病就会彻底痊愈了,然后,就能再次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但等局势缓和后,几个人这才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完全无法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因为当他们一离开那个空间,都会立即患上重病,生命垂危,而一回到那个洞中,他们的病却又会立即痊愈,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把他们困在那个空间里。
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在那个陨石坑下面的空间里,他们身体衰老的极其缓慢,因为每过半个月,他们就得需要新鲜尿液,所以宣恒的大儿子,不得不一直留在了这里,但对别人只能假称为‘守墓’,不过后来,宣恒的二儿子,也来这里顶替自己的哥哥,就这样,兄弟俩每人在这里待半年。
很快,几十年过去了,两个儿子也迅速衰老,但他们俩各有七八个儿子,这种‘守墓’也成了我们家祖传的秘密,这些子孙们,大部分都会轮流来这里‘守墓’,就这样,传了一代又一代。
儿孙们一代代死去,而宣恒他们几个,却几乎没什么变化,这也成为宣家最引以为豪的秘密。
另外,不知为什么,凡是在这里‘守墓’过的子孙,都会很长寿,平均寿命都在八十五以上,并且下面子嗣旺盛,于是,这些后代们,都争着来这里‘守墓’,到了后来,为了避免这个秘密被更多的人知道,只传给长子长孙们,对其他子孙,则严格保密起来。”
听完袁老头说的这些后,我们惊得好久都没说出话来,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事?真是太诡异、太不可想象了。
“那您最近这两天、去看过您的宣恒前辈了吗?”疯子六问道。
袁老头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个陨石坑下面的空间,我从没进去过,每次都是宣恒老前辈自己出来,然后我把自己的尿液给他,上次我提供尿液是在六天前,除了提供尿液外,我就不会去那里的。
宣恒老前辈每次见我,都蒙着脸和身子,可能是因为他的样子太可怕,以免吓住我、才这么做的,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对于我们这些后世子孙,他却极其慈爱。
因为他算是明末时期的人,并且和社会的接触,已经几乎完全隔绝,所以他说的话、还是明朝后期的语言,有好多我根本听不懂,没想到语言在三四百年的时间内,变化会那么大,不过,我会给他提供纸和笔,我们通过文字交流,还是文字比较稳定,用文字交流的话,就几乎毫无障碍了。
我把外面的情况,通过文字告诉他,而他也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写成文字告诉我,你们也许不相信,我有好多篇论述明朝制度的文章,获得了国家级大奖,我也成了明史界的权威,并是好几所大学的名誉教授,就是靠着宣恒老前辈写的那些文章,让我对明朝社会的各个方面,有了极其深入的了解。
因为我得到的,都是第一手的材料,哪个历史学家,在这方面,也没有我这种优势,你们看,这一,都是宣恒老前辈写的,他是那个时代的人,当然对那个时代最了解了。”
疯子六忍不住啧啧赞叹了两声:“哎呀,那你这些书可是无价之宝啊,史料价值不可估量”。
表舅作为一个历史学家,更是无比兴奋,他一下子握住了袁老头的手,声音激动地都有些颤抖:“对啊,这是无价之宝,无价之宝啊,哎呀,这太了不起了,能不能借我一观,您要任何条件都行。”
袁老头则非常大度地说:“当然可以啊,你只要不带走,在这里看看又有什么问题呢?何况,您也是这方面的专家”,说着就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递给了表舅。
表舅则先掏出手帕,使劲擦了擦手,然后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把那本书接过来,两手激动的还直发抖。我们也连忙凑了过去,都想见识一下明朝人的笔迹。
只见那字是蝇头小楷,劲拔俊秀,好像是柳体字,现代人很难写出这种毛笔字了,不过因为都是文言文,并且还是繁体字,再加上竖排没标点,对于我们这些年轻人来说,读起来真是太费劲了。
而表舅则是看的津津有味。
但表舅读着读着,神情忽然变得极为吃惊起来,还没等我们问,就听表舅说:“没想到高瞎子,已经进过陨石坑下面的空间了。”
听表舅这么说,大家也都吃了一惊,而旁边的袁老头,只是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显然这里面记载的内容,他都已经读过了。
“高瞎子进过陨石坑下面了吗?他是怎么进去的呢?高瞎子和宣恒他们又是如何相遇的呢?”小磊在旁边迫不及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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