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寒风冷,浩然厅里却灯火如昼。钟离浪剑眉飞挑,豪爽地大笑道,“好,爽快,令狐公子,七天后我在明思剑馆的练武场恭候大驾。”
令狐绝虽然不知道明思剑馆在什么地方,也豪声道,“到时候还望钟离公子手下留情。”
慕容傲了意气风发的钟离浪和令狐绝俩人,心中不无感慨地长笑道,“俩位公子都是帝国的后起之秀,到时老夫一定到场给俩个公子助兴。”说完,又捧起酒杯,一干而尽。
气氛一下子又变的热烈起来,你来我往,推杯行盏,刚才的不愉快仿佛也在这融洽的气氛中消失无形。可真的消失了吗?
用罢晚膳,慕容傲把令狐绝叫到了书房,明亮的魔晶灯光下,一只青鼎香炉摆着书架边的竹凳上,霓霓的香气在整个房间萦绕,四周的墙壁挂着几幅清淡的山水画,散发着淡淡的书卷气。
慕容傲移身坐到书架前的一张长方形书桌后,品着香茗含笑的招呼道,“令狐公子,请坐。”
令狐绝点头示意后,欠身在左侧的坐定,随手端起了刚送上来的香茗,轻抿了一口,意态潇洒而悠闲。
慕容傲暗赞了一声,略一思考道,“令狐公子,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令狐绝洒脱的摆手拂袖,恭谨地道,“是嘛?人有相识,也不足为奇。”
慕容傲含有长意的了令狐绝一眼,叹了叹道,“说的也是,但不知令狐公子以后有何打算?”
令狐绝缓声把来帝都的目的说了一遍,但没有提找拉泊的事,说完后,微耸肩头,站起身来轻声道,“在下今日受家主盛情款待,深感不安,想明日一早就告辞了。”
慕容傲本想把心中的意思说出来,闻言改口道,“令狐公子为何如此着急?是不是下人有所怠慢?”
令狐绝赶紧辩解道,“那里,只是因为我们人多口杂,诸多不便,再说我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俩天,以便应付七日后与钟离公子之战。”
慕容傲略微沉吟了一下,肃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留,这样吧,我在西门有一处别院,虽然地处偏僻,倒也清幽。望令狐公子不要嫌弃,就当是我对你一路护送小女的一点感谢吧。”
令狐绝刚要推辞,慕容傲已朝书房外喊道,“阿天,你进来。”
慕容傲肃然的对悄然而进的慕容天说道。“阿天,你明天带令狐公子前去我的别院,从此后,此别院就归令狐公子所有。” “是!”慕容天躬身行礼道
令狐绝也正为无处落脚而心生忧愁,闻言也顺手推舟,“蒙家主厚爱,在下也只有愧领了,不过等我回转克罗城后,别院还将屋归原主。”
“令狐公子客气了。”慕容傲谦恭地道。
檀香再添,慕容傲着令狐绝告辞的背影,神情变的素煞起来。扭过头,对肃立在身侧的慕容天道,“阿天,把钟离浪和令狐绝比试的消息放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轻应了一声,慕容天有些迷惑的着慕容傲,对于眼前的家主,他从来都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慕容傲长叹了一声,背挽着手来到窗前。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主人,很多时候做事是不会考虑感情,只求目的的。对于令狐绝,他不否认很好他,也真的很希望他能成为他第八个义子。可是,令狐绝的外貌,气质总让他想起一个人,假如令狐绝真的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那么这辈子他的这个愿望将永远无法达成。
窗外的弦月掠过,和着丝丝的轻风,在他的心里留下点点的斑影。高处不胜寒!!!
次日清晨,令狐绝刚洗漱完毕,就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慕容漪那轻如游丝的声音也隔着门缝传了进来,“绝哥哥,绝哥哥,你起来了吗?”
令狐绝心里纳闷,却又赶紧擦了擦脸,上前几步,随着悄然开启的雕花漆门,慕容漪那张娇艳欲滴,凤目柳眉的秀脸出现在他面前。
顾不上羞涩,玉霞轻飞的慕容漪莲步轻跨,并急声道,“绝哥哥,听说你今天要离开慕容府,是不是谁得罪你了,我告诉我爹去。”急切的言语,焦虑的神情,无不暗示着一颗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令狐绝欠身行礼后,雍容地道,“谢谢慕容小姐关心,并没有谁得罪我,是我昨天晚上主动向慕容家主提起的,其中原因你日后也会明白。”
慕容漪急的花容变色,又恢复了以前的脾性,拉着令狐绝的胳膊,凄楚地道,“绝哥哥,我不要你走,你不要走。”
令狐绝有些感动,清朗中也露出忧然之色,低声道,“慕容小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更何况我还要在帝都逗留一年,总有机会见面的。”
慕容漪凝视着令狐绝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仿佛是一个新婚不久的妻子在送别即将离去的爱人,更像是一个深藏闺中的少妇在探视离家多年又骤然回来的丈夫。那么的仔细,那么的痴迷。渐渐地,炽热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如秋水的双眸里,长长的睫毛下,升起了一层迷雾,淡淡地,幽幽地。悄然地松开拉着胳膊的手,苦涩的蚊音道,“绝哥哥,我能去你吗?”
令狐绝也凝视着低头抽泣,却不敢发出声音的慕容漪,心里浮起空灵的愁绪,他不是傻瓜,当然明白这神情,这语气代表的是什么。回想着慕容漪最近的种种改变,一种曾经失去却又一直没有拥有的感觉又充斥着他的心头,有点僵硬,但更多的是甜蜜,仿佛一瓶被打翻后风干的蜜糖,又重新的放在嘴里。轻轻地,情不自禁的,用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掠过慕容漪弱水般的发丝,在淡淡的幽香中,轻缓而又动情地道,“傻姑娘,当然可以,你不记的吗?我还答应过冬天的时候陪你上香雪山捉冰狐。”
慕容漪被令狐绝骤起的温柔给惊诧了,抬起头,蕴满了秋水的双眸里浮起不敢相信的神情,怯生生地道,“绝哥哥,这是真的吗?”
令狐绝坚定而温柔的点了点头,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了,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情感。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了进来,紫色的魔晶灯上流淌着梦幻般的异彩。
走过前面的几条大街,令狐绝等人已完全的沉浸在帝都的繁荣里,不提川流不息,奇装异服的人群,就是街道俩侧林立的店铺里,所买的各种东西。别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各种乐坊,艺院。剑馆,饭庄,酒吧层出不群,各种吆喝声更是不绝于耳。这不,令狐绝还见几个贵族打扮的青年肩膀上停着一只元素精灵,耀武扬威的穿插在人群中。
也许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也许是要记的事物太杂了,只到慕容天指着前面几十米远处的一幢宽大的房宇说到了的时候,才骤然的清醒过来。
这幢房宇在西门右侧的一个巷尾,门口蹲着俩只刻着鞣丝花纹的石狮,几株枝干苍虬的梧桐树挺立在门口的俩侧,推开门,眼前已仿佛桃源仙境般展开了一幅美丽的图画,一条青狮石铺就的小道穿过方圆近十亩的练武场,绕过几株寒梅朝后面蜿蜒而去,连绵重叠的亭台楼阁,点缀着四时花树,仿佛瑶池仙境般幽雅,踏上石阶,更是处处蛛檐画廊,角角凤阁玉屏,在后院一处翠竹林的衬托下,空气鲜冽,意境超脱,别有一番清新之意味。
一路上,大家都颇不寂寞,谈谈笑笑,指指点点,慕容天修斯等人都面露喜色,摆了摆衣袖,朗声道,“令狐公子,还满意吗?”令狐绝淡然一哂道,“人生在世,多受名利所累,若能得此地一角居息,我已心满意足了。”
慕容天一直凝视着令狐绝,良久,才道,“令狐公子心无红尘杂欲,而且智勇双全,真叫本座佩服。”
令狐绝长揖谦让道,“前辈过奖了,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慕容天高兴极了,眼前之人真有种让他相见恨晚的感觉,感动的道:“真是人生难逢一知己,本座阅人多矣,不是名利熏心,便是狂傲自大,不是盲从附会,便是阿馅奉迎,有公子这等薄名者,实在少之又少,鲜而又鲜,阁下年纪轻轻,竞能得如此透彻深远,真算难能可贵……”
令狐绝连忙道,“前辈所言,让在下实在受宠若惊。”
俩人正谈的投机,站在令狐绝身边的曼丝突然脸色一紧,寒冽的双眼朝最远一处的楼阁飞檐望去,幽幽地道,“他们来了。”
令狐绝的心头骤然一紧,双目含冰的朝曼丝所望的方向去,只见一弧青石飞檐半挑入空,虽无人影,却仿佛蕴含着什么,阴森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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