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绝也微微一怔,从司空南等人细微的神色变化中他知道来人应该是不受他们待见却又不敢得罪的人物。他望了野狼一眼,就在那几乎不可察觉的对视中,几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司空南等人早已站了起来,恭谨的站在一起,迎着门外的人躬身行礼道:“参见副宗主。”
俩人弟子装扮的人肃立一旁,一个瘦长枯干,仿佛欲乘风归去似的老人缓缓步入,他就是四象宗的副宗主,半步王者李成显。他颇有威仪的摆摆手,目光流转,停注在自顾自饮酒,神态颇显豪迈的野狼身上,眉宇微微一蹙。
司空南知道野狼的性格,也了解自己这位宗主的秉性,都是心高气傲,缠不得惹不起的人物。立马介绍道:“副宗主,这位是属下的恩友,三王四爵中的狼爵。”说完,还小心翼翼地朝野狼递了个眼色。
野狼也知道自己要再不有点表示,就有点过份了,毕竟对方的境界摆在那里,缓缓站起身,极为庄重的一拱手,沉雄地道:“在下野狼。”令狐绝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依他此刻的身份,别人没有特意问起,自然是不需要说话的,只是谦逊的拱了拱手。
冷电似的目光在令狐绝脸上一转,李成显已面朝野狼,诡异的一笑道:“本座偶听弟子说,司空长老有贵客来访,没想到竟是鼎鼎大名的狼爵,看来本座这不请自来是来对了。”
此言一出,身侧的司空南是脸色微变,不过他掩饰的很快。立刻含笑道:“是属下疏忽了。”
李成显也不说话。目光在已经有些狼藉的桌面一转。淡淡一笑道:“这酒看来是喝得差不多了,想必该叙的情也叙了。”说到这里,笑容在剎那间变为阴森:“本座久仰狼爵之名,今日有幸得见,一时手痒,司空长老,你等说说,这如何是好啊?”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皆有如焦雷轰顶,瞠目结舌。尤其是司空南,全身一震,黄豆大的汗珠顺脸而下,低弱的道:“这————————。”
李成显神色一沉,厉声道:“张长老,柳长老,你二人即可前去通知王副宗主,和金大长老,说本座和狼爵切磋。让他们前来一观。”
张、柳二人连忙躬身称是,脚步却移动得缓慢。司空南慌忙上前。惶恐的道:“副宗主,今晚狼兄已经有些喝高了,不如——”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成显冷冷地哼声打断,转向张、柳二人,厉喝道:“怎么?还要本座亲自去请?”
张翼连连答应,招呼仿似有些不甘的柳宗奇一声,像两道飞虹,直奔前院而去。
望着面寒如冰的李成显,令狐绝脸儿微垂,冷峻深沉,从这个副宗主一进来就咄咄逼人的气势来看,显然是有备而来。而这个有备,是因为司空南等人的异心引起的反弹,还是因为他们已获知野狼已归附自己而做的部署,就不得而知了。
是非之地,还是先离开再说。令狐绝心想着,好似无意的挥动了一下袍袖,这一细微的动作,是他和野狼进来前约好的撤的暗号。
察觉到信号的野狼此刻心情也极其的忐忑,自己虽然归附堂主的时间稍短,基本没什么人知道,但毕竟在辛晶部落也露过脸。强按住心弦的悸动,粗犷的面庞上浮着发自内心的狂野,不羁地道:“尊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强人所难?”
嘴角不可察觉的在微微抽搐,李成显的目光像是冻结了一般,充满了冷瑟:“狼爵,你到底是为何而来?”
面孔紧绷着,野狼体内的那股狼性好似上来了,冷冷哼了一声,也不接李成显的话,反而对神色惊惶的司空南随意的一拱手道:“司空兄,在下先告辞了。”
“大胆。”李成显显然对野狼目中无他的态度很是愤怒,大吼一声道:“本座的话你没有听清吗?”
司空南显然也被这突来的转变所骇住了,可是一看到自家侄儿那双冷酷而森严的眸子,像是一下子鼓足了勇气,嘴角抽搐了一下,艰辛的道:“副宗主,这好似有些不妥吧?”
李成显冷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司空南咬咬牙,正待做最后努力,厅外已人影晃闪,一个体魄修伟,方面大耳,颔下留着一大把黄须的六旬老者已飞跃而止,他的身后,除了先前去传信的张长老外,还紧紧跟随者几个身着各式袍装的长老。
刚起步的野狼和令狐绝不得不停下脚步,互视了一眼,这极快的,却已含有难喻之意的一眼是充满狠辣之意的。
李成显迎了上去,这黄须老者正是四象宗的另外一个副宗主王维,虽然同为半步王者,但王维在宗内的地位却高于他。凑前低语了几句,也就是这几句别人不可能听清的私语,让耳力远超寻常人的狼爵脸色大变,双眸中透出一股强烈的战意。
令狐绝瞬间明白了,一丝残忍的酷意,在他的眸子里浮起,这是他成为猎手后养成的习惯,狭路相逢,必定先下手为强。灵兽手镯银晕微闪,烈炎宛如太阳神马般照亮夜色,映照出几张神情错综复杂的脸儿。
“法则、轮回。”令狐绝的语声生冷得似带着黄泉的怨毒,妖冶的轮回神火瞬间弥漫夜空,同时浮现的还有烈炎橘红色的火环。
猝不及防的四象宗诸人怪叫连连,齐齐往后撤退,纵使他们心中万般不愿如此,但却又不得不如此。
令狐绝突然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而烈炎的出现却让所有人都瞬即恍然。“令狐绝。”司空星冷漠的面孔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之意,而司空南已经手足无措,眸子含有无法隐讳的痛惜与凄苦。他知道。在四象宗的规律之下。通敌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那令人想起来就不寒而栗的后果。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趁对方退开的刹那,令狐绝和野狼跃上烈炎的背脊,烈炎长嘶一声,四蹄飞踏虚空,快逾电光石火,去的飘渺无影。
此刻一一一条人影如大鸟般腾空而起。带着无比劲力扑向烈炎,野狼厉叱一声,遥遥朝人影击出五爪,爪劲雄浑,罡气凛烈。那人影如陀螺似的荡开,在这一旋一荡之中,又朝烈炎扑来。
可他小看了烈炎,在没有影响冲势和速度的情况下,一道橘红色的火环虚空浮现,硬生生地把这个人影逼落了下去。是个长髯如银,双目似鹰的老者。脸上的皱纹重叠,年纪好象很大了,但顾盼之间,威猛自在!
令狐绝知道他可能就是那个金大长老,冷冷一哼,像是叹息一样在夜色中荡漾回转之时,烈炎已长掠而起,几个闻讯赶来围堵的弟子撞跌开去。
“天道、天罗!”一个深沉而苍劲的语音,又突然响自身后,一个飘浮的掌影已那么不可思议的宛如自地狱里飞来,浮现于半空,并倏尔扩大,形成一道黯淡的光柱把烈炎束缚在内。
感觉烈炎的身躯微微一僵,令狐绝唇瓣轻启:“法则、破禁。”弧形的破禁白光击在光柱上,光柱剧烈颤抖,虽未破掉,当已经挡不住烈炎的冲势,“啪”的一声,光柱破碎,烈炎已急速的飞驰而去。
几抹流电似的身影亦凌厉而快速的紧跟而出!在四象宗一片混乱之时,司空南叔侄以及张、柳俩位长老已悄悄的没入了夜色之中。
烈炎四蹄轻踏,刚出府门,黑暗中,传来一阵刺耳得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果然是你,令狐绝。”
随着尖叫声,几道血色的虹影已出现巷口,他们迅速分开,小心翼翼的围了上来,几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前冲过来的烈炎。
血无影。令狐绝一眼就认出了出声的这个久违的“血族老朋友。”已经散去神通,恢复面貌的脸庞上展露着一丝残酷的韵味。
而血无影已似怒矢一样暴起,那么猛烈的向他冲来,他那充满了邪恶的眼睛里,流露出像火一样的仇恨及怨毒,脸上的肌肉,在微微痉挛着,可见在他的心里,对令狐绝仇恨有多深,有多重!
想凭烈炎的速度强冲出去那是不可能了,令狐绝嘴唇紧紧抿成一式微微下垂的弧线,身影从烈炎背上暴起,那罕世无匹的君临大道已覆盖出去,血无影对他恨之入骨,而他对血无影,也是杀意长存。
黑龙枪和血色长剑威力暴烈得在空中撞击,罡气迸溅中,血无影竟然首先退了。令狐绝毫不迟疑,再接再励,紧跟着又是电光石火般的三枪,可斜斜掠起的几道血色光弧,那么冷森森的交叉斩断他的枪式。
身后有烈炎的长嘶,和野狼的暴喝声传出,显然四象宗的人已经追上来了,令狐绝也不回头,唇瓣轻动,淬然掠前,目光冷漠得就像两粒带着死亡色彩的水晶球。在他掠前的幻影中,黑色的精灵羽翼已悄然张开,整个人虚空浮在夜色里,和那几个血族人缠斗在一起。
这时,他和夜魅的心灵契合所带来的威力就体现出来,他的身躯在精灵羽翼的带动下,似乎己和空气融合在一起,又仿佛完全失去了重量,快速轻灵得像一缕烟,一抹电,一道光似的在四周回绕掠舞,纵横翻飞,在猝起突来的刀罡里,黑龙枪式是那么力强劲猛,凶悍暴厉。
和冥王的一战,让令狐绝找回了一丝自信,找回来一直被人压着打的尊严,他知道该是体现强硬的时候了,而且这种强硬不是像以前那样用命来拼的。
可血无影率领下的几个血族强者也不是酒囊饭袋,一轮天道过后,他所能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逐渐的,朝野狼和烈炎的方向被逼了过去。
野狼撑的很辛苦,可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堂主还有底牌,墨云一出,这些人恐怕立刻会逃之夭夭。虽然他不明白堂主为什么不用墨云,但他明白,堂主一定有别的意思。
不错,令狐绝是有别的意思,他担心的不是眼前的敌人,而是水仙等人。墨云是那个神秘势力应该还不知道的底牌,也是他准备最后一击的筹码,他不能显露。而且他隐隐有种预感,那个神秘势力并不想他现在死,水仙几人可能还会来救他,所以他一出手就声势浩大,就是想引起水仙等人的注意,毕竟此地离他们所住的地方并不远,他甚至有种感觉,水仙等人就潜伏在附近。
如他所料,救的人是出现了,可不是水仙等人!(未完待续。。)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