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极度蔑视的眼神扫射着台阶下的众人,他瞳孔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猛烈神韵,冷冷地道,“把人交出来。”
上去方面大耳,形像威武的罗兰刚想说话,已经走到他身后的罗三凑过去,在他耳际低语了几句。如一道晴天霹雳划过,罗兰高大的身躯竟晃动了几下,瞬间灰白的面庞上涌起激动的红晕,双眸愤怒的怒睁着,而眼球上布着一层盈盈的泪雾,却强忍住不使它流淌,额上的筋脉暴突,全身也在剧烈的颤抖,爱孙的身死已经让这个原本就心性恶毒的老人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指着修斯等人,哆嗦着道,“给我宰了这些畜生。”
那些凝神戒备的侍卫就等着这一句话,在俩个副统领地率领之下,已有数十人猛冲而上,刀光闪闪,悍如狼虎。这里面的宾客都是些贵族高官,没几个人见过这样的场面,见冲突已起,都叫喊着朝俩侧跑去,尤其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太太小姐,更是拎着裙子,到处乱穿。幸好罗家府邸范围是十分辽阔,建筑也柿比相连,俩侧各有一条廊道通向后院,除了一些胆大或者另有考虑的人以外,其他的人都顺着廊道跑到了后院。
修斯长笑一声,跃落台阶,刀影漫天而落,一片鲜血狂喷之下,已有六人命丧当场!“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耳际传来图苏充满煞气血腥意味的语声。侍卫的人数虽众,但境界和修斯等人相差的实在太远,就连罗三这个侍卫统领,也只是个高级战将。和最差也是中级战帅的血鹰对战,那就只有俩个字形容:找死。
很快,惨叫声恐怖的充斥空中,每一道猎刀的刀影掠过,必有一声或数声哀号紧接应和,这一声声凄厉的嘶喊,宛如拉扯不息的丝弦般缕缕相接,声声相连。近百侍卫,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少了一多半。自以为人多势众的罗兰见状之下,不由惊怒交集,招呼着剩余的侍卫蜂拥而上,而自己却在罗三等几个人的护卫下往后院退去。
“想走。”在人群中的修斯怎会放正主离开,厉啸如虹,长身而起,手中的猎刀颤成一圈美丽而凄迷的弧线,洒出一点点,一滴滴繁星似的精芒,这精芒已有罡气雏形,可见修斯现在离战侯也只是一步之遥。
鲜血几乎都来不及迸溅,兵刃纷纷飞出掉落,拦在罗兰身前的侍卫争先恐后的倒下。只有罗三,凭着他高阶战将的水准,才逃过一命,可胸前还是渗透出一块血渍。已经肝胆欲裂的罗兰不由双目发直,怔然不动,孙子的仇要报,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强忍怒火,恨声道:“住手,我,我把人交出来。”
说句实在话,对于这些连他们一招都挡不住的小喽啰,猎鹰兄弟连杀的**都没有,见正主开口,剩余的侍卫如潮水般退下去时,他们也不追赶,用尸体上的衣块擦拭了一下染血的兵刃后,聚到了修斯的身后。
着几乎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侍卫,再听着那声声不绝的惨叫声,但是,这些都比不上猎鹰兄弟此刻那充满杀气的神情所给予他的惊恐。按捺住内心里强烈的愤怒和屈辱,朝罗三使了个眼色,然后嘴角抽搐,用一种极其特别的腔调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冷沉的踏前两步,修斯毫无表情地道,“睁开你的狗眼,记住,我们是猎鹰。”
罗兰着修斯胸前绣着的银翼血鹰,在鹰眼的血眸心处,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充满狂野霸气的意味。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已经死去的孙子罗可有了点怨恨之意。他,怎么招惹了这样一群煞星。
罗三带着几个侍卫押着楚媚母子从前院的杂房里走了出来。他朝罗兰施了一个隐晦的眼神。罗兰在心里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吩咐罗三的事他已经去做了。
这时,廊道中人影倏闪,一个瘦小枯干的年轻人,竟然如鬼魅般揉身而上,目标竟然是楚媚母子。“你敢?”一直留神提防的凯诺反应最快,身形宛如一缕轻烟般闪进,在闪进之时,—声裂云穿石的怒风起处,三只利箭化为三点银光猝然飞去,风强势劲,猛不可挡。
那年轻人竟阴森森的一笑,长袖狂卷,藏在袖中的那锋利而狭窄的刃身,已在瞬息间卷出一弧罡气,把三支利箭绞的粉碎。然后又一转身,右腕微颤,一溜锋利的寒光闪处,已将楚媚头顶的发簪削落。吓的楚媚惊叫一声,闭起双眸,浑身瑟瑟发抖。心存忌惮的凯诺不敢轻易放箭,左眸微眯着,只要那个年轻人略有松懈,他相信自己的血影箭能在第一时间锁住对手。
修斯等人这一年多来,跟着令狐绝东征西战,早已不是刚出森林的土包子。从年轻人卷起的罡气中,他们就已出,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侯。缓缓逼近着,脚步凝重。“你是什么人?”修斯直觉的感到有些不妥,他在距年轻大约四丈开外,停下脚步,森冷的道。
不屑的一撇嘴角,那个年轻人阴沉地道,“你过来。”修斯毫无表情地缓步上前,在他走到大约一丈处,那个年轻人用旁人无法察觉的语音道,“昨夜你们救的那个女孩现在在那里?想要这俩个人的话,拿她来换。”
修斯略微一愣,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残月族人,心里盘算一番后,同样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他们,绑架勒索算什么本事?”
俩个人的低语引起了站在廊道上的南宫鹏的注意,作为南宫望的大儿子,他是代表南宫家族来参加这次宴会的,本来这种层次的宴会以往是不需要他出面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这一次让他亲自带着厚礼前来,还派给他一个比他还拽的护卫——山口。这山口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擅自就冲出去。他有些疑惑和不满,远远地望着面无人色的罗兰侯爵,他觉得是时候轮到自己登场了。
慢条斯理地步入场内,年近四十,却保养有方的南宫鹏以一种非常优雅的姿态和语调道,“大胆,竟敢在侯爵府闹事,来人,给我拿下。”踩着他的话尾,身后几个侍卫从旁窜出,把修斯围了起来。宰相公子的亲卫如果不太一样,每个人都有巅峰战将的境界,比几个月前的猎鹰毫不损色。
见宰相公子出头,几个平日里和罗兰交好的帝国将领也让各自闻讯赶来的侍卫冲了出来,刚刚有所降温的场面离开变得火爆起来。
略带反感的瞄了南宫鹏一眼,山口缓步退后,刺杀宇文琴是族里私下交代的秘密任务,这样场合,再作交易,恐怕不适合。见山口竟然退了回去,修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更不可能见转过身的山口,暗暗捏碎了藏在胸口处的玉符这一细微的动作。
少了山口这个最大的威胁,修斯顿觉轻松,目光与南宫鹏骄纵的眼神相触,冷冷地道,“怎么?你想拦我?”
南宫鹏也是个战将境界的武者,方才他已经出了这群人的可怕,要不然他老早动手了。不过,到山口轻描淡写的样子,以为吃定他们了,现在见山口避开,他不由的一阵心慌,在来之前,父亲可是交待了,万一有什么状况,让他听山口的话,当然,山口也会保护他的安全。
他几乎是有些乞怜的望着山口,因为,他知道要是没有山口,凭这几个侍卫想要对付这些人,那绝对是痴人说梦。可山口对南宫鹏的求助恍若无睹,自顾自的朝廊道走去。他刚才出手无非想证明这些人是不是就是野原口中救走宇文琴的那一批人,毕竟二十多个战帅组成的队伍,别说是明思帝国了,恐怕除了那些上古氏族外,这个大陆再找不出第二支。
现在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对于这种在他眼里,如同小孩打架的游戏,他是没有兴趣参与的。见山口没说话,南宫鹏方才的优雅在骤然间如寒冰般凝结于嘴角边,他强撑着,却再也不敢说话。
南宫望都蔫了,其他的人更不用说,望着满地的尸体,心里都各自打着鼓,生怕自己刚才的举动,触怒了这群煞星,而惹祸上身。
“是嫂夫人吧,托马斯和我说起过你,让你受委屈了。”修斯对身边围着的侍卫直接无视,走到楚媚的身边,略感歉意地道。鬓角散乱的楚媚鼻尖一酸,几乎泫然泪下,这俩天发生的事,比她一辈子经历还要多,劫后余生的感受,恐怕是她最为刻骨镂心的一次。
带着楚媚母子,缓缓地朝后撤去,猎鹰的整齐,细致的动作,比久经沙场的将士还要稍胜一筹。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罗兰的身上,要是让这群人就这样走了,罗兰恐怕成为明思帝国贵族圈里最大的笑柄。
罗兰面容却已几近扭曲,嘴角也在微微抽搐,全身更是籁籁轻颤不已,在他有生之年,恐怕以这次受得屈辱最大。双拳紧握着,他似乎听到骨节的呻吟,想走,没那么容易。望着猎鹰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眸心深处掠过一抹恶毒。
出了门,修斯等人很快地跨上坐骑,身经百战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还只是刚刚开始。每个人的神经如一根紧绷的琴弦,紧紧的,在四蹄扬起,急速踏落之时,再一次的提高了警觉。
果然,他们离开罗兰府邸不足一里,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中央,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唿哨声响起,在军队里待过,修斯等人很明白这唿哨声代表这什么。一片如雷的蹄声从四个方向同时响起,擂鼓似的激荡在空气中,整座城市也宛如在急剧的蹄声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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