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丝,好久不见?” 那位少女一边说,一边缓缓地低下头,把目光投注在曼丝的脸上,是那么的冰冷,没有一丁点人类应该有的表情。
“公主!”在刹那的僵窒之后,曼丝的喉咙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双本来充满杀气的凤眼中透露出不该有惊恐之色,玉也似的莹白的脸庞便更加透白了。虽然早在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就有种熟悉而惴惴不安的感应,可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她跟随五年的鬼忍公主洛伊丝。
这时,艾森率领众人走了出来,数十位卫士沿在台阶在他的面前依次排开。“你们是什么人?”艾森来很有点大将风度,如此的突变并没有让他有一丝的惊慌之意,只是一边说,一边静静地盯着令狐绝等人,彷佛他要在这短促的时刻里将这些人的影像摄入脑中,然后在心中做个比对。
令狐绝淡淡的瞄了一眼周围,每个人脸上严肃、紧张、局促的表情全变成一只只无形的小精灵钻进了他的心房。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捕猎和被捕的感觉,这让他自然!他仰起头,轻松中带点威严,“阁下应该是艾森将军吧,我,就是猎鹰师团的令狐绝,至于我来这里的目的,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艾森的身后响起一片嗡嗡之声,显然这些人对他的大名早有耳闻。而艾森似乎还是对他身处这样的环境还能如此的轻松感到有点惊讶和佩服,消瘦的面庞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原来是令狐将军,久仰久仰。在就听说令狐将军是明思帝国年轻将领中的佼佼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呵呵――――――”令狐绝长笑后,老实的摇摇头后道,“这恐怕应该会是我听到的最后一次称赞吧。”艾森收起他那有着惯有的笑容,语声也变得冷厉起来,“明思帝国离亡国已经不远,将军既然是明白人,那为何不做点明白事呢?”
吁了口气,令狐绝好象根本没有听到什么一样,他平静的道,“你应该听说过,我们这几个人以前都是猎手,向那些魔兽谈条件投降,就算我想那也不可能,你说对吗?艾森将军。”
艾森脸色一变,他当然听得出令狐绝在骂他畜生不如,心里有些羞恼和痛恨,重重哼了一声,面色铁青地道:“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本将军只好得罪了。来人那!”
“等等!”不知什么时候,洛伊丝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随着避开的人群,出现在艾森的身旁,那双乌黑的眼眸,以一种带点局外人的悲悯与惋惜眼光瞧着曼丝,冷冷地道,“曼丝,你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曼丝下意识的转过脸了令狐绝,而后者也正好侧眼望她。浓浓的眉毛投下两片柔和的影子,在令狐绝深沉的双眸中,她到两种神情,一种是微笑,一种是坚强。微笑让她感觉温暖,坚强让她感觉振作,刹时,她身上那原来因恐惧而快凝固的血液开始流动,泛寒的身体也有了点暖意。于是,她笑了,从未如此的灿烂,连原本眼中的惶恐和迷茫也在这灿烂的微笑中融化,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仰起头,用毫不畏惧的眼光注视着洛伊丝――这个以前她从来不敢正视的人,“谢谢你,洛伊丝,你的问题终于让我找回来自己。”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要知道,在鬼忍族,服从和畏惧是跟武技和魔法同时根植于每个人的心里,很少人可以摆脱服从,更从来没有人能摆脱畏惧,可曼丝做到了。这让洛伊丝非常惊异,她定定的着曼丝,两腮的肌肉连连抽搐,唇角也忍不住在一下又一下的勾动。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对曼丝施了什么魔法,让她好象完全换了一个人。
艾森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虽然身边的人是上面派来保护他的,可这里,还是他说了算。“来人那,把这几个刺客给我拿下。”话音刚落,台阶前,冲出七个士兵,七个人分成七个不同的角度,又狠又快又矫健的一拥而上,七件锋利的兵刃却集向一个焦点――令狐绝的身上。
令狐绝身形急闪飞翻,黑龙枪在半空凌虚旋滚,恍同光流伸缩如电,“吭”“吭”两响,那两个冲在最前的士兵喉间血标似箭,翻滚着挑飞过去。修斯和图苏也齐声大吼,猎刀抖起连串的弧芒,石火般掣挥,四个人影叫都来不及叫,便立时翻仆出去--其中两个还是佣兵!
怒泉般的鲜血,紧随着枪尖的拔出而喷溅,人影飞戳。混战中,令狐绝几人有意识地引领着围着他们的士兵朝围墙那个方向退去。作为曾经的猎手,他们早已经习惯被围困的局面,只是现在对象变了,从魔兽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类。
往这个方向退,令狐绝并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逼那几个令他心生顾忌的人出手,一个是冷眼肃立的洛伊丝,一个是手负身后,眉宇微簇的艾森,还有一个就是站在被艾森称为木村先生后面的那个佣兵装饰的中年人,他神情,气度,风范,应该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果然,就在他们靠近小花坛的时候,那个中年佣兵在木村先生的暗示下动了,他人在空中一个盘旋,解下的披风宛如一朵旋转的乌云朝令狐绝的头顶罩下,一把衔满鱼鳞的弯刀泛着慑人的光彩,照面之下,便是狂风剧雨般的三十三刀。
“你是野狼流川?”令狐绝见披风角上的红色狼头,边问,边挥枪闪截拦架,听得一连串的铿锵震响,对方那三十三刀已完全被挡了出去。
野狼流川狞笑着,微勾的鼻子下面有一张削薄的嘴,起来充满了精悍与暴戾之气!“我要宰了你们替我兄弟偿命。”他显然也清了令狐绝等人身上的服饰,刀风更紧,脚步也倏旋后掠了上来。他的武技确实强悍,刀风中,已经隐隐可以感觉到灼热的温度――那是隐而不发的斗气。
为了尽快逼艾森出手,令狐绝已经用上了斗气,淡淡的金光闪幌着一股出奇冷森而迷幻的异彩。黑龙枪的尖突处也在这金光的照耀下,旋映出紫红色的光晕,这光晕就这样一闪而过,就有一名士兵血飞命溅。野狼刘川根本没料到对方俱有如此强悍的武功,吃惊之下,便施出了轻易不用的绝招“狼!”
“让开。”随着他的怒吼,流淌灿烂的刀光混合着骤然而出的火红斗气,有如一面纯金色的罗,“唰”的一声张开,丝毫不留一丁点空隙地卷了过来! 一侧,令狐绝往右倏滚,枪招又变,“龙之怒”如群山崩散,如海涛排空般倏飞而起,一条条的枪影就如同一条条翻滚的黑龙,硬生生地撕开流川的刀。
一声惨怖的号嚎响起,野狼流川跌跌撞撞的退后五尺,迸溅的鲜血染上了花坛上早已枯萎的花茎,盛开出一朵朵娇艳余滴的花。艾森沉默了,他把头转向洛伊丝,淡淡地道,“该你了。” 洛伊丝站在那里,她的一双眼睛已经不在冰冷,乌黑的珠子竟流淌出一泓秋水般的晶莹。
一枚碗大的,彷佛闪射着冷电精芒的乌黑光球,从她的手中射出,在半空中暴裂,刹时,那些士兵都畏惧似地退了开去,一群神秘的人从楼阁的各个地方飘了出来,隐动中,似有一层无形的血雾在飘漾……。
“是血影。”曼丝喘着气,略有惊恐地提醒身前的几个人,她有些累了,胸口的剧烈起伏让她胸前的双峰不停的波动着,要是换了别的时候,那应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令狐绝的心更紧了,他曾经听曼丝说过,血影是鬼忍族里高级人物的侍卫,武技和魔法比幽魂还要高。
时间是如此间不容发,还没有等令狐绝悄声问个明白,那些神秘的血影已经扑了上来,他们没有兵器,双掌却出奇的巨大,在手指和手指间,竟然连着淡淡的薄膜,隐隐有条条的血丝。他们舞起手掌,玄妙而诡异,很快便扩展成一片血幕,血幕甫现,又突而散碎,幻成了一天血雨射落。
这是连曼丝都不知道的诡异功夫,令狐绝等几个人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枪、刀、刺、这三种兵刃混合在一起,在合着身上散发出来的各色斗气,在夜色里形成了独特的风景。尤其是令狐绝的黑龙抢,在血雾中幻为千百浮动的影刃,每一抢都挑落几朵血花。斜刺里,一条浑黑的影子有如来自虚无,似流光一道,电射而来!
令狐绝清来人后猝翻倒旋,一溜刀影如惊鸿般从他的脚下一闪而过。根本没有停顿,那柄月魔镰刀又幻化出层层的刀弧,不清那是虚、那是实的有若浪潮般蓦然包卷过来。
令狐绝再躲,而同时,修斯也又中了一掌,在割断了对手的咽喉后,他忍住巨痛,左手食指沿着刀刃一抹,将刀刃上的血液弹向另外一个血影,紧接着,他将原来三十八刀的刀势融为一击,直劈对手的脑门。
洛伊丝也被这几个人超强的战斗力给折服了,要知道,这些血影施展出来的血雾是药物和魔法的合剂,能很快让人昏睡过去。而眼前这几个人,竟然到现在好象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横身平着逸出,如带镰刀映起一抹水伶伶的光华,避开令狐绝飞来的一枪。
可人毕竟是人,最先感觉不秒的是图苏,他感觉浑身力量好象被什么抽出了般,逐渐的脱力。开始他以为是失血的缘故,可直到他眼神模糊,头旋身转时,才意识到反常。“老大,有问题,快用魔法。”还没有完全说完,他的嘴唇就只能蠕动,而发不出声音,舌头肿涨,喉咙焦乾,紧接着,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图苏!”动作已经缓慢的修斯刚想去扶,背脊出就中了一掌,脑袋晕沉,胸腔沉闷,有种强烈的昏睡感让他躺了下去,“这难道就是死的感觉?”修斯在心里问着自己,可很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突然的变故让令狐绝都来不及呼唤魔月,他觉得自己心腔在收缩,血液奔流加快,脸上那抹寒酷的笑意也被惊讶所取代。“这是怎么了?” 反旋中,他喘着气问自己。曼丝也倒下了,那张白净美丽的面孔上,仅剩下嘴角残留的那抹嫣红。
心腔急速收缩,令狐绝全身冒出了冷汗,他想起了蒲龄坡一战,知道一定是这些血影的掌风中有问题,因为自己的身体特殊,所以才没有出问题。走。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就立刻被否定。不是他走不了,他要走的后,这里恐怕没人留的住。可修斯他们怎么办?再想营救就难了。
“不如――――――”令狐绝经过零点零几秒的考虑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直起身,就似一只玄鸟般飞起,似要撤退。
洛伊丝那会这样轻易放他走,身形微晃,刀影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好象使不上力突不出这招刀势似地,令狐绝翻身落在了花坛上一株花上--那么细弱的花茎承受住他整个的重量,脚一点,人没有飞起,但花已经折断,人也猛地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洛伊丝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死板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她朝剩下的血影挥了挥手,后者立刻躬身行礼后,消失不见。
艾森和他身后的人也走了过来,他显然对令狐绝特别地有兴趣,走到他的身前,用脚尖翻过令狐绝的身子后,着他那张倔强而傲倨的脸,略有些兴奋地道,“怎么会这样?伊丝公主,你到底用了什么魔法?”
洛伊丝没有任何表情地说,“这不是魔法!将军,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这几个人就让我带*里去吧。”
“不行!!”艾森怎么肯轻易把令狐绝让出去,这样的人,不杀留着始终是个后患。
“将军,这些人中了血影**,要是没有本族高手施救,就算醒了,也是一个白痴。”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了躺在地上的那几具血影的尸体,道,“过不了几月,这几个人都会成为血影,将军不需要担心,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我族的叛徒。”
艾森知道自己能几次脱险,也多亏了眼前之人,再说,他也不敢得罪鬼忍族,只好万分不情愿地道,“那就依公主所言。”说完,还心有不甘的了令狐绝一眼,愤愤而去。
而此时,令狐绝的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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