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阳光炙热地照着大地,地面上隐隐飘腾着薄薄雾气,在红月城的四野,更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各种石料,木材从莽莽深沉的摩星山上源源不断了搬下来,在平原上堆积成一座座的小山。数以万计的民工,工匠忙碌着,护城河,城墙的地基在这些人的汗水里逐渐的成形。
在摩星山的山脚下,人流中,令狐绝正把一块重约00斤的巨石搬上推车,被汗水浸湿的衣裳紧贴在他的身上,越发的显露出他肌肉的虬突如栗,血肉中所含蕴的无比潜力来。他微笑着,完全被眼前这份热,闹,吵的景象所感染,他望着穿流不息的人群,望着每一张微笑着流汗的黝黑脸庞,带着莫名的喜悦,他将自己完全隔入其中。
“令狐大人,休息会,喝口水。”鹤发童颜的巴特潞大叔捧着碗走了过来,微眯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祥的笑意。这也难怪,他活了七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见做民工的师团长。
令狐绝放下手中的推车,用耷在右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脸,接过水碗,猛喝了俩口后,微笑着道,“谢谢,巴特潞大叔――-。”
“不谢,不谢,令狐大人,天气这么热,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歇着吧。”巴特潞大叔虽然已经习惯令狐绝的平易近人,但还是受宠若惊般弯着身道。
令狐绝仰首向上望去,空中几点浮云在澄蓝的天幕上飘浮,“还早呢,巴特潞大叔,我可不敢偷懒,等一下被你家小鬼头见了,又要叫我大懒虫了。”他嘴里的小鬼头是巴特潞大叔的孙女,叫丽莎,今年才7岁。
提起孙女,巴特潞大叔那张老脸已带着一片红润的光彩,他呵呵笑道:“那好,令狐大人,我就不打扰你了。“
“那好,巴特潞大叔,我们有空再聊。”令狐绝提起推车,箭步如飞的朝前面走去。着令狐绝宽厚的背影,巴特潞大叔的眼眶内有种异彩在闪烁。
一路上,都有人和令狐绝打招呼,这些人都是这几天里和他接触比较多的,所以在他的关照下,已经少了很多礼数。而大多数的人,还是习惯用眼神来表达心中的爱戴和理解。“这就是猎人,这就是我们的师团长。”通过他这几天的劳动,所有的士兵和平民在心里对他又有了一种全新的概念。
卸下石料,令狐绝抹了一把汗水向空中洒去,正准备再一次提起推车,一道纤细的人影夹着抽泣声朝他奔来,“令狐叔叔,令狐叔叔,他们欺负我。”
光听声音,令狐绝就知道来人是谁,微笑着蹲下身,把那道人影抱了起来,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头发金黄,脸白白的,尤其是俩只大眼睛,更似一对蓝宝石般清澈幽蓝,只是,此时,挂满了泪。
“丽莎,告诉叔叔,谁欺负你了?”令狐绝用最温柔的口气问道。
丽莎抹着眼泪,小嘴嘟着,一付受尽委屈的样子,“还有谁啊?当然是博卡他们了。我们玩打仗的游戏,他们都当猎鹰士兵,可就不让我参加,说猎鹰士兵没有女的。叔叔――――――――”
”哈哈。”令狐绝笑着站起身,把丽莎抱着臂弯,道,“谁说猎鹰没有女兵,你昨天晚上到的曼丝姑姑,索非亚姑姑都是猎鹰的士兵,而且还是营长呢?”
“真的。”丽莎睁大了那双蓝宝石般的双眸,惊喜地喊道,“我要去告诉博卡他们,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参加,哼――――”
令狐绝刚准备把丽莎放下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他卷了过来,”禀告师团长,有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要求见你?”一名骑兵落马行礼道。
“现在人呢?”令狐绝放下丽莎,牵在手里,一种本能的直觉,让他的心头刹时沉重了起来,“会是谁呢?”
“被我们拦在俩里外,托灵队长派我先来知会师团长,如果师团长要见的话,他立刻带人过来。”那名骑兵抵着头,每一个字在他舌尖上急速流出。
”还是我去吧。”令狐绝走上前,接过那名士兵的马缰,翻身上马,上身微弓中,那匹黄骠马洒着汗水自又急奔而去,它的四蹄翻飞着,带着阵阵飞扬的尘土。
俩里外是大青山。有道龙脊的丘岭,岭上林木幽幽,茂密苍遂,虽不是十分耸峻,却是到克罗城的必经之路。自从猎鹰师团进驻红月城后,那里就设了一道关卡,有近00名的士兵驻守。由于战争,这条要道也变的寂寞起来,平时没有什么人来往,除了今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这条满被林荫遮掩住的小径上,托灵中队长大声的喝问着,身后,近00名士兵已经一字排开,满天的阳光映着士兵满腔的赤忱,枪尖洋溢着他们豪壮不屈的狂迈之气。
离他们数十步远,也站着一群人,托灵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约有200名,一个个全身都被斗篷包裹着,这样的天气也不嫌热。
“等我们见到令狐绝,自然会知道。”斗篷里传来的声音很冷,很硬,有一股强烈的傲气。
“你――――。”托灵队长年纪虽轻,但性格沉稳,直觉告诉他,这群人并不好惹,他将心里火气按住,缓缓的道:“那你们就再等。”
时间在双方沉默的对峙中如汗水般流淌飞溅,终于,马蹄声响起,一乘骑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飞速而来,倏停急止。
“参见师团长。”清楚马上骑士,所有士兵都立刻躬身行礼,神态间有说不尽的自豪和骄傲。
令狐绝微微点头,翻身落马间,感觉到有一道眼神宛如缠mian的丝线飞来,哀怨、柔婉。
“他就是令狐绝?果然是个人物?”斗篷里有人这样冷冷的想到。
“他有点黑了,瘦了,不过上去更加的成熟了。”斗篷里也有人这样酸酸的想到。
“各位,我就是令狐绝,不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令狐绝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众人,平静地道。整个人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无形的脱凡超俗的气息,更有一股说不出嘴,道不出口的潇洒韵味。
斗篷里那双眸子更亮了,如晨星般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含意。令狐绝的心里立刻升起了似曾相似的感觉,“是谁呢?”他有些不解。
这时,有人摘下了斗篷的帽沿。是个非常年轻的美男子,金发齐梳披肩,斜耸的眉如剑,双眼大而澄澈,鼻梁端秀而挺直,只是有一点,他的耳朵异常的长和尖,“我叫特法罗,是精灵人。”
“还有我,令狐公子。”另一个斗篷的帽沿掀起,一张如百合初放般诱人的笑靥,有若池水中的涟漪,波及令狐绝的心扉。
“是你,宇文小姐。”令狐绝呆了,双眸中的清澈被惊讶取代,可谁也不知道,有那么一丝的喜悦在他的心里荡漾,“她,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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