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真红都没有自命完美,而且如果真红问我相同的问题,我也会告诉她同样的答案,在我眼中,她也并不比你更加完美。”
“完美是什么?你能告诉我,所谓的最完美的人偶‘爱丽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以你们的父亲大人的能力,如果自己心中能够勾勒出爱丽丝的具体形态,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造出来,而把这个难解的问题交给了你们?”
“……”水银灯怔住。
“樱花和桃花谁更美丽,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云雀和黄莺的叫声哪个更动听,这个问题,你又让我怎么回答?你的美在我心中是一种美,真红的萌在我心中则是另一种萌,在很多方面,二者根本就不具有可比xìng,这就好像你一身漂亮的哥特萝莉装跟麻美的这身黄sè的衣妆,跟小圆那粉sè的服饰,跟莉兹这纯白的衣裙,哪一个更美丽、更动人,你现在能说得出来吗?世上真的存在可以让其它所有花朵都羞愧的花吗,真的存在可以让所有鸟雀都闭嘴的生物吗,真的存在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完美的爱丽丝吗……”
“够了!”萧野正说到这里,忽然之间,一直怔在心里的水银灯听到“爱丽丝”三个字,一下子又恼怒起来,直接打断了他。 . .“你说了半天,就是想跟我说。父亲大人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吗?!”
“这……我倒并不是指责他的意思……”萧野微微一怔,这个时候回过神来,才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说过头了,本来只是想表明自己对她和真红都很喜爱、而且在她和真红之间互不偏袒的“公正立场”的,结果不知怎么回事,话题竟然跑到“完美是否存在”上来了,这跑题跑得还真是离谱――“追求完美是每个真正伟大的艺术家与生俱来的天然使命,”意识到“父亲大人”这四个字在水银灯心里无与伦比的分量。随即,他赶紧说道,“你的父亲大人也……”
“哼!父亲大人的追求,不是你这种普通人所能理解的。”水银灯犹带不快地打断了他。冷冷地说道。“如果一定有一个人错了的话,那么那个错的人一定是你。”
“这样啊……”萧野暗暗捏了把汗。
看来,试图挑战“父亲大人”在蔷薇少女――特别是水银灯――心中的地位。 这实在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即使“父亲大人”在这个世界里并不存在,那也丝毫没有关系。这就好像即使这个世界里并不存在她的臣民,阿尔托莉雅也一样会追求曾经所追求的东西,因为,她的臣民,以及蔷薇少女们的父亲大人。存在于她们的心中。
萧野对于她们心中的那种信仰很能理解。换位思考,如果他所在的地球世界对于更高层的世界来说也只是个虚拟的世界。如果他也被更高层的世界这样“召唤”过去的话,在“虚拟”的地球世界所经历过的事,也一样会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中,即使他对于高层世界的人来说只是个接近于虚构的人物,即使对于别人来说,以往与他在一起的人在那个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在过去的历史里,谁对他好过,他也依然不会忘记,不会因为那个人在这个世界里不存在而将他轻易否决掉。
那些曾经很宝贵的东西,都会装在他的心里,而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心往往是能够装得下很多东西的――有的时候,它甚至可以装得下一整个世界。
所以,尊重少女们记忆中的历史,尊重那些对他来说完全是这个世界的一些作者虚构出来的、但对少女们来说却很真实的历史,也是一种最基本的准则。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蔷薇少女们的“父亲大人”罗真,在这个世界里并不存在,所以除非中二了,否则萧野没必要去吃罗真的醋。刚才说话时,一不小心竟然跑题到罗真身上去了,这是一个重大的失误,这个失误萧野以后可不打算再犯了。
而且,“如果一定有一个人错了的话,那么那个错的人一定是你”,这句话一出来,他还能说什么呢?
没办法,在罗真面前,他好像“完败”了。
败了就败了吧,以后尽量少提起他就是了。其实刚才一开始,话题本来就跟罗真没有半点儿关系,话题的真正焦点,应该是“水银灯与真红之间的恩怨”啊,毕竟,罗真根本不存在,而水银灯和真红,这两个人才是在这个世界里都存在的!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第一,不要让水银灯对自己产生什么严重的误解,水银灯可是他很喜欢的少女,被自己喜欢的少女讨厌,这可是一件想想都让人睡不着觉的事情,而第二则是,尽快想些法子让水银灯和真红的关系好起来,不然的话,就像莉雅一直追求她所追寻的真理一样,水银灯以后和其它几位蔷薇少女们还天天打架、想打出一个完美人偶“爱丽丝”出来,那场面可就太糟糕了。《蔷薇少女》的“剧情”才刚刚进行完前篇,真红和水银灯是死敌、还没进行到“正剧”里的和解阶段,看来以后有他忙的了。
“也许是我错了吧……”想到这里,萧野微叹口气,“但是水银灯,我对[你和真红之间谁更完美]这个问题的看法,现在你应该不再误解了吧,你是你,真红是真红,在我心中,你们两个是两种不同形式的完美,所以我不会在你面前说你比真红更完美,同样也不会在真红面前说真红比你更完美,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哼!”水银灯听他这么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说起来,心里还真是大失所望。本来发现自己比真红先被召唤出来,还以为自己得到了更多的认可呢,结果没想到,萧野这家伙,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硬要说自己和真红在他心里是同等的地位,谁都不比谁高,还真是让人空欢喜一场。
真红有那么好吗,还没出来都有人维护着她!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听到他说她和真红是同等的地位,看到他即使在她的逼问面前也坚持肯定真红的位置,她心里似乎又感到相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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