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雷娅吸了一口气走到比赛的台子上,这个10x10见方的石台是为了今天的比赛而特别搭建的,离地高一米半,无论是跌出台子还是主动认输都宣布告负。此前芙雷娅已经赢了两场,不过越到后面的对手越厉害,说实在话她都没信心能继续前进下去。
想到这里芙雷娅就忍不住有点懊恼,布兰多送她来这里,是为了让她变强好能保护村子里的大家。但现在她根本不能说做到了这一点,甚至和那些怪物一样的天才比起来,连她原本的信心都被磨平了许多。
芙雷娅举起剑,这一次她的对手是一个高年级的学院生。尼玫西丝一如既往地在旁边看着,不过她看到芙雷娅的状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心不在焉地可不能取胜。”那个高年级的学院生也看出了这一点,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芙雷娅一凛,顿时收回了心神。她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看到的一切竟然和梦境之中重叠了,红色的大地在脚下无尽地延伸,而对手也变成了那个浑身燃着铸火的骑士。
她忍不住心慌地摇摇头,想要从这种幻境之中摆脱出来。但对手已经拔出长剑向她而来,芙雷娅吓了一跳,忍不住想到梦中那一幕――此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剑术的要义,只想到下意识地要后退躲避。
看台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在场的除了那些贵族就是学院的学院生,他们还没从见过有人在比赛场上狼狈逃窜的。
“芙雷娅,你在干什么!”尼玫西丝也忍不住皱着眉头低喊道。
但正是这个时候,芙雷娅额头上却忽然闪出一道白光,一对光翼从她身后伸展而出‘叮’一声撞开了那个学院生手中的长剑。
“那是什么!”
公主身边,数位重臣齐齐起身,之前赛场上的一幕恰好落在他们眼中,只见白光一闪那高年级学院生手中的长剑就脱手飞出,而且这还不算完,只听‘嗡’的一声轻响,仿佛共鸣一般学院远处忽然一道白光升起。
“那是于松河的方向!”贵族中立刻有人认了出来。
他话音未落,所有人只见那道升起的白光忽然在半空之中偏转,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直奔学院而来。
“这……这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白光竟然垂直落在比赛的赛场上,落在芙雷娅面前。然后白光尽消,露出一柄插在地面上的石制长剑的真身来。
这一刻不要说其他人,就连当事人自己都吓呆了。芙雷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眼前这把剑似乎是在呼唤着自己,那个声音如此亲切,就像是布兰多的温言鼓励一样。
但芙雷娅此刻心中却怦怦直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赛场上一时间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芙、芙雷娅,你、你额头上有个奇怪的花纹――!”只是芙雷娅忽然听到蒂纱在下面叫自己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摸一下自己的额头,竟然有一种刺痛感,放下手一看,竟然全是血。
受伤了?怎么会?少女明明记得之前自己身上好像白光一闪就打飞了那把长剑,根本没有被近身才是,又怎么会受伤。她忍不住举起手中明晃晃的长剑照了照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竟然有一个漂亮的天青色徽记。
“这……这是什么?”
芙雷娅当然不知道,这个花纹在布兰多过去的游戏世界中有一个响当当的称号――女武神战纹。
这是玛莎给予她一生荣耀的见证,所有埃鲁因玩家心中信仰的标记,埃鲁因的灯塔与旗帜。
但她此刻毫无察觉,只觉得茫然失措。她有些害怕地抬起头,却正对上尼玫西丝一对黑幽幽无比冷静的眸子:“拿起那把剑,它是属于你的,芙雷娅。”
尼玫西丝此刻的神色之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不过她的第一句话,却是如此坚定地说道。
芙雷娅一怔。
尼玫西丝再对她点了点头,少女吸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环视四周,所有仿佛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她下面的举动,她犹豫了一下,这才鼓起勇气走近那把石剑。
她将手握在剑柄上,入手处一片冰凉,然后轻轻向上一提。
然后奇迹发生了
所有人都看到那把石剑内里射出无数道金光,然后覆盖在剑身上的岩石片片掉落,里面竟然露出一把金色的长剑。剑长三尺有余,护手处犹如张开的双翼,狮心徽记加护其上,整把剑犹如金子打造一般辉煌灿烂。
“狮心剑!”公主身边,她的老师,那个埃鲁因人人都要尊敬三分的老人也忍不住惊讶地喊了出来。
“不,不是真正的狮心剑,与描述中并不一样,好像,好像某些规则改变了。”半精灵公主显得冷静得多,不过她看着芙雷娅手中的那柄剑,眼中也闪动着难以言喻的光芒。
“之前的动静,似乎是血脉觉醒,对吗?”她马上回过头,向身后的欧弗韦尔问道。
“似乎如此。”
“埃弗顿家族的血统果然没那么简单,多多关注她一下吧。”
“仅仅是凭借狮心剑,也足够了。”欧弗韦尔答道:“话说回来,狮心剑在南方现世并认主,这下那些北方佬该慌了吧。”
“不过要先确认那个小姑娘和我们站在一边才行吧。”一个贵族有些担忧地问道:“若是狮心剑落在外人手里……”
“不必担心,芙雷娅是个朴质的女孩子,我相信她会站在我们一边的。”格里菲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答道。
“是。”
欧弗韦尔却看着这位公主殿下,眼中仿佛有着某种看透一切的睿智,就好像是在问:真的是站在‘我们’一边吗,公主殿下?
这位半精灵公主慢慢冷静下来,也只能在心中苦笑。她想到了那个故事之中年轻的骑士的身影,的确埃鲁因未来的命运究竟掌握在谁手中,就连她也看不清楚――
格里菲因看着芙雷娅手中的剑,忍不住心想,这是不是就是玛莎大人给予所有人违背誓言的惩罚?
但凭什么他又可以幸免?
“尼玫西丝大人……”
面无表情的女骑士回过头,看着主动叫住自己的芙雷娅。她偏了偏头,好像是在问:有什么事?
“这、这把剑……?”芙雷娅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做梦,手上这把剑绝对不是凡兵,可为什么这把剑会主动找上她她至今还有些忐忑不安。
“这是你的东西。”尼玫西丝答道。
“可……这未免也……”芙雷娅一想到狮心剑的传说心中就怦怦直跳起来,她是个纯正的埃鲁因人,从小听着那些故事长大,而一想到那些传奇故事中发生的一切竟然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无论是先君埃克还是狮心剑,都让她感到未免太不真实了一些。
“芙雷娅我以前认识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女孩,她和你一样倔强、坚强,也有自己的理想,”尼玫西丝看着少女忽然说道:“那个时候我还小,我一直很崇拜她,我记得她有一把剑,和你这一把差不多。
“恩?”芙雷娅一愣。
“那把剑比这把剑更锋利,但却没有这把剑如此坚定,”尼玫西丝说道:“我觉得这把剑更适合你芙雷娅,说不定有一天它能改变一切。”
“什、什么意思,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太明白,尼玫西丝大人……”
“我是说你不给它取个名字?”
“可它是狮心剑啊。”
“那是埃克的狮心剑,但现在不走了。”
“那你认为它应该叫什么更好一些呢我、我是没什么取名字的天赋啦。“芙雷娅忍不住有点为难地说道。
有那么一瞬间,尼玫西丝觉得少女手上的狮心剑应该是在哭泣。不过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答道:“就叫琥珀吧。”
“琥珀?吗?”
“恩,琥珀,琥珀之剑。克鲁兹人的苍之诗中有这样一把剑,它是传说中的圣剑,也是所有圣剑中唯一一把能让持有者与命运抗争的剑,”尼玫西丝认真地答道:“琥珀之剑的上一任主人是传说中天青色的骑士,那个击穿了天空,引得群星坠地而开辟了第二纪元的人……”
芙雷娅捧着手中的长剑,点点头有些了然:“我明白了,琥珀,真好听。”
面无表情的女骑士忽然觉得芙雷娅说她没有取名字的天赋是所言非虚,不过她摇了摇头,说完之后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等等,尼玫西丝大人,”芙雷娅却再一次叶住她:“那个,后来呢……?”
“后来?”
“对不起,我是说那个你说与我很像的女孩子,后来呢?”
“后来?”尼玫西丝看了芙雷娅一眼,竟微微一笑:“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怎么可能!“芙雷娅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过的确是没有后来了――
行走在丛林之中的布兰多忽然感到有些心悸,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放在怀中的那块石板,石板正以轻微的频率震动着。
“怎么了?”树精灵奎尼尔察觉了他的异常,回头问道。
“没什么。”布兰多摇摇头。
是狮心剑,不过狮心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向他发出感应,自从上次以来已经相隔了好几个月之久。刚才的感觉有些奇怪,倒像是某种缔结契约的信息,布兰多从另一边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甚至有点亲切。
这样的感觉太奇怪了,不要说现在,就算是在游戏之中他也闻所未闻。
不过现在他只能压下这些想,因为前面开路的半人马,哗啦,一声斩断一片荆棘,然后一片开阔的丘陵地带就在眼前展现开来――
“到了。”布兰多深吸了一口气。
他举起手,让身后所有的精灵与雇佣兵都停下来――眼前这片土地,就是这个传奇的年轻人的领土,每个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布兰多身上。
这场发生在托尼格尔的闹剧,这一刻开始就要画上一个句号了。(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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