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科研的做到高端水平,也就不得不讲政治了,因为社会资源的分配就是政治,而高端
因此,不管是美国的科学家还是中国的科学家,一年到头都忙的发疯。
若是有人做一个科学家的起居录,就会发现,科学家们的忙碌并不仅止于是科研,事实上,越是顶级的科学家,他们就越是将更多的时间耗费在科研以外的地方。
就比如达尔贝科想从美国国会里要钱,他就要说动有资格拨款的国会议员或者参议员,并亲自向他们解释人体基因组计划的重要性。
实际上,又有几个国会议员或者参议院听得懂人体基因组计划?
随便拉一名生物专业的学生丢给国会议员,都够给他们讲清楚人体基因组计划了。但达尔贝科想要资金,他就必须亲自去给国会议员做科普。
不仅如此,议员们还可以提出相应的交换条件。
例如一名阿拉巴马州的议员,为了让自己愚蠢的侄子进入阿拉巴马州立大学读书,就可以要求达尔贝科在阿拉巴马州立大学的实验室挂名,每年花费三五天的时间即可。
这样的交换,一次两次可以,十次八次以后,可以想象顶级学者的时间飞去了哪里。
同样的情况也可以出现在中国。遍及中国的院士实验楼,长江学者共建实验室之类的东西,每一栋都代表着一年三天或者五天的时间消耗。
但为了拿到地方的资金,或者不管是什么渠道的资金,这些时间和名声是必须要出售掉的。
名气越大的学者,就越能将自己的时间和名气卖出越高的价格,从而用这些资金争取更大的名气和时间,这个循环,与体育明星或者娱乐明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杨锐也有这样的需求。
他需要资金来做基因组学的深入研究,他需要资金维持离子通道实验室的高水平运作,他需要资金来分给自己的助手们,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将失去自己的项目,失去完成项目的实验室,或者失去完成项目的科研汪。
实验室的助手们用每周110个小时来为杨锐工作,杨锐在享受到他们的劳动成果的同时,就有义务为他们提供上升通道。
而杨锐向托拜尔斯提出的要求,就等于是让他支持自己的所需,从而让自己能将时间集中到二代PcR的研究上来。
只不过,这样做,不管是能源部还是其他什么机构,都不能从投资中获得好处了。
尽管科研投入在很多时候都是无回报的,可杨锐的要求,还是比较少见的。
托拜尔斯却是拼命的动着脑筋。
人体基因组项目的规模不是少见,而是极其罕见的。
在这个背景下,有可能独当一面的学者,都是非常特殊的,每个人都可能有不同的要求。
比起杨锐,一些欧洲的学者要求可能更古怪,更难以达成,且耗费更多。
“杨锐先生,如果不是直接向PcR上的投资的话,我只能批准20万美元的款项。”托拜尔斯想了很久,给出了这么一个数字。
翻译照例是给翻了过来。
杨锐微微摇头,道:“你刚刚还说有500万美元的限额,一下子就落到20万美元了。”
“500万美元是向PcR的投资。”托拜尔斯多肉的脸像是含羞草似的蜷起来,道:“这20万美元原来是能源部给我公关经费,我可以全部拿出来,您不管用在什么地方都可以。”
“我的确是想要些不管用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的资金,但20万太少了。”
“我或许还能帮您找到一些企业投资,是不要求回报的那种,总数不会太多,也许……10万美元,总数30万美元,先缓解一下您这边的需要怎么样?”托拜尔斯稍微提高了一些数量。
而他隐含在话里的意思,其实也是让杨锐做出些成绩看看。
毕竟,如果是投资二代PcR的话,不管是签署何种文件,都会有类似里程碑的支付条款。
杨锐的大曲线要求,却是天然的断绝了这种条款。
鉴于此,托拜尔斯或者他的上级,也不可能给予大额的一次性支付,否则,杨锐要是拿了钱不做PcR,或者做了PcR不与其合作,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所以,这种钱只能是做手动限制了。
就像是很多慈善组织或者个人对大学的捐款一样,很多大学都拒绝接受制定目的和研究方向的捐款,前者为了看到自己的钱发挥作用,就只能做手动限制。
杨锐想了想,道:“虽然30万少了点,但也只能这样了,春节前能把钱打过来吗?”
“我一会就去打电话。合作愉快。”托拜尔斯停了一下,接着道:“如果您能在春节后推动PcR的研究的话,我或许能帮您争取到更多的无限制资金。”
这是杨锐有信心去做的事,而且,无论有没有托拜尔斯,有没有达尔贝科,杨锐都是要将PcR的技术更新下去的。
托拜尔斯所说的春节前后,对普通的学者来说,或许是一个极大的难题,指不定连年都过不好了,但对杨锐来说,无非就是个几个验证试验的事,和开胃小菜也差不了多少。
杨锐笑笑,道:“可不要再是十万二十万美元了。”
“不会了,如果您能推进二代PcR的研究进度,任何一个机构都会愿意给您投钱的。”托拜尔斯在杨锐的影响下,也莫名的感觉十万二十万美元很寒碜。
当然,就PcR来说,十万二十万确实是挺寒酸的。
这已经不是PcR刚刚面试的时期了,现在能看到PcR前景的人,比使用它的实验室还要多,而后者已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
托拜尔斯告辞离开,旁边的乡镇干部们立即将杨锐围拢起来,大声询问。
因为老爹也在旁边,满脸的好奇模样,杨锐于是就给解释了一番。
当大家听到杨锐说500万美元的款项,一下子变成了30万美元,不禁纷纷摇头。
乡长更是义愤填膺,感同身受的道:“我就说做生意的人小气,30万够干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说,吹牛皮的时候厉害的很,还500万,还美元,到最后,要钱的时候就吹破牛皮了,30万美元也好意思说。”
“这美国人就和以前的老地主一样,见人就说我们家只吃细粮,一泡屎拉出来,满地的玉米粒。”此言一出,把几个人都给逗笑了。
“吃玉米就是吃玉米,说什么500万,最后还不是只能拿出30万……”乡镇再次重复了一遍数字。
过了几秒钟,在座的乡镇干部突然都有些发傻。
“咦,我刚才说的是30万?”乡长第三次重复。
“美元。”旁边的干部给补充了一句。
“美国人给30万美元?”乡长怀疑而不自信的看向杨锐,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错了,还是嘴巴错了。
杨锐只能露出亲切的笑容,向大家打个招呼,返回卧室。
一辈子在西寨子乡打拼的干部们,却是一阵长吁短叹。
“老书记,杨书记,咱们真得把这个开发区建出来了。”乡长满心的感慨道:“看看现在年轻人做的事,再看看我们做的事,差太多了。”
“是,杨书记,我们一定支持您,把开发区给建出来。”
“建起来,砸锅卖铁也要建起来。”
大家终于找到了表忠心的机会,一个个的举起胳膊,在空中飞舞,恨不得将空气挖一块出来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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