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创几次上铁线山都没找到的人居然被几个偷猎者轻易找到,他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转念一想又释然了,自己每次来铁线山只是匆匆过客,跟这些常年混迹在林子里捕杀动物的家伙没有可比性。
大毛瞄了一眼几个惨兮兮的本家兄弟,咬牙对张创磕了个头,大声说道:“大爷,我给你磕一个,求您放过我这几个兄弟,我带您几位去找老瞎子。”
张创抬手用刀背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记,低声说道:“行,放了他们几个没问题,你老实带路就行。”
“行,小的这就带几位爷过去。”
大毛点头如捣蒜,爬起身低头站到了张大少身边,他蹲了几年大牢也不是白蹲的,一张脸皮早磨砺得起了硬壳老茧,遇强则缩遇弱则欺的道理几年前已经铭记于心。
张创也不怕他偷奸耍滑,对叶飞摆了摆手说道:“留一个够了,其他的放了吧。”
叶飞上前两步,挥剑划断绑野物的绳子,两只猕猴和一只豹猫重获自由,他反手把剑收回鞘中,冷冷的说道:“下回要是再给我逮到就不是砍断几支鸟铳这么简单了,滚吧!”
几个偷猎者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上前抬起伤者迅速离开,这群人不一定会因此放弃偷猎,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有所收敛。
杨森瞄了一眼地上的野物,剩下的都是些被打死的野鸡野兔,他转头对张创说道:“创少,你看这些野物死都死了,不如我收拾一下咱们吃一顿再走。”
从早上到现在三人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眼看就到了下午,三条汉子总要找点东西哄哄肚子才行。
张创笑着说道:“这里有水,你去捡两只肥野兔收拾了好好吃一顿,反正有了带路的,不怕找不到地方。”
杨森应了一声,上前拎了两只野兔两只野鸡到小溪边洗剥干净,叶飞抱来两捆干柴生起一堆篝火,把收拾好的野味用木棍穿了搁在火上烤着,不一会工夫就飘出阵阵浓郁的腻香。
三人围着火堆坐下,张创对站在一旁的大毛招了招手道:“你也过来坐,顺便给我们讲讲老瞎子的事情。”
大毛望着火堆上的野味咽了口吐沫,慢慢讲起了老瞎子的事情。
老瞎子原本并不瞎,至少有一只眼睛是可以看到东西的,他早在偷猎者上山前就居住在这铁线山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双眼全瞎之前铁线山上没有人敢来偷猎,老瞎子有几手匪夷所思的功夫,他能轻易跳上大树枝梢,随手捏一把石子就能把人射得鼻青脸肿,以前有不少上铁线山找食的偷猎者都在他手上吃过苦头,他就是这铁线山上的幽灵,来无影去无踪。
以前老瞎子在铁线山各处有水源风景好的地方都建了木头房子,他从来不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常住超过两个月,但现在他两只眼睛全瞎了,功夫再厉害也没办法在这群山峻岭中替代眼睛,他只能留在一个固定的地方静修,有时候连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
自从老瞎子双目完全失明后铁线山上的偷猎者又开始多了起来,大毛明说自己是赶上了好时候。
他曾经为了追捕猎物来到了老瞎子的静养之地,见他可怜就叫兄弟留下一些野味,老瞎子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收下了野味,从此后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送些野物给老瞎。
听完大毛的讲述张创心里终于有了底,只要找到老瞎子就能把好兄弟临终前交待的事情办妥,好多年了,终于有了希望完成好兄弟的嘱托。
叶飞心里略有些失望,听大毛说那位很厉害的古武者瞎了双眼,现在连常人生活都无法保障,像这种状态几乎是不可能为小妹治腿的,他今天来成了标准酱油党。
张创伸手翻转了两下穿着野味的棍子,悠悠问道:“你说的老瞎子现在还住在水源附近么?”
大毛摇了摇头,说道:“他住在铁线山南面一个山洞里,那地方以前是个熊窝,里面冬暖夏凉,还有一条暗河,生活用水完全可以保障,我一般都是把野味放在山洞门口,二毛进去过一次,山洞里面的情况还是他跟我说的,二毛就是刚才炸伤手的那个秃顶。”
杨森从背包里取出几包佐料洒在野味表面,翻烤了一阵用小刀削下一条兔腿递给叶飞,笑着说道:“饿坏了吧,你先尝尝。”
叶飞咬了一口兔腿,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吃,味道好极了。”
赞完只顾埋头大啃兔腿,老森不愧是野外生存行家,烤兔子的技术绝对是一流的。
张创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伸手豁下来一条兔腿,打横啃了一大口,也忍不住大赞道:“真好吃,老森这家伙要是不做保镖了开个烧烤档肯定赚钱。”
杨森苦笑着说道:“我这手艺也只有在野外才能用上,要是正儿八经的开个烧烤档很快就亏到当裤子,在部队混了几年,就这身杀人的本事马马虎虎,老实做几年存够了钱安心养老去。”
叶飞很快啃完了一条兔腿,伸手撕下一块兔肉咬得咕唧作响,坐在一旁的大毛望着三人大快朵颐只能悄悄的咽了几口吐沫。
张创伸手切下一大块兔肉丢给大毛,沉声说道:“自己动手,吃饱了才有力气带路。”
“多谢这位爷。”
大毛喜形于色,道声谢捧起兔肉大啃了起来。
两只兔子两只鸡,四条汉子风卷残般一通大啃吃成了一地骨头,休息了十分钟人也有了精神,在大毛的带领下趟过小溪朝南面走去。
往南走了约大半个小时,大毛停下脚步伸手一指对面说道:“瞧,老瞎子住的山洞就在对面的崖壁下,看到那棵歪脖子大松树没有,洞口就在松树后面,如果不注意就算走到松树旁也找不到。”
张创加快步伐走到松树旁,凝目朝洞口望去,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深浅,也不知道那个老瞎子在不在里面,心头微微一动,躬身对洞口打了个拱手,大声说道:“晚辈张创,是樊磊的朋友,他有东西托我送回师门。”
洞中一派寂静,好像根本无人,就在张大少准备再喊一声的当口,忽听得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来了就进来,难不成还要我一个老瞎子出来请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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