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秦一恒,脑子里简直如同翻江倒海。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甚至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恍惚了,我感觉不到自己是坐着还是站着,感觉不到自己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一切。
小缺,小缺你挺住啊白开摇了摇我喊道,这人甭管是什么真龙还是秦一恒,能帮咱们的就是好人你换个思维想一下咱们先把宏达集团咔嚓了自然你这谜团也就嘎达了到时候咱哥几个就哈哈哈了,这不挺好吗
白开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响,话我是听见了,但我的大脑根本没办法分析他讲的是什么。
半晌,秦一恒俯下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江烁,别坐着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秦一恒递给我一把手电,带着广东佬朝楼梯口去了。我想追过去,努力了半天,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
以前我听说人真正绝望的时候是会一切都放空的,仿佛置身于宇宙一般。
如今我终于了解了这是什么感受了。
我勉强的抹了把脸,感觉自己的双手冰的吓人。
走跟个娘们似的坐月子啊白开不由分说的拽我起来,使劲的给了我后背一掌。
我被拍的狠狠的咳嗽了一声,这才感觉到人像是清醒过来了。
江老板,手电还是我来拿吧。风衣男冲我伸出手,现在真的不是内乱的时候。
见我摇头,他就又说道,我是没有立场的,不站在你们任何一边。但如果有一天非要选,我选正义的那一边。
我看了看白开,又看了看风衣男。
心想我现在还能相信谁谁的话才是真的。或者真的假的对我而言又有意义吗我有选择吗会有选择吗谁能给我选择的机会。
这么想着头又开始混乱了起来,白开搀着我一步一步的往楼下走。
迈过那些倒在走廊里的尸体时,我留意了一下,尸体上有很多明显的外伤,真不知道秦一恒是如何放倒这么多人的。或许这对他而言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从来没了解罢了。
秦一恒走的也不快,时不时会停下来等等我们
等到一行人都出了楼,我回头望向门口,觉得刚刚的经历仿佛做梦一般。
头脑还是无法思考,我只是机械的上了车,机械的看着车一路开向了那个咖啡馆。直到坐到咖啡馆的椅子上,我才稍微缓过来一些。
咖啡馆里的人似乎都在等我们回来,本来三三两两的都在交谈,这下彻底安静了下来。
秦一恒站起身,似乎是在给大家布置任务。说了很多专业术语,我是听的一知半解,白开就在我耳朵边同声传译。
秦一恒表示,现在对方已经知道我们有所准备,再不行动的话,反而会失去先机。所以即刻起,大家按照计划提前行动。他又特意嘱咐了几个人,说了几个我听不懂的表示方位的词。回头看看我,就带人出去了。
我本来是想追去的,但我实在没了精神。心知即便我追出去,现在秦一恒也顾不上回答我的疑问。
我并没有被安排在计划中,于是我干脆跟白开一组。
同组的还有风衣男和罗大鼻。这两个人我都算是认识,起码不觉得尴尬。
大家都很迅速,咖啡馆很快人就走光了。
白开对我的精神状态不太放心,一连问了我几次行不行。最后他也是无可奈何,默许了我跟着。
不过他还是嘱咐了风衣男,说到时候他肯定没有精力顾及到我,希望风衣男多留意。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觉得我自己很失败。到哪儿都是拖后腿。
上了车,白开一路开向了之前我去过的那栋大厦。
路程并不短,所幸路上没有什么车,白开的车速一直就没降下来。
这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了,他的精神头还很足,到了一个红灯口,白开忽然扭过头问我道,小缺,刚才不是说话的时候。现在我问你啊,你信那个秦一恒的话吗
我被问的一愣,现在还有什么信不信的。反正跟他说的一样,我能有选择吗
我不是跟你聊哲学呢妈的这红灯怎么这么久。白开骂道,小缺,我的意思是。咱们在楼里被遮了眼,跟秦一恒是分开的。他晚上究竟干了什么,你我包括马兄弟都是不清楚的。所以我想问你,你觉得这个秦一恒回来交代的事情靠不靠谱会不会咱们这一去反倒中了计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是啊。大家现在完全都听命于秦一恒。可万一他是宏达集团派来的,这岂不是全把命搭在里面了
我赶忙问罗大鼻,你跟秦一恒之前在一辆车上,你们究竟干嘛了
罗大鼻挠挠鼻子,表情很诧异。没干嘛啊,秦老板在路上下了车,我们其他人都在车上等他回来的。
我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真没太留意。罗大鼻嘀咕道,不过他回来了两次,一次上了车也没说话,坐了一会儿又走了。第二次回来,倒是说话了。是要我们先回咖啡馆等着。
我寻思了一下,这也没什么破绽。我就问白开,那怎么办咱们不去那栋大厦了
去,是肯定得去的。马兄弟。白开踩了一脚油门,头也不回的道。一会儿小缺先拜托给你,我去秦一恒那边看看。手机都开着,但凡那边有变,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白开把我们送到了大厦楼下,一个人开车调头走了。
我心里有些担心,如果真的有陷阱,白开不见得是秦一恒的对手。
就这么忐忑着上了电梯,进了那间办公室,我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几天不见的功夫这里面已经被改造的面目全非了,这时候没开灯,里面一片黑暗。目之所及全都是白色的布,挂在晾衣杆一类的东西上,猛一瞅跟进了停尸间似的。
风衣男一路掀开布走到了最里面,我顺手摸了一下白布,就是我们平日里见到很普通的那种。也不知道是我一直没缓过来,反正摸什么都感觉冰冰凉凉的。
罗大鼻意外道,这厉害啊跟另一个办公室完全不一样唉。
我想让罗大鼻讲讲另一个办公室的样子,眼睛却瞅见了地面上摆着很多白蜡烛。大概都有手腕那么粗,十几厘米长。一眼根本数不清有多少。
这种阵仗多亏我见的多了,这要但凡一个普通人无意闯进来,非得吓死不可。
我抖了抖白布,看不出有什么玄机。就问风衣男,只听说白开叫你马兄弟,一直都不知道你全名是什么这布是什么意思你能给我讲讲吗
风衣男冲我抱了抱拳,江老板别这么客气。我叫马善初。这布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一会儿,咱们需要把每一块儿布下面都点起一根蜡烛。
我看了看,所幸布没有多的过分。工作量还不是很大。不过这布都离地只有半米左右,点起蜡烛来还是很容易发生火灾的。
风衣男抱了把蜡烛,江老板,你不用动手。我跟罗先生来做就可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蜡烛不能过外行人的手。
罗大鼻嗯嗯了两声,就去帮忙。俩人很快把蜡烛一根一根的摆好了。
我本来对蜡烛没什么兴趣,听说不能过外行人的手,忍不住才去看。
粗一看蜡烛跟平日里见到的别无二致,这仔细观察下来才发现,蜡烛上面都有图案。
屋里比较黑,也看不太清楚图案是刻上去的还是画上去的。
只能看出来每一个图案都是一个人。
从感觉上来说,有点像是古代或是庙宇里的那种壁画。反正我主观上觉得,可能是类似于十八罗汉之类的。
我扭头问道,这蜡烛上画的是什么啊
是二十八星宿。罗大鼻抢先道,今天秦老板准备弄的满天神佛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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