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蜡烛我有些心虚,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白开进了屋,把之前买的蝈蝈笼子一个个的打开,把里头的蝈蝈放了出来。想到这些东西一会儿就得被鸡吃掉,我还听心疼。这鸡饲料也太高端了。
蝈蝈们精神状态倒都不错,放出来几下就各自蹦向了角落。白开回身把公鸡拎起来,解开了绑在脚上的绳子,他人就站到了一边。
接下来的情景想必都不用我形容。
大概小时候都见过鸡啄虫。场面差不多。我这边赶紧点着了蜡烛,火刚烧起来。白开就把屋里的灯闭了。
这下终于能看到一些虚弱的光映了进去。
我站的离门很近,所以烛光要比锣反射的光强烈。白开就让我退出了几步,这下屋内彻底就剩下了锣反射的光线。
这说着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很难。
首先我不敢有任何的大动作,恐怕弄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其次,那公鸡远比我想象的敏捷,我的光前脚刚照到它后脚就消失了。
里面的公鸡闲庭信步的,一会儿就吃了好几只蝈蝈。这蝈蝈也是感觉到了天敌出现,没有一个敢出声的,连我都忍不住跟着屏住了呼吸。
时间差不多过了三分钟左右。也不知道鸡是把蝈蝈都吃完了,还是吃饱了,总之站定了不再动弹了。
我这下倒是省事了,手终于能得闲一会儿。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里头的一只蝈蝈叫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在这时候足够真切了。
我挺意外,这他妈是对鸡宣战呢?
就听见白开压着嗓子冲我道,快换白蜡,看看屋子里到底有啥!
这种情况下,说不慌神是假的。但我手上却没含糊,立刻点着了白蜡去照。
光迎进屋子,盲目的扫了几下,没看见有什么。
白开也不给我指示,我只能扫完了房间中央再去照几个角落。
这一照不要紧,就在之前放大米的那一角,光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这种变化很难形容,有点像是照在了水面上,光朦朦胧胧的被打散了。
我瞪大着眼睛分析,想看看是不是墙纸反光。然而没等我多看几眼,手里的蜡烛一下就灭了。
我忍不住的啊了一声,楼道里的声控灯被我弄亮了,屋子里一下亮堂不少。
我见白开呆呆的站在房间的一边,以他的肤色,我都能看出他脸白了。
事情显然是要糟,白开要是垮了,我就等于白送一样。
我喊了声白开,你看见什么了?
白开愣了一下,瞬间朝墙角扑了过去。喊道,快把鸡抓住,别让它把最后一只蝈蝈吃了!
我也没功夫反应,立刻两步奔了进去。
那鸡之前一直呆立在原地,这会儿见有人扑过来显然受了惊,一时间屋里边鸡飞人跳、
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鸡显然要比人灵活太多了,我抓了半天只攥到了几把鸡毛。
白开那边也不顺利,连扑了好几个空,我俩几次都差点撞到一起。
这么忙活了足有三四分钟,我才勉强拽住了鸡翅膀。生怕鸡再跑了,我也不顾上太多,直接把鸡压在了身子底下!
等到白开抓到蝈蝈。我俩都是满头大汗。
也顾不上交流,白开掏出随身的小刀,上来就把鸡给宰了。让我意外的是,他并不是想要杀鸡取血,而是割下了鸡的一小块儿肉,喂给蝈蝈吃。
那个蝈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含糊,真的吞了几口。
等到这一切弄完,白开才瘫到地上喘粗气,我道,你能不能等会儿再歇,先告诉我这屋里有什么。
白开用手沾了点鸡血尝了尝,告诉我,屋里有个老鬼。听说是老鬼,我反而不担心了。
我又问,是个什么样的?
白开起身把我拉到门外,道,这个说来话长,不过因为老子之前弄的那个局,这老鬼把自己当成神仙了。咱们一会儿走的时候留点心,嘴里别乱说话。
我听了就很泄气,合着白开也不靠谱。弄了半天什么长明灯的局,最后还让人污秽升仙了?
当下也不是斗嘴的时候,我点点头。白开又把我拉回去,从厨房随便拿了一个铁锅就地开始烧纸钱,边烧边念叨。
说我们二人是无意经过此地,本打算留宿一宿。未成想这主人尚在,我们礼数不周。这点钱就算赔罪了,说完还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
我虽然不解,也只能跟着做。
弄完这一套流程,白开小心翼翼的收拾好东西,蹑手蹑脚的带我出了屋子。直到下了电梯出了楼门,白开都显得很谨慎。
等到再走远一些,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是憋了好半天了,赶忙问他,这屋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希望他对我坦白从宽。
白开点了根烟道,缺心眼,这事你别说出去,老子丢不起人。
我心说妈的你求我还敢用这种语气?但嘴上没多说,点点头等白开解释。
白开叹了口气,说结果你也看见了,屋里的铁定是个老家伙,具体有多老,现在没法分辨。但最起码也得是清朝的了。
我道,这不对啊,这宅子又不是老宅子,怎么平白无故有个清朝的污秽?再者说,就算是盖楼时地基破坏了什么墓一类的东西,那这污秽也不至于跑到14楼来吧?
我问,你凭什么确定那东西是清朝的?是你们家亲戚?
“就凭那老鬼是个太监!”白开把烟头弹出去又道,你知道啥是太监吗?现在哪儿他妈还有太监!?
我愣了,之前用光照的人是我,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就算白开离的比我近一些,他都能看出人家有没有棍子?
我说我没理解,你得给我好好讲讲。不然明天我就到处跟人说你把事情搞砸了。
白开只好很无奈的给我继续解释道,其实一开始发现草籽,他就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不过当时线索实在不够,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这是高层,老污秽出现在这里的确说不过去。
然而后来他逐渐的发现,这屋子里阴气不太对劲。
一开始他以为闹事的是个女污秽,这阴气才会这么重。
可是当我的锣光线照到屋里头,他才发现闹事的居然是个公的。这让他很诧异,再结合之前的猜测,他这才断定,这里头是个太监。
这锣,在古代是有惊路的作用的。也就是出行之时,敲锣鸣响需要避让。在一定的条件下,响起来也可以驱邪明正,这也是为什么古时那些大官出行时,要鸣锣放炮的原因。
而殊不知这锣反射的光,也是方术中的一种。这在行话里叫,悬光。
这跟镜子反射的光很接近,都是方术中的一个手段。但深究起来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这镜子反光有辟邪镇魂之用,而这锣的反光,是正魂之用。
可能单纯的这么解释有些晦涩难懂。
这镜子自古以来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恰当一切皆安,用的不恰当很可能招来祸端。
用很现代的解释就是,这镜子的光很冲,类似于消炎药的作用。有病吃了治病,没病吃了反而会对身体有损害。
而这锣反射的光,就很委婉。大体比喻就是维生素片,需要时,吃了管用。不需要时,吃了也没太大影响,甚至还能预防。
所以他才叫我用着锣光去扫。
一是怕用镜子的光照到东西,惹恼了对方,不好收拾。毕竟还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不能盲目攻击。
二来是想看看究竟这是为何物,也算是心里有个底,同样满足一下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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