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起码还要下三四天。”
有个人发现客栈里有酒很好喝,要了一壶,一会儿所有的人就都争着要起来,大家开始起劲地喝起来。小丽不停地在桌子中间穿梭行走。她走到哪儿,都有人向她伸胳膊,她佯装生气地将他们一一推开。 夜幕降临了。人们结束了在河上的的工作,到了这时候,再也别指望捞到什么尸体了。如果有,也早就顺水流进西江。
有一个打捞的人对客栈老板说: “晚饭你给我们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 “什么也没有!” 吃惊最小的可不是老板,他用眼睛搜寻着,看看是哪个人胆敢替他答话,而且这句回答和他的生意经完全背道而驰。答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小鱼儿。他一边说一边心平气和地向人们走过来。 “先生们,我明确要求你们今晚不要在这里用饭。但我不禁止你们在亥时左右回到这里来睡觉,如果你们高兴回来的话。不过,我强烈希望这里只留下昨天晚上在这里的那些人。” 包黑子好像脑子里钻出了这句话,不经意间叫道,“是搞现场复演吗?”
小鱼儿极力的摇头否决道:“不是!现在我警告你们,赖在附近不走,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如果有人想捣鬼,我保证他就如这颗树一样。”说完,手掌轻轻一拍。
“啪”一声清脆。
小鱼儿装b的回头,只听见那桌子吱吱应声落地,摔倒稀里哗啦的细碎。众人瞪大牛眼愕然不止啊。这家伙竟然有这么一手?
当这些围观群众走了以后,小鱼儿觉得连呼吸也比原来畅快些了。他瞧着怒气冲冲的老板说道: “算了吧!你已经在酒上大赚了一笔,就别在饭食上打主意了吧!他们不是从一大早就开始喝吗?” 罗老板是心中百般怨言,但瞧见小鱼儿那一手儿绝活,他知道自己多半是他手中的一盘菜,根本就不够打的,道:“他们本来还可以继续不断地喝下去的!”
小鱼儿道:“听我说。至关紧要的是,留在客栈里的每个人都应该在昨天晚上的位置上,灯火也象昨天一样……” 罗老板怕了小鱼儿的淫威,道:“这倒不难办。” 人们好象忘记了还有一个人:车夫老汪。他惊讶不已地观察着小鱼儿。最后终于开了腔: “那我呢?” “你吗,带我到去你吃饭的客栈。” “坐我的车去?” “当然,为什么不呢?” “随您便吧!如果这样对您有用的话……” 于是,小鱼儿坐上发着地狱般喧嚣的车离开了罗老板的客栈,前往车夫老汪经常光顾的客栈,问道:“我把您送到什么地方下车?” 一路上,依然大雨如注。两个人都默不作声。这倒并非因为后者变得对他越来越具有威胁性了,也并非是后者在以另一种方式来表现他的坏情绪。 事实恰恰相反,小鱼儿十分冷静。甚至有几次,他的眼睛里还流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他对自己信心十足。如果有人在这时候问他笑什么。他会十分乐意地告诉你: “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他一边品尝着老酒的滋味,道:“快到了吧?”
“快了。”老汪回答道。
只有三辆车停在外表十分简朴的客栈门前。但在客栈里面,那些运镖的人们很容易找到他们可口的小菜。老板娘亲自招待顾客,她有个十四岁的女儿给她搭下手。 “哟,你怎么又来了?”看见老汪进来。她吃了一惊。 老汪在和其他车夫一一握过手后,和小鱼儿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 “咱们还吃昨天你在这里吃过的东西,好吗?”小鱼儿提议道。 “这儿可没有三十六道菜,大家都是当天起上什么就吃什么,……您瞧,酱牛肉……” “噢,这可是我爱吃的……” 在这几分钟里。难道在这个大块头车夫身上没有出现某种态度上的变化吗?他的情绪变得不象先前那样爽快了。他瞟了几眼他的对话者,大概他正满腹狐疑,摸不透小鱼儿肚子里究竟搞的什么鬼。 “老板娘,快点吧!我们这些人是没有多少时间的……” “你总是这么讲,可说完了,还得呆上一刻钟喝完你的酒。” 酱牛肉味道好极了。老黄酒也比小铺里的味道来得纯正。小鱼儿看着周围,似乎有些不耐烦的等着其他的司机离开这里。 那帮人终于在喝完老酒后站起身来,一会儿就听见了马嘶嘶的叫声。 “给我也来点儿老酒。”小鱼儿吩咐道。 接着又对老汪说:“昨晚就是这样过来的吧,是不是?” “是这样的” “出发!”
“还回到那里去吗?” “和昨天完全一样……这让你讨厌吗?” “我?干吗让我讨厌呢?反正我什么也没有隐瞒。”
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娘走过来。问司机: “你说说,我托咐的事,你跟他谈了吗?” “当然谈了,一切都谈妥了。” 一坐到车上,小鱼儿就问他:“他是谁?” “是我的一个朋友,老板娘看上了我那朋友哈哈……” “雨下得真大啊?” “甚至比昨天还大些,……您想想吧,在这种鬼天气还不得不整夜地跑车……” “咱们开得不太快点儿了吗?” “一切都和昨天一样……” “我们这些人,”老汪嘟嚷着说,“人们老是对我们大叫大嚷,因为我们总在路中央行车。车身大,动作不灵活。要是让那些人试着来驾驭这种庞然大物……”
“嘶嘶~~~”马被拉住了缰绳。
突然,紧跟着一声骂,一个紧急刹车使得小鱼儿差点飞出去。
“他妈的!……”老汪叫道。 他瞧了瞧他的同伴,双眉紧锁的埋怨道: “是您让人把车停在这儿的吧?” 确实,就在王波的车子昨天被撞的那个地方,停着一辆车。这是一辆灰色的车,与那辆一模一样!天,下着大雨!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前面又没有照明!但是马车却在离小车三米多的地方刹住了! 有一小会儿,车夫脸上露出一股怒气,但他克制住了,只是抱怨道: “您应该事先通知我一下。万一我没能及时看见它呢?” “不过,咱们那会儿正聊着天……” “那后来呢?” “昨天你是一个人驾车……你一定是全神贯注吧?” 老汪边耸耸肩,边问道:“您现在还想做什么?” “咱们马上下车,……在这里下……等一下。……我要做个实验,……你现在喊几声救命……” “我?” “因为昨天在这里喊叫的人不在场,得有个人代替啊。” 车夫老汪很不情愿地喊了几声,嗅出了其中必有圈套。 但最使他担心的,还是当他听见了脚步声和看见一个人影在黑暗中走动的时候。 “过来!”小鱼儿对新来的人喊道。 来人是渔夫老杨,这是小鱼儿让包黑子把他叫来的,事先谁也没有告诉。 “怎么样?” “不敢说十分有把握……但我觉得差不多是一样的。” “什么?”车夫老汪嘀咕道。 “我不知道这是谁喊的,但我可以说这声音和昨天的差不多。” 这一回,车夫老汪可差一点就沉不住气了。他对那个直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在这出戏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简直很得牙根发痒。 “你上车去吧!” 有人走近。在这以前。这人一直站在旁边。 “一切都很好!”小鱼儿对那人低声说,“其余的,走着瞧吧!” 他在车夫老汪旁边坐下,而车夫老汪也不再想装出彬彬有礼的样子了。 “现在我还干什么?” “象昨天一样!”
“象昨天一样?随您的便吧!我真不明白您脑子里想的是些什么。但如果您认为我卷进了这件事情的话……”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罗老板的客栈的对面。客栈的里面点着灯笼。一阵难堪的沉默。这一个紧皱双眉。憋着一肚子火,每个动作都卯足了劲儿。那一个呢,正在昏暗的角落里悠闲地喝着酒。就这样,他们来到了桃花村。
突然,小鱼儿指出: “你开过去了……” “开过什么去了?” “地保……” “您呀,老是找些罗嗦事!……” 他想倒车,因为村长在后面五十步的地方。 “不!不用倒回去!”小鱼儿反对道。“继续!” “继续什么?” “继续准确地做你昨晚做过的事。” “但是我去了……” “你没有马上去找地保,……证据是,时间不对头,……你朋友在哪里?” “就在这条街的第二个拐角那儿。” “到那儿去!” “去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照我对你说的做吧。” 这是个极普通的铁匠。铺里没有灯光,但是可以看到铺子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马车刚一停下。马嘶嘶的叫着,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
“车怎么了?”他连眼皮都没抬一抬就问。 过了会儿,当他认出是老汪时,看了他一眼,就盘问起来: “你来这儿干什么?我以为……” “给我修修轱辘” 小鱼儿仍旧呆在他的角落里。铁匠铺老板没有看见他。
铁匠以为他是独自和他的同伴在一起,正想再说什么,但车夫老汪已经觉察到危险就在眼前,急忙开了腔: “喂,小兄弟先生,您要求做的就是这些吗?” 铁匠问道:“啊,有人陪着你?” “有个捕快的人要进行现场复演,这是他说的……我可是什么也不明白……总是找小人物的麻烦呗,而对……” 小鱼儿跳下车,走进铁匠铺里,这使铁匠铺老板大吃一惊。 小鱼儿直奔店铺后面,向老板的妻子身边走去。 “老汪想问一问那件事是怎么安排的……”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问了一句。 她疑惑地瞧了瞧他,扒到窗上往外望了望,说: “他来了吗,老汪?” “他修车呢。” “没有人找他的麻烦吧?” 因为吃不准这个头戴圆帽的人为什么突然闯进来,她感到不安地向门口走了两步。外面不大亮,很不容易看清一个人的面孔。 “说说吧,阿松……”她向门外叫道。 阿松是她的丈夫,手里正拿着修里车子,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是阿汪在那儿吗?”她又问了一句:“你过来吗,阿松?” 这时,小鱼儿清晰地听见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在问另一个: “咱们怎么办?” 他警惕地握住藏在口袋里的匕首,准备一旦必要。立即干挺他。街上空荡荡的,一丝亮光也没有。车夫老汪是属于那种能把对方一拳就撂倒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呢,你?” 那个女人依然站在门口,冷得紧抱着双肩。车夫老汪沉重地从车座上下来。在道上迟疑不决地踱了两步。 “咱们到里面来谈谈好吗?”小鱼儿将了他一军。尚未下定决心的车夫老汪慢腾腾地站起来。 最后还是他,一边向铺门口走去,一边对小鱼儿嘟嚷道: “本来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您请吧,小兄弟。”
小鱼儿进来门,看清楚了铺子,靠里面立着个雕花橡木柜,桌上铺着一块方格漆布,那些花瓶和摆设全是露天市场上搞来的,颜色不是大红的,就是浅紫的。让人一看就觉得庸俗不堪。 “您请坐吧,”那女人机械地擦拭着小鱼儿面前的桌子,小声说道。 阿松从柜橱里取出一坛酒、四只碗,一言不发地把每个杯子都斟满了,阿汪侧着身子颓然坐下。两只胳膊支在椅背上。 “您怀疑些什么呢?”他盯着小鱼儿的眼睛劈头问道。 “有两点理由使我对一些事倩产生了怀疑:首先是,有人听见了呼救声,但只有男人的,这是相当令人不解的。因为在出事地点还有位年轻姑娘,如果她也落水的话,她水性不错,是完全可以在水面支持一阵喊救命的……另外一点。在发生了这种车祸后,没有停下,去客栈找人去帮忙求救,反而继续开车走十里地去找桃花村的地保……而当时客栈里有灯火的……这使人不能不想到……” “当然啦,这是他要那么做的……”车夫老汪表示同意。 “那显然他是坐在车里的喽?” 这时候再想后退已经太晚了。再说,两上男人业已打定主意。那女人也显出一块石头落了地的样子。 她建议道: “最好还是和盘托出吧!犯不着为一百两就……” “让老汪讲吧……”她丈夫插嘴道。
这时车夫老汪已经喝完了他那碗酒,开始讲起来:“咱们就当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和今晚一样吧。……您没有搞错……尽管天下着雨,但我的眼睛却很好使,完全能避免撞上停在路上的车子……我是在离那小车两步的地方停住车的..当时我还以为那车子出了故障。我从车座上下来,想帮他一把……但我看见那人神色慌张。他问我是否想挣一百两……” “如果你能帮他把马车推进河里的括?”小鱼儿插进一句。 “如果只是要推的话。他自已就完全可以用手把车推下水去。在我到那儿时,他也正在那么干呢,……但是他更希望有人能把他带走,让人们永远忘记他。我想,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我也就不会上当了。可是旁边还有个小姑娘……” “她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为了促使我下决心帮他干,他又对我解释说。有人不愿让他俩结婚,但他们相爱,他们想叫人相信这是自杀,为的是让人们断了再找到他们的念头,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不分离了,……我不大喜欢这一类小把戏,……可您要是看见那个站在雨地里的姑娘……长话短说吧,我帮他们把车撞进了河,……他们为了让事情做得象真的一样,又让我喊几声救命,我也照样做了……这样一来,人们就会以为他俩全淹死了,……然后我又把他们带到了下河镇。”
“在半道上,我发现这年轻人可不是个蠢货。……他知道不能去住旅馆,……他问我是否有什么熟人可以收留他俩住几天,一直躲到官府调查结束,……于是我想到了阿松……” 那女人承认道: “我们也以为这是对情人,……正赶巧我们这儿有间房。” “他俩一直住在你家里吗?” “她不在了……” “怎么回事?” 这时小鱼儿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 “下午,”阿松板开始讲,“当我听说有死尸,我就去问他,关于尸体的事是否属实。那姑娘就趁房门开着,突然跑了出去……” “没穿大衣吗?” “没穿大衣,也没戴帽子……” “那年轻人呢?” “他对我发誓说,一点儿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说他是刚刚买下的马车,他当时没多个心眼想到要查看一下后备箱里会有什么……” “你家除了这个门外,还有其它的门吗?” 就在阿松表示“没有”这一瞬间,忽然所见街上响起一片喧哗声。 小鱼儿疾步跑到道路上,只见一个人躺在那里,一个年轻人,正在那里拚命地挣扎着,不顾从二楼跳下来摔断的腿,徒劳地企图爬起逃走。 这情景看上去既具有戏剧性,又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恻隐心。王波象疯了一样,还不甘心接受他的失败。
“如果你敢走近,我就捅死……”他歇息地里的疯狂吼叫。
小鱼儿可不理会他这套,不顾一切地向他扑去,而他也没戳来……或许是胆怯了,或许是失去了必要的镇静吧。 “现在,放老实点……” 王波怨恨车夫阿汪、阿松和他的老婆把他出卖了。 这是那种典型的自作自受的人,是不幸被小叶如研究过数十例的那种人:阴险,梦想得到一切,对享乐和金钱贪得无厌,以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郑爽她现在在哪里?”小鱼儿一边将他捆绑起来,一边问道。 “不知道。” “这么说,你成功地叫她相信了。你把车子弄到河里去,只不过是为了让人们以为,这是一桩情杀事件喽?” “她一步也不离开我……” “这可叫你着急得很,是不是?带着一具尸体却又甩不掉!” 这是一件既愚蠢又丑恶、而且到头来自食其果的谋杀案。
王波看到他的结婚计划破产了,即使拐走郑爽,也拿不到死者的钱了,于是就对他的一个旧情妇起了歹心。那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他把她引到家里,杀了她,拿到了她的钱包,用其中的一部分买了辆廉价的马车,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再将尸体甩掉。 不料想,正在此时,郑爽突然来到他家里找他。少女的爱情和**支配着她,她决心再不回家了,而要和她的情人远走高飞,甘苦与共。
从那以后,她寸步不离她的情人!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马车一直载着那具尸体。 郑爽一直以为在渡着真正的蜜月,万万没有想到她本人正处于一个令人作呕的丑剧的中心!她搂抱着她所爱的男人,而那一位呢,却一心盘算着怎样才能尽快地处置掉那个装着死尸的包裹。
就在他别无他计、决心孤注一掷制造自杀假象时,一辆不期而至的一辆拉货的马车帮了他的忙,结果就把事情复杂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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