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包黑子升上了大堂,就有人击鼓鸣冤。包黑子于是下令,将喊冤人带上堂来。只见衙役从外面领进一个人,跪在了大堂上。
包黑子先打量了这个人一番,只见他身穿一件绸衫,上面洒落着一些血迹;头发披散在脑后,有几处还被鲜血粘连在一起;左眼眶呈青黑色,显然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这才变成熊猫眼的。两个鼻孔流出两道鲜红的液体,看来是由鼻涕和鲜血组成的混合物,嘴和下巴周围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包黑子看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开言道:“下跪何人?因何击鼓?”
那人见大老爷发问,连忙委委屈屈地回答道:“大人,小人家住南城,名叫曹丕。昨天傍晚,小人回到家中。不想有一个哑子守在我家门前,将小人暴打了一顿。我见他是个哑子,也就没有和他计较。不料想,今天早晨一出门,又被他打了一顿。大人您看,我这鼻子也破了,眼睛也肿了,都是拜他所赐。小人忍无可忍,这才前来告状,求大人做主啊!”
包黑子听了,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这个哑子,实在无礼,速速将他捉来,本官要重重地治他!”
曹丕听了,连忙说道:“大人,那个哑子十分大胆,追着小人,一直来到了县衙大门外。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何人撑腰,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下面的差役都有些忍俊不禁:给这个哑子撑腰的,就是坐在你前面的大老爷,他当然敢一直追到衙门来打你啦!
包黑子见左右众人神色有异,于是咳嗽了一声,大声喝道:“想不到这厮竟然如此胆大,速速将他带上堂来。本官要重重办他!”
有两名衙役领命,来到了外面,将等候在那里的哑子带入了大堂。包黑子看了哑子一眼,只见他脸上依然残存着怒气,双手还在微微颤抖,想是平时被曹丕欺负苦了,今日能伸冤雪耻,心情十分激荡。他见到了曹丕,立刻就挣脱了身边的衙役,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俯下身子。挥起拳头,向曹丕的脸上砸去,一拳又击中了曹丕本来完好的那个眼眶,估计一会就会眼眶子发青,和那只对称了。
差役见了。连忙上前将曹植拉住。包黑子看罢,将惊堂木一拍:“你这哑子。好没道理。竟然平白无故,殴打良民,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快快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哑子曹植一听,不由心中纳闷:“老爷。这可是你叫我见到哥哥一面,就打他一次。我是按照你说的,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见到他两次,打了两回。对了。还有就是刚才第三次见面,刚打了一拳。就被拦住了。”
一旁的曹丕捂着眼眶,心中也是哭笑不得:“这位大人好糊涂!明明知道他是一个哑子,还叫他如何招来?哑子要能开口说话,那可就是奇闻啦!”
包黑子见哑子不作声,于是对身旁的公孙策说道:“你来说说,无故伤人,应该如何治罪!”
公孙策假意思考了一下。然后对包黑子说道:“大人,那要看行凶者和被打者是什么关系。如果是素不相干之人,按律应该鞭挞二十,负责给受害人医治。”
包黑子听了,口中说道:“如何这么轻。怎能出本官胸中的恶气!”曹丕心里也琢磨道:“这个弟弟平时没事,还自己抽几鞭子呢,这鞭挞二十对他来说,岂不是如家常便饭一般;还有他现在穷得靠乞讨为生,如何赔偿我的医药费用?”
正在思量之际。却听又对公孙策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况?”
公孙策慢吞吞地说道:“另外就是同族亲戚之间的争斗。大多是为了争夺财产,其中谋财害命者,也大有人在。按律应该充军发配,永远不许返回原籍!”
那个曹丕听了,竟然实心地信以为真,于是口中连忙说道:“启禀大人,刚才小人忘了告诉大人,其实这个哑子乃是小人的弟弟!”
包黑子听了。面色一沉:“他虽然是哑子,不能说话,但此事也能有乡邻作证,你切不可胡乱认亲,蒙蔽本官!”
曹丕听了。连连叩头道:“大人,他确实是小人地弟弟。名叫曹植,和小人乃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他定是想要谋害与我,然后霸占我的家产,用心何其歹毒!大人可以叫来我们的邻居,一问便知!”
包黑子听了,心中恼怒不已:“你不顾手足之情,将身有残疾的弟弟弃之门外,你的用心才是何其歹毒!等一会咱们再一起算账。”于是暂时先忍隐下来,吩咐左右道:“速去将曹丕的邻居传来,如果证实了这个哑子确实是他地弟弟,再严惩不贷!”
曹丕连忙向包黑子说道:“大人,小人来的时候,有几个邻居随着一起来瞧热闹,如今就在衙门的外面,可否将他们传唤进来?”
包黑子一听,也不由心中高兴:“如此最好,倒省得来回奔波,那就快将这些百姓带上大堂。”
衙役领命,又从堂口引进了几人。包黑子一看,昨日来为哑子求情的老者也赫然在内,显然是怕曹植吃亏,所以才不顾自己年迈,随着一起来了。
包黑子于是问道:“几位乡亲,如今曹丕说这个哑子是他的兄弟,找你们作证,你们一定要实话实说。”
几人答应了一声,然后一起推举那位老者。老人也不推辞,用手一指曹丕说:“大人,哑子不是他地兄弟!”
包黑子听了,不由一愣:“这可和昨天说得不一样啊!”却听老者继续说道:“他们虽然是同父同母所生,可是哪里有他这样的兄长?竟然将身患残疾的弟弟赶出了家门,沿街乞讨度日。这样的人,不念手足之情,简直是猪狗不如的禽兽,还如何能做哑子地哥哥!”
包黑子听了,心中连呼“痛快!”,老者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尤为难得的是敢于仗义直言,确实可敬。于是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么说来,从血缘上来看,哑子确实是曹丕的亲弟弟啦?”
老者向旁边地曹丕唾了一口,然后不情愿地点点头。包黑子又转向其他几人,同样询问了一遍。那几个人也都点首。
包黑子于是转向曹丕道:“如此说来,这个曹植确实是你的胞弟啦!”
曹丕虽然面上有些不好看,但是为了彻底解除哑子这个心腹大患,于是就连连点头称是。包黑子听了,忽然哈哈放声大笑,然后将手中的惊堂木重重拍落在桌案上,口中怒喝道:“大胆曹丕,这个哑子既然是你的同胞兄弟,你如何将他赶出家门,私吞家产?来人啊!将这个无情无义、不知孝悌廉耻之徒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棍!”
两旁的差役也不齿于曹丕的无耻行径,手早就痒了。如今听到大人发话,哪里还会客气。立刻就上来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将曹丕拖了出去,然后两人按脑袋和上肢,两人按住大腿,一人抡起了水火棍,剩下一人在旁边过数,就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
由于众差役格外卖力,所以这曹丕也就叫得格外卖力。只觉得重于千斤的大棍,一下一下地亲密地接触在自己地屁股和大腿上,啪啪山响。初时还觉得钻心一般地疼痛,后来干脆疼得昏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那个行刑的差役见了,立刻又唤人取来了冷水,泼在曹丕的头上。很快曹丕就又清醒过来,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那个过数的差役,难免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不时地谎报军情,为曹丕多加了几十板子。反正这家伙只顾嚎叫,是一定不会一板一眼来查数的!
五十大板----当然也可能是七十或八十大板,打完了,又将曹丕拖回了大堂。这家伙现在是皮开肉绽,屁股和大腿间血肉模糊,连说话地力气都没有啦,只是如同一堆烂泥一般地趴在地上。
包黑子见了,也不由心惊:想不到这县衙的板子今天新开张,就有如此威力!不过,对付此等恶人,也确实应该如此!
于是对地上的曹丕说道:“今日这五十棍子算是便宜了你,剩下的暂且记下,日后发现你再敢虐待自己的弟弟,就一并补上!你回去之后,召集族中的长者,还有现在在场的众人,将家产一分为二,和你弟弟曹植平分,你可愿意?”
那曹丕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唯有点头不已。包黑子于是又对曹植说道:“你也回去吧,今后好生度日。”
那曹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给包黑子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爬到了曹丕的身边,将他小心地负在身上,走出了大堂。
包黑子看了,不由连连点头:“这个哑子心肠不坏,竟然能以德报怨,也是令人可敬!”于是又将那个老者叫道了身边道:“老丈,他们兄弟分家之时,如果公平合理,倒还罢了,如果对哑子不公,你就叫他再来找我。我看那曹丕面带忿恨之色,恐怕不会就此改过。”
老者点头应允,然后对包黑子说道:“大人能秉公执法,而且行事又不拘常理,实在是令人钦佩。”说罢,就带领着街坊邻居,离开了大堂,追赶哑子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包黑子不由慨叹道:“山野之中也有侠义之士呀,如这位老者,实在是可敬可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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