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派出所。 太阳烧在头顶,光线很晒,却不是那么热,秋天了。 小黑屋中,张烨倒是很滋润,全然不知道网上掀起了多大的动静,自己在坐在那里吃菜,有宫保鸡丁,有葱爆海参,有小葱拌豆腐,还有个酸辣汤,是真正的三菜一汤,都是那女民警让人给他买的。 “味道行吗张老师?”女民警问道。 “可以,谢谢了啊。”张烨道了谢。 “您客气了,你再尝尝这个汤。”女民警给他盛汤。 忽然,宋所长带了那个老民警从医院回来了,进来一看张烨跟个大爷一样吃上饭了,还是三菜一汤的丰盛伙食,宋所长就无语了半天,老民警也晕了一下,我靠,这什么待遇啊这?我跟所长忙前忙后这么久都没顾上吃饭呢啊,你一个嫌疑人反倒吃上了?还吃得这么好? “小雷,你于嘛呢?”老民警郁闷道。 张烨也吃饱了,放下筷子拿餐巾纸沾了沾嘴角。 “行了。”宋所长也没追究,指了下张烨道:“给他铐子先解开,去审讯室。” 老民警过去给张烨开了锁,不过手铐却没有全部拿下来,只是把铐在暖气管子的那一端解开了,剩下的还在张烨脚上挂着。 审讯室也在小院子里。 一进去,宋所长就和老民警坐在桌子后。 张烨也不用他们说,不见外,自己也坐下了。 “老实交代吧”老民警面色阴沉道:“为什么要把人打得那么狠?我实话告诉你,验伤报告已经出来了,王岑的伤很重” 张烨反问道:“骨折了吗?” 老民警道:“这倒是没有,但……” 张烨眯眼道:“骨折都没有这还叫什么伤很重?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吓唬我和威胁我啊?用模糊的字眼诱导我,想得到你们想要的笔录?”他下手是有分寸的,下手多重他心中有数儿。 老民警拍桌子道:“你还问上我了?” 宋所长看着他,“张老师,你最好严肃一点你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也劝你老实交代问题,这样大家都省事儿。” 张烨笑道:“不是大家都省事,是你们省事,是王水新父子俩省事,不是我,我的问题我已经说过了,我的问题就是我没有问题,不过你们要非断定见义勇为是错误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们应该早说啊,你们应该早就布一个官方讯息,告诉大家见义勇为是错误的行为,大家都不要这么做,否则会被抓起来的,这样我才知道啊,我也就不去管闲事了” 老民警有点来气,不过也很无奈,这人果然不愧是搞嘴皮子工作的啊,嘴皮子太厉害了,平常人根本说不过他。 宋所长道:“王岑说了,他没有调戏那个女同志,当时只是跟她随便聊一聊天,结果被你看见了,上来就动手” 张烨失笑不已,“那你们调查结果呢?当时有那么多人给我作证,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你们事实经过,你们可以去电视台问一问,有至少五十个人都能给我张烨证明,但你们都不听?都不闻不问?王岑这个凶徒反倒随口跟你们说一句,你们就信了?就要把他的证言当作事实?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 老民警怒道:“谁告诉你们我们定案了?现在还在调查期间我们只是告诉你对方的证言,张烨,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同事啊?所以王岑跟她正常交流的时候,你就因此妒恨,这才动手打人的?” 张烨盯着这个老民警看了好半天,“我现在看出来了,合着你们是一伙儿的啊?这么护着那个王岑?不惜给他作伪证是吧?我连那个女同志的名字都不知道,我都没有印象见没见过过她,我喜欢她?因爱生妒?你们可真逗,跟我一个写小说的人面前编故事是吧?这种故事我张张嘴一天就能给你们编出来一两百个” 宋所长道:“那你为什么打人?” “你怎么不问王岑为什么调戏妇女?”张烨道。 老民警哼了一声,“行,你不配合我们也没办法,那你就跟小黑屋待着吧,什么时候交代问题什么时候再说你不说也没有用,打人的既定伤害已经定性了,你怎么都逃不过去所长?” “带走吧”宋所长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这人这张嘴比他们还厉害,碰见这么个主儿,他们也很头疼。 他俩带着张烨出了审讯室。 可小院里面,突然多出了很多人 “诶你们于嘛” “我们是记者” “都出去都出去于什么啊” “我们想采访一下你们张烨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我让你们出去谁让你们从后门闯进来了?我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等案件调查清楚再说” 趁人不注意,京城几家报社的记者们居然钻了进来 “诶看那边” “是张烨” “快过去快过去” 记者们根本不听劝阻,挤开几个民警就冲上去了 民警的人数不多,一下子也拦不住这么多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围住了张烨和宋所长老民警三人 一个京华时报的女记者举着话筒忙道:“张老师,有知情人士透露,你这次是因为见义勇为才打了你们领导的儿子,现在才被陷害进了派出所的,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想说点什么?” 没等张烨开口。 老民警先给那个记者推开了,“出去这里是国家机关” 另一个京城小报的青年记者眨眼道:“警察同志,为什么要带走张烨?” 宋所长很官方道:“他涉嫌故意伤人,现在还在调查中,其他的事就不方便告知了。” 那个小报记者再问,“好多人都说张烨是因为脾气不好,有暴力倾向,才出手那么狠打了人的,这件事属实吗?” 这回,老民警没拦他的话,“还在调查。” 又有一个记者上来道:“张烨老师,请问你的暴力倾向是什么时候有的?小时候?还是成名之后?” 第四个记者问道:“听说你经常耍大牌,也不止一次跟人动手打人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第五个记者连续问,“我是日报的记者,这次打人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故意的?请你给大家和喜欢你的粉丝们一个交代和解释吧” 张烨见状,差点笑出声音,这些记者都问的什么问题?除了京华时报的记者说的中肯外,其他记者哪里是在问问题?分明是在给他张烨扣屎盆子啊,他有暴力倾向?他经常跟人动手?经常耍大牌打人?这简直是连根据都没有的事情,结果被这些记者问出来,好像就是事实一样,给张烨坐实了一个恶人的名 是王水新的人脉? 是王水新用的招数? 哈行啊动这么多人来黑我?你还真是不择手段了啊 还有派出所领导的态度也让张烨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正儿八经问问题的记者,你们给推出去了,不让她说话,一帮明显别人请来造势黑我的记者,你们却一点也不拦着,还用暧昧的态度回应他们,让人以为我张烨真的有这些罪名,只不过没有查清楚,不方便公布罢了? 好 那你们也别怪我张烨了 张烨之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地跟他们来派出所,一来是他问心无愧,他不理亏,二来,也是因为他有自己反击的招数和杀手锏的在别人看来,张烨现在就是牢笼中的一只小绵羊,只能任人宰割,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他们却似乎都忘了,张烨最大的武器,就是他这张嘴 女民警看不下去了,“你们都说什么呢” 老赵拉了女民警一把,没让她过去,他也看出宋所长的态度,这时候他们想帮张烨也帮不了 但张烨说话了,“让我交代?” 日报的记者道:“请交代一下你打人的目的” 张烨哈哈笑笑,又问道:“让我解释?” 另个小报记者道:“打了人,你难道不应该解释吗?” 张烨很夸张地仰天一笑,然后往前走了一步,一只脚腕子上还挂着的手铐耷拉在地上摩擦了一下,生叮啷啷的沉重声响,张烨看着他们,看着派出所小院子的所有人,张狂地大声道:“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我不需要什么自白,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诗? 众人都愕然惊呆 张烨语气里压着暴怒,“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然后,他目光在前后左右的人群中一一扫了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狠声道:“这就是我――一个**员的自白” 张烨也是缺德到家了 他想着既然你们对我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了 这厮竟然把陈然这个革命先烈的这一惊天动地的诗篇拿了出来――《我的“自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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