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国一下飞机就赶过来,肚子里没填东西。
这家伙是个讲义气的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看到旁边刚认识的兄弟一杯接一杯的干,也大呼酣战。
熊胖子没吃多少东西,今晚确实太开心,终于有了一个大展拳脚的平台供自己驰骋。
至于巫山,他都不晓得自己有好久喝酒没真醉了。
尽管他一再让两个人多吃东西少喝酒,咋能阻止这么热情的酒友?
不大一会儿,吴建国嘴里还嘟囔着:“喝,怕啥呀?我朱建国喝酒千杯不醉。”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成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旁边的熊毅,早就趴在桌子边上,时而咂巴着嘴说几句不知道是醉话还是梦话。
本来还想着今天就宣布股份构成的,这下只好明天说了。
他正准备把两人丢到车上送走,看到布帘子一闪,进来了几个人,改变了主意。
“你过来下,”巫山冲旁边那一桌的四个食客招招手:“送到欧洛泰宾馆我的预留房间里。”
家里派来保护自己的人,他早就知道。
而武术到了如今的地步,传说中的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还不可能,身旁的一举一动眼底。
虽然他们四个掩饰得很不错,但哪能逃过自己的眼睛?
不仅如此,在外面还有五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默默吃着干粮。眼睛警惕地盯着小饭店里的动静。
每天这九个人在自己身边,都是不同的装束和身份,生怕露出蛛丝马迹。
家里每一个人出门,都受到严格的保护。
在家族看来,临近换届,也许有些敌对派系会狗急跳墙。谁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以这种方式上位。
“好!”既然被发觉了,这些人也不含糊,过来两个抱着朱建国和熊毅,毫不费劲地走向他们停在外面的车子。
留下的两个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静静地在那里吃着饭。
“老梅,”巫山轻轻迎了过去:“啥时候回来的?也通知我下。让我来迎接省里来的领导。”
两人在一起共事的时候,他叫老梅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分开了,这一声老梅叫出来相当自然。
“老巫,你也在这里呀?”梅家国尴尬地笑笑:“我媳妇儿小月你认识的。这是我小舅子文欣峦,我堂弟梅家昌。”
大家其实都认识,梅家昌看到这边相当的不自然,毕竟他差点儿把巫山的养女给搞了。
只不过以前大家就是对面相撞,也从不打招呼。
文欣月和巫山见面,偶尔还点头示意下,另外两个每次看到赶紧把头扭到一边急匆匆离去。
“没听说过你喜欢麻辣口味呀?”巫山不想搭理旁边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有自己的矜持。
“我岳父很能吃辣,”梅家国解释道:“结果一家人都喜欢吃,我是无可无不可。你也来吃饭吗?一起呀?”
“也好!”巫山打蛇随棍上:“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小月。你带着他们去另外一桌吧,”梅家国眉头一皱:“我和老巫在一起聊聊。”
这家名叫正宗巫县小吃的饭店,没有包间,装修也就一般般。
外面看上去,就一普通的小饭店,和大街上其他的饭店相比没有啥两样。
但懂行的人都知道,这家的正宗不是白叫的,纯正的巫县风味。
“小弟,你和昌子随便找个桌子。”文欣月有些不放心,也跟着走了过来。
“老板,把这两副碗筷撤下去。”巫山吩咐道:“重新拿两套干净的过来。”
“要得,来哒。”老板笑眯眯地走过来:“兄弟伙,还要点么子菜的话说一声。”
“好,”巫山目光转向文欣月:“你想吃啥,点吧。”
梅家国既然说了他对麻辣菜不热衷,对这里的菜熟悉的也就只有他媳妇儿了。
“咦?”文欣月看到桌子上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白菜小炒、羊肉格格、蒜苗回锅肉,鸡汤我尝尝,嗯,好喝。”
她不相信巫山是个不讲卫生的人,桌子上的菜看上去都没动筷子,肯定才刚刚开始吃。
“诶?”文欣月大大咧咧地说:“巫山,其他两个人呢?叫出来一起呀!”
“走了。”他不以为忤,名字起出来就是给人叫的。
再说,她除了称呼自己的名字还能怎么叫?
老巫吧,好像没那么老,而且一个女人,不管她的性格多外向,叫一个年轻异性显得太亲昵。
自然,千万别指望文欣月叫自己巫。
她至今都对老公不再担任地委耿耿于怀,经过梅家国的解释,不再怨恨,却也没有任何好感。
既然卸任了地委,一号院肯定早就腾出来了。
这些事情巫山没有过问,听说好像是住到她自己开发的楼盘里。
“是谁呀?”文欣月和王璐相比,差了很远,说话压根儿就不经过大脑。
她老公在旁边咳嗽一声,可惜这个大条的女人根本就没发觉,还在那里直愣愣地等着答案。
“一个你们认识,”巫山淡然一笑:“朱建国。另一个是我发小,你们没见过。”
“难怪叫的都是好吃的麻辣菜!”文欣月是个简单的女人,不过从不看别人的脸色。
真不知道,梅家国和她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至少巫山没有想过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该怎么生活。
她接过老板刚换的筷子,急不可耐地挑了一箸酸辣椒在嘴里嚼着。
“唔!“文欣月含混不清地说:”好吃,太好吃了。今后我来也叫这个菜,叫什么名字?“
“这个客,“老板看到眼前这桌人话有些拘束:”我们巫县的特产。酸辣子炒肉。“
“热下吧,“巫山和煦地笑笑:”既然她喜欢吃酸辣子,就来一盘酸辣子炒猪肝。”
“要得,”老板伛偻着背。满脸谦卑:“马上就好哒噻。”
“在新的单位怎么样?”巫山看着曾经的地委:“还习惯吧?”
“有啥不习惯的?”梅家国自嘲地笑笑:“清闲的日子也挺不错。反正我上不上班无所谓。还可以经常来陪着小月。”
文欣月闻言,要滴出水来。紧紧搂着老公的左臂不放。
原来,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她也能温柔成这样。
“这样可不行,”巫山叹了口气:“老梅。你知道吗?我从来不会认为地委是你的终点。”
“老巫,你觉得我现在还有机会?”梅家国戏谑道:“接连在赵老和伟人面前出事儿,还有谁敢用我?”
“与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巫山失笑:“再说,你觉得两位老爷子会在意?”
“老巫,你说的是真的?”梅家国的声音都在颤抖。
“当然,”巫山言简意赅,点出了实质:“不过是维省的老汪头他们吓得噤若寒蝉。想让上面看到这边的态度。”
“那我该怎么做?”梅家国的眼睛露出了火光:“只要能引起上面的注意,怎么做都成。”
“别急于表现自己,”巫山警告道:“按部就班,深居简出就可以了。老爷子们日理万机。你的事儿说不定早就被抛在脑后。”
“假如这个时间段你想跳出来,维省想要打落水狗的大有人在。潜心研究,等一切平静下来发表一些自己的文章。”
“你的文笔挺不错,在欧洛泰也实地掌握了这么多资料,比你单位里的老头子们强了何止十倍百倍?”
“老巫,真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只有你来帮我。”梅家国把拳头捏得咕咕作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就不相信没有起复的一天。”
“这就对了。”巫山微微颔首:“要是你三天两头往欧洛泰跑,估计你的位子都坐不稳,何谈复出?”
“小月,对不起,不能经常过来看你了。”梅家国深情地看着妻子:“老巫说得很有道理。”
“这个客,你们的酸辣子炒猪肝好哒。”老板在手上垫了一条看不出原色的毛巾小跑了过来放在桌上:“请慢用。”
桌子上的三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他。
“老公,没关系的。”文欣月幽幽说道:“你没时间过来我就天天过去,反正一来一去也就几个小时而已。”
“其实,我今天拉住你们主要为了你媳妇儿的问题。”巫山冷峻地说道:“她别干了,跟着你或者回京都可以。”
“这?”文欣月大吃一惊:“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巫山的脸色越发严峻:“为了你老公的前途,不行也得行!”
“啊?”文欣月嘴巴张开合不拢,她实在想不通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首先,我们就你给人的能力来讲,”巫山一点儿都不客气:“你在公司里能做什么?老梅今天的遭遇就因为你胡乱用人。”
“什么都不会在公司里发号施令,外行人领导内行,不吃亏才真的有鬼。”
“其次,我估计会出台官员家属不许经商的行政命令。”
“这真有可能啊!”梅家国倒吸一口凉气:“钱可以促进权力上升,权可以带来更多的金钱。”
“是啊,”巫山赞许地点点头:“你觉得上面看不到这一点吗?关键是要一个契机而已。”
“老公,我该怎么办?”文欣月夹了酸辣椒在嘴里嚼着,觉得索然无味。
“听老巫的,”梅家国抚摸着妻子的头发:“我有时候很妒忌你,老巫,你的脑袋咋长的?事事都在别人前面!”
巫山淡然一笑,没有回应。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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