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维省,异常炎热,最主要是因为这边没什么降水。
车子一过,灰尘就不断飞起来。道路两边,全部都是扬起的灰尘。人的脚一踏进去,就会陷入到里面。你可以想见,这里的灰尘有多厚了。
正午时分,一辆挂着乌市牌照的炎黄中级轿车,从乌尔禾朝和风县飞驰而来。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疾驰,终于到达了和什托洛盖。
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了四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美则美矣,可惜冷若冰霜。走到别人身边,好像炎热的夏天陡然凉爽起来。
经过巫山的治理,和风县纵然没有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境地,也差不了多少。
前不久的五二二严打,公安局的人就按照上面的规定,又抓了一批。
因此,走在街上就可以发现这里的治安相当好。
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漂亮的女郎肯定有人看到了忍不住多看一眼。
一个男的,看到这么美的女人,居然轻佻地吹起了口哨。
蓦然间,那女郎一回头,犹如一道闪电,吓得刚才吹口哨的人大汗淋漓。
“组长,谁要您长得这么漂亮呢?”走在她旁边的壮实男子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哼!”被称为组长的女郎鼻子里发出声音,冷冷地看了一眼,却比刚才的眼光柔合了许多。她蛾眉一蹙,嗔责道:“就你话多,赶紧的。找个地方吃饭。”
今天的和什托洛盖,就是比内地的一些中等县城看起来都更有气势。不。简直远远超过了县城,和不少地级城市相比也不相上下。
你瞅瞅,一排排的民居早就拔地而起修好,里面全部入住了。
整个镇上,目前竟然有五栋高楼在建。目测都超过了二十层。
远处,新的民居正在建设之中,所有的工地上都热火朝天。
刚才他们停车的地方,是十字街往夏孜盖方向去的停车场,上面用汉语、英语、俄语和蒙语标注了。
“很有意思,”刚才发声的男子忍不住赞叹:“想不到这里的很多商家都用了不同语言的招牌。您瞅瞅,就是这条小吃一条街上面用的语言更多。”
“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二组就这么轻易地出动?”那冰女郎莞尔一笑。把同伴都看得痴了。
“组长,我们吃饭之后,该怎么行动?”那男子悄悄咽下口水,正色问了一句。
心里不由暗自感叹,组长被称为京城四美,简直太贴切了。据说这里的县委书记巫山他媳妇儿王璐也是京城四美之一,就不晓得和组长相比哪个更美。
“一起吧!”女郎摘下了太阳镜,一双丹凤眼显出一丝迷离。
吃过饭。这四个人就开始行动。
“大娘,我们是人民日报的记者!”四人之中一位精瘦的男子拦住了一位老太太,他和颜悦色地问道:“我们想采访下您。”
说着。他随手掏出一个证件,在老太太面前一晃。
“哦?是来自京城的工作同志啊?”老人面色一喜。
不是说她第一次看到京城人。如今的和风,全国各地的客商每天都络绎不绝,就连老外也经常过来旅游。因为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有记者采访。
老人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尽量用标准一些的普通话说道:“你们想采什么,尽管采吧!”
四个人当中另外一位身材娇小的女性噗一声笑出来。看到组长责怪的眼神,赶紧在老人面前展颜一笑:“大娘,我们想知道这两年您的生活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变化?”老太太浑浊的眼珠一转:“闺女,你可算问对人了,我们这里的变化大着呢。走走走,我带你们去阴凉的地方,让你们好好采!”
“老胡头,这几位是人民日报的记者同志,他们要我谈谈变化。”老人把四个人带到路边一家杂货铺,没进门就高声嚷嚷:“你把桌椅板凳准备好!”
“是王姐呀,”里面的老人声音洪亮的回复:“好嘞,你们快进来,大热天的,外面太阳实在太毒了。刚才老汉我出去不到一分钟,身上就像有小虫子爬一样麻麻酥酥的。”
老人说着,动作却不慢。等五个人进去,一张矮桌子旁边准备了四把椅子,一个小圆凳。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一条毛巾,在盆里搓了几下,手脚麻利地擦拭着。
看到老王太太带的几个人,他嘿嘿笑着在那里搓着手。
“坐吧!”老太太像主人一样招呼着:“这些都是老邻居。自从那批移民过来以后,我们老邻居之间好得就像一家人。”
“哦?”那壮实男子迟疑地问道:“也就是说你们和新移民之间的关系不好咯?”
“谁说的?”老胡头眼睛睁得溜圆:“我们关系好着呢。你看后面这一栋的小姜、小李、小秦……”他掰着指头一个个念着:“妈呀,太多了,我都认识。他们的普通话说得我有些听不懂,一个个来了之后客客气气的。譬如小曲,对面那个西湖醋鱼就是他们家开的。”
“那你们有没什么不习惯的?”那个娇小女郎终于插进了话。
“也有吧!”老王太太脑袋向上仰着:“就是比以前吵闹了很多。”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你们不是说要采我吗?我给你说吧,闺女。巫书记来了以后,先把那个杀千刀的张红军枪毙了,再把那个谁也枪毙了,听我大儿子说,乌市的人听说和风的都害怕。”
“你们别说出去呀?”老人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那些人都叫巫书记巫阎王!”
“巫阎王?”组长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很凶?”
“才不呢!”老胡头顿时不干了:“我们巫书记可好啦。好几次远远看到他,都是笑眯眯的。姑娘。你别听王大姐胡说。咱巫书记对坏人凶,对老百姓好着呢。”
“我没说巫书记不好哇!”老王太太不干了:“工作同志。要不是巫书记,我的三个儿子至今都没正式职业呢。”
桌子上不晓得啥时候准备了五杯茶,老人端起来喝了一口。在这里大家都是头天晚上都把茶烧好,第二天就喝凉茶。
“我大儿子如今在汽车交易市场卸货,工资一个月都一百多呢。”她嘴角有茶渍也没去擦:“巫书记不光是给我们修了汽车交易市场。积海那边。我们家老二初中文化,去当工人了。三儿子胆子大,贷款买了辆车子跑运输呢。”
“王姐呀,目前你家里也就三儿子最有钱吧!”老胡头羡慕地问道。
“谁说的?”老太太不答应了:“我们家老四贷款买了两套房子都租出去了,还开了个卖鱼的铺子,每个月至少不低于这个数!”
她伸出了一只手,觉得不够,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老四每个月收入超过一千?”老胡头惊呼着:“我这铺子在巫书记来以前。每个月也就百八十的,上个月都五百多了,想不到那小子,啧啧。”
两个老人好像自己在唠家常,反而把旁边的人晾在那里,口里左一个巫书记,右一个巫书记。
他们在说,旁边的人就不停地记着。
“大叔大娘。你们一直都在说巫书记的好。”那娇小的女子疑惑地问道:“难道他这人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吗?”
“谁敢说巫书记不好,老汉我第一个冲上去!”老胡头气鼓鼓地捋起袖子。
一晃,这几个人在和风境内呆了六七天了。
从和什托洛盖到夏孜盖。再去一八四,又到积海矿区,后来,几个牧场都去过了。
这些日子,他们都差点儿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有两天都不得不去县城五星级酒店。
“这位大哥。难道在巫书记的眼里,没有汉族和其他民族的差别吗?”今天,他们到了县城,拦住了正在卖馕饼子的维族人。
“差别?”那维族汉子穿着背心,上衣脱了当扇子不停扇着:“没有哇。你看我们的常务副县长肯巴特就不是汉族,还有他的第一个秘书孟和也不是,他一视同仁啊。”
在县委书记的办公室里,李开军正在做着汇报。
“书记,这四个人从七天前就到了我们和风。”他拿出了手里的资料:“第一站是和什托洛盖开始,现在已经到了县城里面。”
“到我们和风的京城人不少哇,”巫山皱着眉:“难道这几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们说是人民日报的记者,”李开军拿出这四个人在和布克赛尔宾馆的登记记录:“我已经打电话到报社问了,上午给我的回复,人民日报社没有这几个记者!”
“恩?”巫山警觉起来:“你们派了人跟着没?”
“放心吧,书记,都是便衣!”李开军自我表扬起来:“谁都想不到,那些卖水的,卖冰淇淋的是我们公安的人。”
“别把自己的人想得太厉害!”巫山轻叱,就要开口。
他摆了摆手:“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下!”
这个年代,可没有假记者。要是有假记者的话,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李开军的记录也看了,自己曾经被记者采访过,尽管都被推拒了,好像问的话题也差不多。
最后,还是给王一岚打了电话,让她帮着查查,是不是有人民日报社派了人出来。
不要以为和风公安局又什么了不起,那些人能给李开军回话已经很不错了。
王一岚那边的效率不错,在两个人抽第二支烟的时候就打过来了:“小山,没有。如果有,那就是假的。”
“开军,马上抓人!”巫山把烟掐灭:“不过尽量温和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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