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张一凡对姚平昌心里是否有怨言,能从维省出去一个本土的干部而且到了国家部委任职,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阿勒腾是贾国庆上任后提拔起来的支队长,为人处事和贾局长一样很是稳重。
“张一凡同志,”阿勒腾说话客气了不少:“如今七建的建筑工人在工地上全部歇着,如果贵公司不把前期的损失给我们补回来,就会给双方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阿队长请放心,尽管我从去年都进了医院,只要我还在经理的位置上一天,我都会对省七建的事情负责到底!”张一凡说这话的时候站了起来,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病人:“我只是希望经过前期的误会,不要影响我们七建的兄弟们继续在工地上继续干活。”
阿勒腾面有难色:“张经理,这个可不归我们管。”
“阿队长,麻烦你请示下!”张一凡又坐了回去:“假如我们七建的兄弟们不能继续在工地上干活,我也没办法。七建不是我一个人的七建,还有那么多张嘴巴需要养活呢!”
阿勒腾义愤填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省七建给我们欧洛泰的建设已经延误了二十多天的工期。这倒好,到头来赔偿了损失,工程还得交给你们做?
他都差一点儿发火,阿勒腾还是在最后关头忍住了:“张经理,麻烦你等我们下,我去和上级汇报。对不起,我要留两位同志陪护你!”
张一凡晒然一笑。算是应允了。形势比人强,哪怕这里是乌市,七建的行为已经触犯到法律。说个不好听的话,就是公安把他直接从病房里带走。也无话可说。
阿勒腾下去,和大家说了。其中一个公安忍不住嚷嚷起来:“队长,要我说,咱就直接把他抓起来!他妈蛋,有这种道理吗?”
“行了!”阿勒腾喝道:“他是病人。怎么着,让我们把重病号提走,然后去欧洛泰的医院里继续治疗?这笔治疗费用你小子出吗?老史、老武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他叮嘱道:“这里是传染科,里面的病人都患有传染性的疾病。你们两人在这里万事小心。别我们的案子没办成,反而让自己成了病号。”
两人神色一凛,老史表态:“请队长放心,刚才我们和乌市的同行也聊到过。只要不接触病人的用具,戴上口罩,啥事儿没有。”
“他妈蛋!”老武啐了一口:“这倒好,我们哥俩在这里给他当免费的陪护。”
等阿勒腾到了省建委,专门去查找有关张一凡的资料。结果,让人大失所望。资料显示,从一九七七年到现在。张一凡都是省建七公司的经理。
到了这时候,他不得不给贾国庆打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
很快,还在欧洛泰停留的巫山再次来到崔大祥的办公室。
“狗日的姚家,太他妈狠了!”崔大祥苦笑着:“真的咱答应了这个张一凡的要求,到时候我们欧洛泰里外不是人。姚家是得罪了,那些建筑工人感谢的还是姚家人。”
他接过副专员丢过来的烟吸了一口:“小山,你说咱把姚平安抓起来怎么样?”
“这可使不得!”巫山赶紧摆手:“就像姚平安留的那封信说的,他只是给那些县里的人打了招呼。用不用。也不是姚平安能够决定的。真要那样。咱欧洛泰可就彻底的乱了。您想想啊,那些工程都是各个县长、县委书记亲口许诺的。难道把他们也抓起来?”
说着,他把那封信递给崔大祥。
本身就是一张纸,对一直看惯了长篇大论文件的崔书记不过是一分多钟的事情。
“说得也是啊!”崔大祥把信又递了回去。缓缓叹口气:“简直是滴水不漏哇。假如真要把姚平安抓起来,还得抓省建委一帮子人。乌市的关系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惹到了省委大佬的亲戚什么的,我们欧洛泰今后在维省就寸步难行了。”
他使劲吸了一口烟,苦声说:“得,答应那个张一凡的条件吧。前期的损失多算点儿。妈蛋,以为我们欧洛泰就是这么好欺负的?”
“对了,书记,这边的建委主任不是空了吗?我发现了一个人才!”已经成了定居,巫山也很无奈,转而关心起这档子事。
“噢?”崔大祥眼睛一亮:“说说!不会又是你和风的吧?”
“怎么可能呢?”巫山摇摇头:“要是我和风真有这样的人才就好了。他叫张洪量,是这次我们从京城请的监理公司的经理。有这样一个精通专业的人为我们把关,至少在今后欧洛泰的基础建设中,会少走很多弯路。”
“行!”崔大祥大气地一挥手:“这次要不是张洪量同志,我们欧洛泰的损失不可估量!”
出乎他们的意料,省七建那边眉头都没皱,把欧洛泰这边说的损失一分不差补齐了。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巫山驱车南行。到百屯的时候,不免有些悲哀。整个北疆如今都在如火如荼搞建设,只有农十师还纹丝不动。
算了,至少目前农十师还没到手,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副专员。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根本就管不了这里。要不上有吴振的尚方宝剑,这批骄兵悍将压根儿就不理会自己。
刚回到县里,周一航满面喜色:“书记,这两天没有啥大事儿。不过有一位京城的客人,是中建一局的,叫冯三武,说是派驻到维省的代表。”
冯三武?这人不熟。但是在另一个时空,巫山和中建一局真还打过交道。那个时候,叫中建一局集团。认识的那个人,是集团西南公司的董事长冯四文,不晓得和他有没关系。
在那时,巫山事业的起步阶段,中建一局是一个大客户。后来,冯四文甚至把公司的建筑材料都交给自己打理,从而完成了原始积累。
“这位冯三武同志留下了联系方式吗?”巫山沉吟了片刻问道。
“他住在和布克赛尔宾馆1120房间的,”看来那个冯三武留给周一航的印象不错。他加了一句:“那位冯同志说,这些天他都会住在那里,等书记您回来。”
中建一局财大气粗,看来这位冯三武至少都是维省这边的高层。一般的办事员出差,肯定不会去住五星级的宾馆。
“这样吧,你约冯三武同志,今晚我私人请他吃完饭。”巫山顿了顿:“就定在老地方,让京城来的同志享受下民族风味。”
巫山独自驱车过去,和风这么小,要是走路在路上就得和民众打招呼。每一个人耽误一会儿,说不定到饭店的时候,就得过去一个多小时。
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已经在包间等候,看到巫山进去,抢先伸出了双手:“您就是巫山同志吧?我是中建一局西北公司的副经理冯三武!”
“冯哥你好!”巫山也伸出了双手热情地握着:“不好意思,这两天到地区有些事情要处理,让你在这边等了这么久。”
“哈哈,巫副专员这话就见外了!”冯三武做了个请的姿势反客为主:“要不然我也没机会领略这么多的民族美食。请坐!”
看到巫山标直的坐了下去,他不由赞叹道:“巫副专员到了地方还是保留了在部队里的习惯。唉,说起来我还是有些懒散了,刚刚转业三四年,很多时候都没有保留部队的习惯。”
“冯哥夸奖了。”巫山淡然道:“兵营是个大熔炉,让我们这些人在里面受到了很好的锻炼,那将是我们一辈子的财富。对了,你也别这么客气,我都叫你冯哥,你还叫我职务?”
同时心里一凛,自己的经历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他居然晓得自己从军的经历,看来也是大院子弟之一,就不知道他父亲究竟是谁了。那么多开国元勋,谁记得住啊。
“那好吧,我就叫你小山!”冯三武爽朗地笑着:“在京城的时候早就听说过你的名气。好家伙,梅家的人你都敢动,连哥哥我都佩服得很!”
“哈哈哈哈!”巫山戏谑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我还以为冯哥你说我高考状元那件事儿呢。”
“哎呀!”冯三武一拍大腿:“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了。咱大院子弟现在你和建国那小子,都是圈儿里的榜样。可惜这两年,再也没有出过一个高考状元。”
哦?自己啥时候也成为大院儿子弟了?看来是沾了干爷爷的光,自己也被这些人认可,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不过究竟是第几代呢?按说应该是第三代,但娶的又是第二代。
“冯哥,我在京里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姓冯的,叫冯四文!”巫山错开了那个话题,好奇地问:“你们都姓冯,就不晓得有没关系?”
“那是我亲弟弟!”冯三武眼睛瞪得溜圆:“我们家上面是两个姐姐,小时候生下来看到我虎头虎脑的,我爸,就是冯国强,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我弟弟嘛,生下来才五斤多,爸爸给他起了冯四文。”
噢?原来是那位虎将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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