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休的行动,让巫山捏了一把汗。
不仅明里暗里混了好多早就参加道教的人,高台下面,都是警卫排的人在维护秩序。
结果,不管是道教的人还是混编旅的人,都喜出望外。
“累坏了吧,前辈?”巫山含笑看着张承忠道长。
老人浑身都是干劲:“没啥的,巫旅长。我得代表整个南洋的人感谢祖国啊,这下子让我们华人扬眉吐气。”
“前辈说笑了,我们本身就是炎黄子孙。关键的时候,祖国就是大家的坚强后盾。”巫山口气转淡:“道长,前面的路还更加漫长。您今后的重心,还是放在爪哇那一块吧。”
适时敲打一下吧,不然,这些南洋华人觉得太轻松,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
再则,宣传这一块,大陆来的人,得好好学一学。
曾经,道教也辉煌过。不过,都被太祖破四旧的时候勒令还俗了。
其他几个道教分支的人,这些日子一直都跟着南洋道教的人在行动。
“怎么样?”巫山看着白云观、云台观和青城山派到这里的人:“你们可以独立开展工作了吧?张道长的爪哇那边,是重中之重,他不可能长期在这里逗留的。”
国内的道观,有限度开放,自然比不上中南半岛和爪哇国这些地方,可以随意传教。巫山也不可能任由天师道一家独大,是时候让其他教派的人独立发展了。
“首长放心,”说话的是白云观的丘道长:“白云观保证完成任务。”
“别来那一套!”巫山有些腻歪,摆摆手:“在实际传道的时候,肯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加强已有道众的凝聚力,发展新的道众。任何时候,我们的军队就是最大的保障。”他的语气里面,充满丝丝血腥味。
这里也有一个高台,不过不是人工建造的,应该是长期风化的结果。
一个原籍台岛的雇佣军战士,两眼紧闭,双手撑开。
风挺大,吹在耳边呼呼作响。
他叫阿星,是第一次上这高台。倒下去之后,就有他的战友接着。
其他的士兵,好多都做了。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巫山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什么是战友,能在一起吃苦;能一起快乐;能一起上战场;能陪自己一起挑战死亡;能在你受伤的时候冒死救你,就算抢回的是具尸体;能在死人堆里把你背出来;能把你的骨灰带回家乡。”
下面的人看到他上去快一分钟了,还没动静,不由焦急地喊:“星仔,倒下来呀!”
拼了!
阿星大吼一声,头往后面一靠。
尼玛!他们接住我了!
阿星顾不得背上还有些疼,从战友们手臂上下面就是一阵狂奔,一边跑一边喊:“啊~~~~”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眼泪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流了出来。
“怎么样?”等阿星又跑回去的时候,原籍港岛叫虾仔的士兵搂住他的肩膀。
“爽!真他妈爽!”阿星逢人就搂住:“你们就是我阿星的战友,是我的兄弟,是可以互相挡子弹的搭档!”
“小山,你说的这种方法真的挺好!”巫立权放下望远镜:“你咋想到这一招的?”
“因为我上过战场!”巫山挤挤眼睛。
其实,他只是在另一个时空里搜到的,说解放军战士的训练,就是这样。但是,问了不少人,居然没有这一条。其实也很简单,大陆的士兵,纪律性很强。大家都在一起,战友情自然而然就有产生了。
“废话!”巫立权乜了一眼:“你小叔我也是上过战场的好不好?”
说着,他又捶头顿足:“有你这个妖孽的侄子,看来这一辈子我没办法出头咯。”
叔侄俩打闹一番,直到小婶喊他们吃饭,才不约而同止住了。
周昌菊虽然从小生活在巫县那个小县城,但懂事情,识大体。
怎么说呢,她看上去就是那种小清新的女人,有点儿像后世一个单眼皮儿的谋女郎。难道姓周的都是小清新?巫山不由哑然失笑。
她已经习惯了巫山时不时过来蹭饭,反正混编旅的旅部离这里不远。
在吃饭的时候,她晓得爷俩经常商量一些大事,所以早就自觉地给自己留了一份,在厨房里吃。
“家里知道吧?”巫山的筷子往厨房的方向一指。
巫立权神色坦然:“我们老巫家,本身就是从大山沟里走出来的,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想比不管是你的爷爷奶奶,还是你的爸爸妈妈,都不会阻止我的。”小叔的话里,不无大男子主义的意味,没把两个姑姑算在内。
接着,他语气一转:“你真的决定了?”
先是怔了一下,巫山随即反应过来。
他把嘴里的鲫鱼脑袋的骨髓吸干净,往旁边一丢。
拍拍肚皮,有些饱了。
巫山放下筷子,没有说话,手向巫立权一伸。
接过小叔丢过来的烟,巫山猛吸一口:“小叔,你还想这么大一块地方,都由我们混编旅来掌控?是不是野心太大了?相信我不提,徐伯伯也会派来后续部队。”
他吐了一个烟圈,看到在空中消失不见,幽幽一叹:“混编旅和以前我所在的山地旅比较,说起来都是五个团,人马多了三分之一。在任何时候,利益均沾。”
“是啊!”巫立权也没心思再吃饭,点上烟:“不要说这边和彩云军区接壤,就是京师也不可能看到你在这里做大。”
“哈哈,做大?”巫山失笑:“我们的依靠,还主要是在国内。时机成熟,我会建议把这里的人迁移到内地,再把内地的人迁移到这里。目前,这里的兵你雇佣军里可以要,我的混编旅,一个都不会招的。”
巫立权突然觉得自己压过侄子一头了,心里有些小得意:“嘿嘿,还是我这样快活!想招谁就招谁。”
“够了,”巫山无力地晃晃脑袋:“交给国家吧,至少首先让他们先派政治主官来。”
“也是啊,”巫立权的神色有些暗淡:“如果我是京师的人,也不会放心一支不受国家管辖的武装。真的好舍不得,看到这支部队在手里从无到有,一点点壮大。”
“放心吧,”巫山搂着巫立权的肩膀:“毕竟是我巫家的武装,京师的人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一口吞下不给我们任何好处。我尽力让你保留一定的兵力,没事儿的时候,你可以去土著那里潇洒一圈。对了,小叔,今后商业秘密这块儿,才是你的重点。”
“恩,地下生意这块,麻家继续做吧。”巫立权也很有魄力:“那我和你婶子啥时候走?”
“哪有这么快?”巫山摇摇头:“我得抢先把这里的经济发展起来。一支支部队,都是男人。男女搭配工作不累,让老易家过来吧,纺织什么的他们在行!”
“还要给他们?”巫立权纳闷:“给他们的好处不少啦!”
“小叔,你懂纺织吗?”看到巫立权摇摇头,巫山给他解释:“帮助别人就是在帮助自己。易家人在大陆的人脉,比我们要广。我们炎黄进入大陆,易家可没少帮忙。”
“易智建呢?”巫立权也不再纠结:“他出去学习,现在还没回来吗?”
“该回来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的。”巫山把烟蒂掐灭:“我先回去了。”
巫山还是没有料到,国内的动作,这次相当迅速。
电话线早就架设好了,不然什么事情都要和国内电报联系,那多不方便?
他回到旅部,刀超仁正在接电话:“哎,你别挂,旅长回来了!”
说着,就把话筒交给巫山。
他有点儿纳闷儿,还是接过电话:“你好哪位?”
“是巫旅长吗?”电话那头很热情:“我是古明镇啊!”
“哎哟,是古大哥啊!”巫山也不由哈哈一乐:“我就说今儿早上为什么一起床就有喜鹊叫呢?原来有稀客啊!”
张好古在旁边百无聊赖地转着圆珠笔,闻言疑惑地看着刀超仁,像是在问:有喜鹊吗?我咋没看到?
刀超仁瞪了他一眼,笑得前合后仰。谭晶一愣,也跟着笑起来。张政委挠了下头皮,也不停讪笑。只有高红权还是那张扑克脸,不言不动。
“老弟,是首长要找你,你稍等啊,我去叫首长。”投桃报李,古明镇的语气愈发亲切。
“小山吗?我是你徐伯伯。”徐老爷子没有一点儿寒暄:“我再派三个团过来。哼,跟我斗,我就要一个混编旅八个团!”
又来三个团自然是好事,混编旅这段时间,上到旅长下到普通一兵,忙得脚不沾地。今天巫山给大家放放假,难得休息一天。
“啥时候来?”老郁闷了,巫山发觉那边已挂断电话,传来嘟嘟声。
“兄弟们,今天又休息不成咯,”巫山散着烟:“徐伯伯说再派三个团过来,先把他们的营房给准备好吧。”
“哎,老巫,”张好古接过巫山丢过去的打火机点上烟:“话说我们休息也没地儿去呀,到处都是山林,去哪儿啊?”
“去哪儿是你的事儿!”巫山白了他一眼:“再说了,我们只是把任务分派下去,啥时候还需要张大政委亲自去建造营房啊?”
“估计得国字号领导人才有这个殊荣吧,”谭晶早已走出机场失利的阴影:“啧啧,我真想住一住老张亲手建的房子。”
“我劝你别去住!”高红权一本正经:“他建的房子能住?我敢和你打赌,人没进去房子就塌了。”
刀超仁扬起手正要说话,手在半空中愣住了,大家都笑起来,除了说话的人。
“你们晓得为啥我们司令员又给我们增兵吗?”张好古神秘兮兮地压低嗓子。
既然混编旅是花城军区的,大家都把自己当成是其中一员。
大家默然不语,巫山一个机灵:“估计我们徐老爷子这次没占着便宜吧!”
“你知道了?”张好古一惊:“我也是早上给家里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他露了一丝口风。”
“蒙的!”巫山也不撒谎:“同志哥,大家想想啊,我们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吗?为国家开拓疆土。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其他大国没反应过来之前,造成既成事实。”
“旅长,”刀超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一大片地区,全部吃下来?”
“你以为我们就占北边的这一小纽地盘就满足了?”高红权觉得理所当然。
“对呀!”谭晶一拍大腿:“要是等这些国家的各个派系都反应过来,到时候必定团结一致,先和我们死掐。”
“这些渣渣小国倒没什么的!”巫山望着墙上的地图:“关键是山姆和苏联插手就麻烦了。”
“我就说呢!”张好古:“分桃子的人也太多了吧,原来如此啊。”
虽然父亲让他紧跟巫山,年轻人心里自然是好胜的。
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和巫山的差距。原来,他带着队伍来到这里,就不是为了占领金三角。也是,巫家财大势大,哪会把这些见不得光的利益放在眼里?
张好古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但也坚定了紧跟巫山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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