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巫府。
齐百家两口子自从到了港岛,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巫山回大陆之后,楠楠就不在自己房间睡了,要睡到哥哥的房间和莎莉姐姐作伴。
“妮莎,咱们是不是还要个孩子啊?”
“怎么的,姓齐的,你嫌弃我们娘儿俩不是?”
“哎哟喂,娘子啊,当年你拒绝了那么多人的追求,放弃了留在大城市甚至首都的机会。我们结婚后,你就没有跟着过一天好日子。你看看,姑娘一天天长大。难道你看不出来,姑娘对小山一直念念不忘。你说,将来会不会?”
“百家,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虽说你的养父是京师高官,但他从来没有为你开过绿灯。闺女要是跟着他,咱家就烧高香咯。怎么,你不愿意?”
“妮莎,你说哪里话?对养父,我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是一个一心为公的人,我也能够自食其力。再说了,以前我们是养不起,也没时间,现在条件蛮好的,是不是再?”
“死样,想要就直说。真想不到,你说你一个斯斯文文的人,怎么这事儿跟牛一样呢,每次都让我死去活来。”陶妮莎的性格本身就大大咧咧,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哎哟,百家,我那个都好几个月没来了,会不会......”话没说完,就被齐百家的动作撩拨得浑身发烫。
“嘿嘿。”齐百家不再说话。一时间,屋里传来喘息声,喊叫声。不过房间隔音效果好,两口子来港之后,每次都格外尽兴。不像在国内一样,陶妮莎兴奋了也只有咬着嘴唇忍着,一声不吭。以前都是在安全期,这两天,齐百家算好了正好在排卵期。两口子格外疯狂。
终于,云收雨住,两个人搂着,相视一笑,齐百家顺手关上台灯,进入梦乡。
“妈妈妈妈妈妈!”诶,姑娘的声音!
齐百家也被惊醒,马上打开灯,两口子手忙脚乱穿上睡衣。陶妮莎赶紧把哭得稀里哗啦的闺女搂起来:“姑娘,怎么了?”
“妈妈,我看到哥哥了,浑身是血,他不理我。妈妈,我好害怕,哥哥不理我了。”
两口子相顾骇然。
齐百家接过去:“宝贝儿乖,哥哥是解放军呢,他打坏人去了。没事儿的,啊,爸爸妈妈在这儿呢。哥哥说了,要回来看你。”
“哥哥要去打张小军吗?”
“要打,宝贝儿。”
她又一连问了好几个名字,看到父母都在坚定地回答,满意地露出微笑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百家,你说真有地震吗?”
“小山说有应该就有吧。”
“哎,你说我们两口子回去该多好。”
“尽瞎扯,你没听小山说现在回去不是时候吗?睡吧,妮莎,天快亮了,今天你还有手术呢。”
“恩,说是那产妇的公公认识小山,不然我才懒得去接生呢。”
齐百家怀里搂着姑娘,右边肩膀上枕着老婆。看到她们都睡着了,也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老头子,醒了吗?”奶奶轻轻推着旁边的爷爷,巫天明也应声醒来。
“你说,我怎么突然之间就醒了呢?”奶奶和爷爷年龄都大了,本身觉也不多。
“恩,刚才我好像做了个梦,自己老是爬不起来,正想呼救你就把我弄醒了。”
“他老汉,你说是不是权啊、小山啊有什么事情?我的右眼皮醒了就跳个不停。”奶奶已经穿上外套。
“不多睡一会儿?”爷爷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还不到五点呢。”
“睡不着了,心里慌。”
“那等等我吧,我陪你去屋顶花园。”
老两口来到上面,悚然一惊:“表婶、莎莉,你们咋这么早起来了?”奶奶问道。
“睡不着了。你们两口子也起来得这么早?”巫山的太姥姥眼睛一直看着北方,那里,有她最喜爱的重孙子哦。
莎莉天天呆在港岛,身边还有楠楠在,汉语水平突飞猛进。
巫山的枪法,真不是盖的。就一次,让莎莉怀孕了。虽然这些日子,孕相日显,她也减少了自己的工作量。
今天晚上,肚子里的宝宝折腾得厉害。虽然能为巫山诞下老巫家第一个孩子,知道一辈子都不能和爱郎走在阳光下。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然而,只要能和巫山在一起,不管什么形式,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也许是血脉相连,宝宝在巫山被埋的一瞬间,使劲折腾。旁边楠楠还像个孩子,哭哭啼啼去找父母。她就自己穿上睡衣来到屋顶,遇到刚刚起来的太姥姥。老太太,不,应该是老巫家一家人都对莎莉关怀备至。
当下,在老人们的劝说下,莎莉又回到房间。西方没有鬼神的传说,她也觉得不对劲。甚至几个老人的行为,看在眼里都是怪怪的,偏生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时间。今天凌晨三点二十八分,在汤山市发生特大地震,震级7.8级。震源在汤山市南部地区。本台记者看到遍地都是一片瓦砾。据报道,由于军区司令员肖军同志鉴于去年的辽河地震,今年以来联合地方一直在做地震演习,这次的人员伤亡比去年的要轻得多。同时,应肖军同志的强烈请求,各军区都派遣了一定数量的战士参加救灾工作。党中,央、国,务院都发出指示,一定要做好震区的工作,据悉,国,务院副总理伟人同志已经在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地点,处理抗震救灾事务。到目前为止,死亡三千八百六十七人,三万两千九百多人失踪,受伤的人数在持续增加。具体的伤亡人数还在统计中,本台将随时报道最新情况。”
“咣当”,晚上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饭的阮秀远,锅铲掉在了地上,人也一下子瘫了下去。
“怎么了?”正在洗漱的巫立行听到动静,从卫生间匆匆忙忙地出来,把阮秀远从地上抱起来。
“老公啊,地震,儿子,我的儿子,我的苦命的小山啊。”阮秀远哇地哭了起来。
这时,收音机里还在继续播报:“人民子弟兵,真不愧是我们最可爱的人。记着发现,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他们不顾危险,不断从废墟里把老百姓救出来。有的用铁锹,有的干脆就用手刨。本台记者随着伟人副总理一行来到路南工人医院,一群战士使劲用手把自己的战友从坍塌的医院里救了出来。据了解,这个血肉模糊的年轻解放军战士,是花城军区某部队的指导员,今年才十七岁。为了救出婴儿房的婴儿们,他直接爬到三楼。房屋倒塌的时候,他把最后的两名婴儿搂在怀里。婴儿们得救了,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还露出安详的笑容。让我们为最可爱的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后面的巫立行没有听到继续说着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把爱人放在床上。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巫立行木然接起电话:“你好,我是巫立行。”
“立行啊,是我。”电话那头是赵老爷子洪亮的声音:“我孙子呢?刚才听广播说汤山地震,有个十七岁的解放军指导员倒下了,是不是他?”
“赵老,应该不是。”巫立行自己都不相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喂,喂?”赵老爷子还在对着话筒不停说着话,那边已传来忙音。电话还没讲完怎么就断了?他站在那里出了神,手里一直拿着话筒。
伟人同志这时已经赶到了工人医院。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在指挥部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消息。他谢绝了肖军和徐家信陪同的好意,叫了一个熟悉路径的战士就过来了。
一路上,那叫一个惨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不时还有的地方在垮塌。
老乡们都认出了伟人,他老人家也不断和灾民们握手。走到汤山饭店附近的时候,他还和随行人员从废墟里拉出一个小伙子来。那小伙子都站不起来,估计是下半身瘫痪了。
越往前走,伟人就越沉默。这样的情况,多少年没有见到了?三十多年前吧,自己和刘帅挺进中原。路上的老百姓就是这种眼神,在他们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希望。
想到这里,伟人让他们把喇叭拿过来,一路上就不停喊话:“乡亲们,你们好,我受党中,央国,务院的委托来看望大家。请大家放心,祖国不会抛弃你们,人民也不会抛弃你们。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们的援助正在源源不断地过来。”
听到伟人同志的喊话,那些无神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喊话:“感谢党,中,央,谢谢伟人同志,谢谢解放军战士。”
毕竟七十多岁了,前几年又受到了迫害。伟人暗自苦笑,身体不行了。就这么一段路,脚上像有千斤重。他还是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工人医院。
看到了炎黄医院的牌子,伟人知道,吴振的老儿子,一星期以前就把医护人员送过来了。自己大哥的辖区有难,作为弟弟的吴建国肯定是鼎力相助。那边还有炎黄基金的志愿者们,在穿梭忙碌。
伟人走到医护人员旁边,和几个手上空着的人握手,拍拍肩膀。
“巫山呢?”伟人忍不住问道。
“您说小先生?”一位医护人员努努嘴:“那边呢,正在抢救。”
伟人看过去,一大群人围着,两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在地上磕头,哭着说:“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这位解放军战士。孩子一点都没伤着,他是大好人。”
伟人的随行人员分开人群,那些士兵怒目而视。但看到是伟人来了,一个个碰了下肩膀,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中间空着一大片地方,一位老中医一直号着脉;一个中年医生拿着针管,敲掉一个小玻璃瓶,吸着针药;一位年轻的护士一手抹着眼泪,另一只手用湿毛巾擦着他**的身子,地上的盆子里满是血水。她擦几下就把毛巾在水里透透,嘴里还在说:“让一让,病人需要空气流通。”他们的衣服后面,写着显眼的炎黄两个字。
旁边的战士们,好多手上鲜血淋漓,有的指甲都没有了,血珠在往地上掉落。
伟人把手往下压了压,其他人就留在那里。他一步步往前走,心脏不争气地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就这么几步路,比他从指挥部走到这里感觉还要艰难。
孩子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脸上还有一丝笑容。
伟人的手,轻轻地摸着这张比两年前成熟得多的脸庞。
他不是医生,从战争年代走过,多少还是有些基础。孩子的脉搏,几近于无。伟人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一转眼,两年了啊。两年前,就是这个少年,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当时自己也只是抱着瞧一瞧的心态,想看看他究竟能走多远。
好消息不断传来。前几个月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指战员。毅然放弃了港岛的生活,来到军营。孩子,你这两年肯定是累坏了。一个企业从你手里从无到有,从默默无闻到世界知名。然后,你急流勇退,又回到大陆。我知道,你也希望祖国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你在一步步坚定地走着。
伟人向警卫员招了招手,警卫员马上过去,伟人轻声说了句什么。警卫员退了回去,一位须眉皆白的老人挎着一个破旧的木箱走了过去,他胡子都接近一尺长。
“张老,这个少年人,对国家很重要。我知道,你们医圣家族一定有一些保命的药物,请你想尽办法,一定要挽救他的生命。”
老人看着伟人湿润的眼睛,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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