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书青从房里端出两盏茶分于二人,林习风忙接过茶笑着道了声谢。《 ..
“其一,知府大人以每亩地每年两百文的价格租给林公子,一年就是十贯钱,这些钱由西湖县暂收,不知林公子可有异议?”
用十贯钱租下五十亩地一年的使用权,确实算不上多,但这也只是是这种乱石荒地,良田肯定是不用去想的,林习风对这个价格也没意见,便笑着点起了头:“没问题,需要签字据吗?”
“林公子先别着急,待我于你说说知府大人的第二个想法以后,你再做决定吧!”刘温摆摆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兀自笑道。
林习风看着刘温那似乎胸有成竹的笑意,便明白他肯定觉得自己会选第二个建议,不由疑惑着道:“还请大人明言……”
刘温笑着顿了一下,稍微斟酌了下语言才道:“其实知府大人是怕遇上天灾,田地的收成受到影响,若是不巧遇上了大灾,庄稼颗粒无收都有可能,到时公子就亏了个血本无归,故而大人便不想再收银钱,而是收取田地收成的少部分,倘若一年的收成是一千市斤,公子只需要上交一百市斤即可。”
“若是庄稼颗粒无收呢?”
“那公子不仅不用上交粮食了,知府大人还会给予公子大半的前期花费,比如粮种之类的花销,尽量将公子的损失降到最小,怎么样?第二个选择是不是更好一些?”刘温端起茶小抿一口,笑眯眯地道。
“嗯……”林习风轻轻揉着脑袋,佯装出沉思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在下就选第一个条件吧!”
其实林习风心里根本没有考虑的意思,早已有过了决定,第二个条件虽然看似不错,能将他的损失降到最小,但从利益方面来说,他的收成越多,需要上交的就越多,与第一个条件的固定付出收入无限大相比,显然很不合算。
至于说赶上百年一遇的大天灾,这个概率实在太小了,假若真的走霉运给遇上了,林习风也不会在意那些前期的投入,而为了得到最丰厚的回报,他自然还是愿意选择第一种条件,把庄稼的收成分给官府,在目前来说,他肯定不太愿意。
“啥?”刘温咕咚一声把口中的茶水咽下,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公子可要三思啊!这第二个条件显然比第一个好一些,咱们就假设一亩地的产量是两百斤,五十亩就是一万斤,需要上交官府一千斤粮食,按照每斤八文钱计算,这也才八贯钱而已啊,比公子固定交的十贯租金都少两贯,若是遇上了灾害,收成还达不到每亩两百斤呢……在这个基础上,只有收成达到了一万三千斤以上,选第一个条件才合算,可这并不保险啊,不保险……”
刘温计算的确实不错,大宋的粮食产量可比不上现代的每亩上千斤,只有两百多斤的样子,收成好了才能勉强达到三百斤,在他看来,林习风租下的那种荒地能收两百斤就不错了,而按照这个产量计算,第一个条件显然很不合算。
林习风自然不是这么想,虽然他没有把握让粮食的产量达到一千斤,不过六百斤以上应该还是可以的,而只要产量到了三百斤,就是第二个条件划算了,他当然不会要第一个条件,笑了笑道:“大人就别劝了,在下已经决定了,就依第一个条件吧!”
“林公子你……”刘温忍不住伸出手指指了他一下,极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林习风既然选第一个条件,他肯定就有把握把产量提高到三百斤以上,这点刘温很清楚,只是他想不明白,只有在丰收年,良田才能达到这个产量,那块荒地又如何能媲美良田呢?
“好了大人,快些签字据吧!在下待会儿就回家取十贯钱奉上。”林习风对刘温的神情视若无睹,朗声笑道。
“唉……书青,去把知府大人的批文拿出来,让林公子签名按上手印,不过这十贯钱,林公子也不用着急,等来年庄稼收割了再交也不迟。”
“如此,多谢大人了。”林习风笑着扣了一揖。
回去的路上,林习风走在西湖畔,看到西湖上的人比以往多了许多,足有上千人,游荡在苏白二堤之间,赏湖拨柳弄芙蓉,有人驾着小船朝湖中的孤山上划去,泊在湖边,上岸走上了断桥,俯瞰桥下碧波荡漾。
耳边时不时传来路人高吟的“心绊几多相思句,不遇西子笔不行”的诗句,让林习风不断摇头轻笑,看着这些极为陌生的面孔,想来也都不是西湖县本地人,应当是他那首咏西湖的“无题”诗传了开来,不少人又慕名前来了西湖。
此刻的林习风心里又忍不住打起了小主意,若是将西湖建成个风景区,想来看西湖就得交门票钱,以他这首诗作将来的影响力,慕名前来的人定然越来越多,到了那时,收入还不哗哗的。
不过西湖是公家财产,如今的他自然作不了主,稍微想了下这事儿,就给撂到脑后了,眼前还有两件事要处理,一是酒坊出酒后的生意,二是荒地的开垦事宜。
第一件事倒不用他怎么考虑,出酒了就开卖,对于酒坊的市场,他一点儿都不担心,至于第二件事,那就得稍微斟酌下了,书青已经在刘温的安排下,带着几个小卒去丈量荒地了,想来明日便可将大致的荒地范围画在纸上交给他,也就是说,明日就可以动工了。
林习风自然不会亲手去垦荒,他可没那么多闲时间,于是,眼前就得招佃农了,招佃农又是要花钱的,林习风将前后的收入过滤了一遍,包括给刘家掌勺,给刘家卖酒,市集小酒馆的收入,以及前几日卖月饼的收入等等,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大概有一百四十贯。
前几天购买酿酒设施,以及糯米小麦稻谷等原料,加在一起大约花了三十贯钱,如今手上还剩一百一十贯,租佃农也是绰绰有余了。
关于这件事,林习风心里也有了大致的想法,与其说他是想租佃农,倒不如说他想把程世章家的佃农都给挖过来,他最近在西湖县越来越高的声望,这事儿并不算难,再加上程世章平日里对佃农刻薄,早已引起佃农的强烈不满了,只是迫于生计,他们不得不屈于程世章威下。
如今只要林习风出面,再给佃农们的工钱加上两层,佃农们必然会一呼百应都来他这儿,到那时,程世章就难产了。
想到这里,林习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双手负于身后,快步朝市集中的小酒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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