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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升州西门大街上的硝烟散尽之时,远在豫章皇城寺中的秋玄却陷入了深深的沉寂。☆→頂☆→点☆→小☆→说, 疑惑、震惊、愤怒等等早已有过,如今剩下的也唯有萧索的落寞。
“放我出去吧!”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秋玄对慧能方丈说的第一句话,至于那些愤怒时的嘶吼自然不算。
慧能方丈睁开了眼,望着他:“时候还未到吧?”
说好了能维持数月时间,慧能方丈自没有现在放手的道理,他知道,许辰那里还需要时间。
秋玄看了他一眼,无奈道:“天凉域出了些事,师兄和师妹已带人过去了,如今门中空虚,我不能在此久留。”
秋玄没有详说,慧能方丈也无意知晓,而是略带微笑回道:“你们若是出了事,我想我应该会高兴!”
“你……唉……罢了!”秋玄意兴阑珊,继而肃然说道:“我秋玄以道心为誓,今生不再对付那‘天命之人’……”看了看依旧无动于衷的慧能方丈,只好接着念道:“也不会将此次的见闻告之他人!”
“看来,的确出了大事啊!”慧能方丈意味深长的看着秋玄。
继而挥了挥手,弥漫整间屋子的星云转瞬消失,秋玄长身而立,望着慧能方丈。
“告辞!”秋玄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豫章城外,万家的小镇依旧宁静安详,落日的余晖下,炊烟缕缕。
村子外头的柳树下,西门京安然的躺在那里,睡得香甜。
秋玄闪现,低头看了西门京一眼,转而望向不远处的小镇,神情越发的凝重。
摇了摇头,手腕上一道青光飞出,落在西门京腹部。渐渐的,西门京睁开了眼,见是秋玄,惊立而起:“师叔!”
回想起当日的情形,西门京依旧心颤不已,忽而感到怀中一轻,赶忙摸索起来。
两只手掌摊开,除了一把金黄的小剑和一块银色的小盾外,空空如也。
“这……”西门京双眼死死的盯着手掌上,身子竟细微的颤抖起来。
“走吧!”秋玄落寞的说道。
“可是我……”西门京心情沉痛,刚成为掌门,尚意气风发的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转瞬成为穷光蛋的事实。
“算了,掌门信物还在!”秋玄劝道。
西门京忿忿不平的看着不远处安详的小镇,回想起那诡异的紫光,心中的怨愤渐渐消退。
“师叔,其他人呢?”西门京看到秋玄孤身一人,遂问道。
秋玄痛苦的摇头,叹息道:“哪还有其他人啊……”
“什么?”西门京大惊失色,心中骇然,正要开口问询,但转念想起自己的遭遇,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不信,又瞬间消退。
既然自己这个金丹大圆满的掌门都能被人悄无声息的洗劫一空,那些筑基期的小鬼出些意外也就不难接受了。
“看来,外界这蛮荒之地上,的确有着许多秘密啊!”这是西门京此刻心中的感慨。
“此事回去之后不得多言,我自会向师兄说明!”秋玄盯着西门京说道。
西门京一凛,认真的点头。
秋玄、西门京二人带着落寞回去,淮阴郡治所山阳县也迎来了一个落寞的人。
原河东节度使,如今的兵部尚书、御史中丞、江南东西两道及淮南道行军大总管王忠嗣,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走进了山阳县城。
王忠嗣没理由不落寞,原本大有希望的河西节度使被自己的下属得去了,还在长安关了数月的“紧闭”。就算河西节度使非他所愿,可如今连原有的河东节度使也没了,还被打发来南方收拾李伦留下的烂摊子。任谁看来,王忠嗣都该落寞一阵,至少王忠嗣身旁随行的兵将是这么想的。
山阳县不大的县城里如今挤满了溃败的兵马,人马嘈杂。李伦出战时带走了随行的将领,如今身死敌手,从杨寿逃回来的数千伤兵聚集于此,无人统领,于是便将战败的怒火倾泻到地方上。打砸抢烧在所难免,衙门里的捕快可敌不过这些杀红了眼的丘八,一时间山阳县内人人自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面上更是萧条不已。地方官员本想借助近几日陆续赶到的兵马平息县城中的乱局,可无主帅军令,这些后来的将领哪敢答应?
也只能节制手下兵马不得放纵罢了!可这六万多兵马,人吃马嚼下依旧让小小的山阳县捉襟见肘。原本朝廷调拨的粮草由于没有主帅的签押,谁也不好擅动,淮阴郡太守只好从本郡府库中抽调粮草安抚众多兵马,可今年南方误了春耕,各地存粮不多,淮阴郡如今也撑不了多久了。
“强盗,你还我孙女命来!”王忠嗣的战马刚刚踏进山阳县的大门,一声凄厉的怒吼随即传来!
“噗!”的一声拳与肉相击的闷响,随即是“哐当”一声铁器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大汉骂骂咧咧的呵斥。
“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吧!天雷劈了这畜生吧!”老汉痛苦的哀嚎这才传来。
进入县城时,大街上萧条的景象已让王忠嗣心中有了准备。如今听到此番声响,遂立刻反应过来:“快!去看看!”
说完,拨转马头,向着城门一侧的巷子里奔去!
蹄声哒哒,一行人迅速赶到事发地。一干凶手尚未离去,便已被王忠嗣的亲兵围了起来。
原地一位六旬老汉仰面倒地,无声的抽泣着,胸腹间一块明显的塌陷,身旁倒着一把粗制的锄头。
抬眼一看,不远处的一间破旧的小院里,房门半掩,屋内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位一动也不动的**女子,下身处鲜血淋漓……
“呔!你们哪部分的?”领头一位大汉望着包围自己的一干骑兵,强装镇定的大声喊道。大汉这方也是百战的骑兵,可无论块头还是气势比之这几人都远远不如。
王忠嗣摆了摆手,随即便有一人下马,迅速朝着倒地的老汉跑去,取出金针开始为老汉疗伤。
紧接着,王忠嗣缓缓将视线移到这几人身上,寒声问道:“这是你们做的?”
“你……你是谁?要……要你管!小心老子抽死你!”领头的大汉有些恐惧的骂道。
“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们干的?”王忠嗣声调拔高,声音越发的寒冷。
领头的汉子被这寒冷的声音激的浑身一颤,哆嗦起来。可随即却又强自镇定的昂首答道:“没错!就是老子做的!你待咋样?”
“好!认了就好!”王忠嗣狠狠的说了一句,随后寒光一闪,大汉那硕大的头颅便飞上了空中,一双凸出的大眼内满是惊讶、不解的神色。
“全杀了!”王忠嗣回剑入鞘,厌恶地冲四下亲卫下令道。
“是!”亲卫们同声应答,片刻间,血肉翻飞,那几个行凶的汉子还未曾哀嚎便身首异处。
“去通知淮阴太守,做好恢复民生的准备。还有你们,去城外晓令各军统领,立刻到大营集合,逾时不到,立斩不饶!”王忠嗣飞快的下着命令。
“是!”亲卫们接令后,立刻四散开来。
“怎么样?”王忠嗣冲正在救治老汉的那人问道。
那人遗憾的摇头,叹道:“心肺已伤,活不过了。”
王忠嗣闻言,立时面若寒霜。
“这群渣滓,杀敌的时候没见他们卖命,对付起老百姓来,力气倒是大的很!”救人的那人直起身来,一袭青色的长袍,竟是文士的打扮,看了一眼伤重而死的老汉,忿忿不平的骂道。
王忠嗣听了,心中大气,遂转头对随行的百余名亲卫说道:“你们现在立刻散开,去城中各处巡查,一旦发现乱民之兵,直接斩了就是!”
“是!”王忠嗣的亲兵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且只听冲王忠嗣一人的命令,杀几个人而已,算不得什么!
“大帅,如今这局面不好收拾啊!”文士打扮的这人乃是王忠嗣的掌书记,姓韩名稚,落第的举子。别看此人科举一途不顺,但却是个实干的人才,否则也不会让出声名门的王忠嗣看上。如今眼见山阳县如此局面,出于为主分忧的心思也该向王忠嗣好好说道说道。
王忠嗣沉默的点头,说道:“李伦新败,各军士气低迷,要想出战,还需一些时候。不过也无妨,比这艰难的局面咱们也不是没遇到过,探听好叛军实力后,从容应对就是!”
王忠嗣不愧是百战的名将,战局不顺这些小事还无法搅乱他的心神。
“唉……”韩稚叹息一声,继而无奈道:“在下说的不是这个!”
“大帅的能力在下一清二楚,扬州的叛乱不过些许宵小之徒,李伦那种酒囊饭袋,输了不足为奇,只要大帅出马,用不了多久便可捷报频传。”韩稚表情淡然,没有丝毫的恭维,说完这些后,转而说道:“在下说的是长安朝堂的局势!大帅无缘无故被困长安数月,一出来又被去了河东节度使的差事,派到南边来平叛。听说还是李林甫的提议,大帅难道没看出来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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