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夏娜一声尖叫,立刻引得四周人纷纷朝她看来,当下有一些爱慕者便抡胳膊挽袖子的冲到她身边,拧眉瞪目道:“古丽夏娜,是谁惹得你流泪?告诉我,我去把他脑袋拧下来!”
古丽夏娜却只是朝着他们流着眼泪怒道:“要你们管,滚,给我滚!”
这些人热脸凑上了冷屁股,顿时灰头土脸,讪讪的各自而回,待回到自己的摊位,又不免同伴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古丽夏娜冲了回去,依旧泪流不止,在她有记忆以来,还从未有人这么欺负过她,偏偏这个大苦头还是她自己主动凑上去吃的。
阿仆杜力在一旁看着暗自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女眼高雨天,谁都瞧不上眼,今天倒好,结结实实的吃了个大亏,自己想劝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古丽夏娜哭了一会儿,忽然一抹眼泪,咬牙切齿的就往外冲去。
阿仆杜力连忙喊住她,道:“古丽夏娜,你去哪里?”
古丽夏娜[***]的说道:“我去把我的钱和刀要回来!”
阿仆杜力失笑道:“泼出去的水怎么还能收得回来呢?”
古丽夏娜怒道:“那是他骗走的!”
阿仆杜力脸色一收,正色道:“是你送上去让他骗的!不管骗也好,还是你心甘情愿也好,你忘记我们这一行的行规了吗?”
无论是古玩还是赌石,都讲究货出两讫,意思是只要两方买卖的东西到了对方手中,那即便事后吃药打眼,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绝对不能再上门去找麻烦。
虽然说在旁人看来十分的不可思议,自己买了假货为啥就不能追究呢?
但……这个行当就是如此,自己上当那只能认倒霉,再找上门去,那真是丢人丢份。
古丽夏娜听见阿仆杜力这么一说,脚步登时站住,她忍着眼泪,回头道:“爷爷,这些钱都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不去讨回来,心里面难过!而且,那把刀……”
说到这里,古丽夏娜便觉得心中委屈宛如刀绞,眼泪噗噗跌落。
她本来就漂亮,更兼且姓格刚硬,此时委屈落泪,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便是铁人也忍不住要心软。
阿仆杜力走到古丽夏娜跟前,和蔼的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古丽夏娜,你得知道,这个世界上比金钱更可贵的是什么?”
古丽夏娜抹着眼泪,直摇脑袋,她现在真是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只有一个可恶可恨的家伙在她脑海里面晃荡,贼兮兮贱兮兮的嘲笑着她的蠢笨。
阿仆杜力也不管古丽夏娜怎么想,他笑了笑,说道:“比金钱更可贵的,是心胸啊!”
古丽夏娜听了气苦,道:“爷爷,我们这样被人欺负,你还说这种话,难道非得被人欺负死了,才好么?”
阿仆杜力姓格温和,是东吴市疆省人圈子里面有名的老好人,刚到东吴市来做生意的时候,他做生意老实,诚信,有口皆碑,而且他自己所赚之前除了留下一部分支持古丽夏娜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外,自己几乎一分钱不留,全部寄给自己老家的清真寺,用以援助当地贫困儿童,自己却过着近乎清教徒一样的生活,因此他在疆省人当中威望极高。
但阿仆杜力很倒霉的是碰到了几个当地混混,被讹骗后赔了不少钱,周围人皆是义愤填膺,古丽夏娜更是恨屋及乌,把所有汉人都恨上了,认为汉人都是大骗子,一个比一个狡猾,可偏偏阿仆杜力却不以为意,不认为自己是上当受骗,并笑着摆手,念诵古兰经的经文:你应当把亲戚、贫民、旅客所得的周济分给他们,你不要挥霍。并说,这一切都是真主的考验。他们来这里做生意,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正常。
可他这样想,别人却不这样想,尤其是古丽夏娜血气方刚,看见汉人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今天被郝帅这么一欺负,当真是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
阿仆杜力听见古丽夏娜的话,直摇脑袋,道:“那些真心向恶之人,真主会惩罚他们的,用不着我们动手,而那些并不是真心为恶之人,他们会迷途知返。”
这些话古丽夏娜如何听得进去,她跺了跺脚,转身冲了出去,只剩下阿仆杜力摇头叹息。
阿仆杜力父母早亡,是他一手带着她长大,她从小又自卑又自尊,养成了很是矛盾的姓格,看起来刚强不可一世,可实际上内心脆弱不堪,旁人看着她觉得她早熟懂事,可只有阿仆杜力才知道,她实际上依旧是一个幼稚的孩子。
将来若是一直这样,必吃大亏。
今天不就是这样么?
就在古丽夏娜气得发狂的时候,始作俑者郝帅和姚梦枕早就跑得远了。
两人一路撒腿狂奔,且不管是不是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反正这番天印弄到手再说。
郝帅这么一番闹腾,别人的注意力自然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而不是这块石头的身上,不会再有什么人想到这块石头是什么了不起的宝石,而是想到……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混蛋?
年纪还这么小,就行这等卑劣下流,无耻龌龊的手段,将来长大了还得了?
实际上,这样想的不是别人,正是姚梦枕。
姚梦枕停下脚步后,看着郝帅,目光熠熠,直摇脑袋,一言不发。
郝帅则得意洋洋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番天印,笑道:“看,小爷我出马,手到擒来!不花一分钱!”
姚梦枕啧啧道:“佩服佩服!”
郝帅哈哈大笑,得意到了极点,道:“佩服吧?”
姚梦枕笑嘻嘻道:“佩服你厚颜无耻天下第一,坑蒙拐骗手段无双,佩服佩服!”
郝帅脸色一变,佯怒道:“喂,是谁之前还想为了这个东西杀人来着?”
姚梦枕眼皮一翻,说道:“我哪有!”
郝帅见她翻脸不认,气得笑了起来:“行,你就抵赖吧,反正现在这个宝贝到手了!”
姚梦枕这才眉开眼笑起来,说道:“快快,拿给我。”
郝帅笑着将手中的番天印递给她,说道:“这法……呃,这东西要怎么用?”
姚梦枕笑道:“回去再告诉你。”
郝帅笑道:“回去?回哪里?家还是学校?”
姚梦枕瞪着眼睛道:“当然是家啦!”
在她看来,学校这种地方既然没了新鲜感,就可去可不去了,纪律校规什么的,对她都是浮云。
但郝帅可不敢,邹静秋现在闲散在家,回家那不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屎吗?
郝帅瞪着眼睛道:“第一天就旷课,不好吧?正好现在也快下课了,赶紧回去还来得及,免得挨老师骂!”
姚梦枕想了想,强自按下现在就摆弄这个法宝的**,不甘心的撅了撅嘴,道:“好吧,那现在回去吧。”
郝帅不花一分钱弄到了番天印,心中真是得意开心到了极点,他笑着一挥手带着姚梦枕打道回府,也不想着赚钱大业了。
可两人走到公交车站,却瞧见一个熟人站在公交车站台上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着,正是平头男。
郝帅瞧见这人,只看在眼里,没有做声,对身后的姚梦枕打了个眼色后,便装作没有看见他似的,两人躲在一旁,只等他上了一辆公交车后,这才跟着上去。
巧的是,这一趟公交车人还不少,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拿着免费的老年卡去远处大型超市购物去的,他们成群结队,拉帮结伙,一上车便高声喧哗,闹得平头男也没心思去注意旁边。
而且上了车以后,平头男自觉安全,哪里留意到旁边郝帅就在他不远处盯着他?
郝帅打量了他一阵后,眼见这帮老头老太太要下车,而公交车快要到站的时候,借着一个刹车,朝着平头男一撞,然后迅速夹杂在人群中低头下车。
平头男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等过了几站后,一模身上,登时叫苦连天,原来他之前从古丽夏娜那里弄来的钱和小刀都被人摸了个干干净净。
而郝帅下了车后,姚梦枕便一把拉住了他,道:“你把那女人的小刀给偷回来了?”
郝帅笑吟吟的抽出手中的这把小刀,见刀锋虽然没有开刃,但做工精良,而且香气扑鼻,十分惹人喜欢,他笑道:“是啊,以后我天天在古丽夏娜面前摆弄这把刀,气也气死了她。”
姚梦枕啧啧道:“谁要得罪了你,真是倒霉得很。”
郝帅哼道:“谁让她没事横插一手的?要不是小爷我激灵,你就准备动手夺宝吧!”
姚梦枕岔开了话题,问道:“那如果她找你讨要呢?”
郝帅拿着小刀挥了挥,道:“那就看她态度好不好啦!不好的话,我干嘛要理她?犯贱么?”
姚梦枕道:“那她态度好呢?”
郝帅将刀还回刀鞘,啧啧道:“那就还给她嘛,毕竟做人留一线,曰后好想见嘛!”
“曰后好想见?”姚梦枕跟郝帅混得久了,心思早就不那么单纯,这句话她听起来怪怪的,忍不住酸溜溜的说道“我看你是见她漂亮,心软了吧?”
郝帅打了个哈哈,也不回答她,笑道:“赶紧走,快下课了。”
两人快速返回学校,刚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好还差一两分钟下课,姚梦枕要与郝帅分道扬镳,她自知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如郝帅,这番天印放在郝帅那里自然比在她这里要保险得多,而且郝帅机敏狡猾,即便是碰到比自己强的对手也有办法周旋,再者他身后有保镖跟随,即便出了事情,也会有缓冲的余地。
因此郝帅带着这块大石头便朝着教室而去,到了教室门口后,正好下课铃大响,郝帅手中的石头没有地方藏,正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时候,教室门忽然间打开,却见余树方站在门口,黑着脸看着他,很快目光滑落到郝帅手中的番天印上。
余树方怒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这是什么?”
郝帅藏都没处藏,他眼珠一转,思如电转,弱弱的说道:“余老师,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在工地上捡回来的砖头,你信么?”
余树方大怒:“你当我是傻瓜吗?这附近哪里来的工地,我不信!”
郝帅一脸惊讶佩服的说道:“余老师真是明察秋毫,火眼金睛,我也不信!”
郝帅说得一本正经,班上的学生们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有余树方的脸色越来越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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