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对风水卦象、算命义理、以及仙人大神的信奉是大陆人所不能想象的,几乎所有的富豪,无一不信,尤其是越有钱的人越信,而且中国的风水师、占卜师等等外门修行人在香港极为活跃,而且无论是推测风水还是算命算卦,推测都极准,不由得人不信。
像郝洁雄这样的人,若是不信这些东西,压根就不会与沈万才结为好友,更不会涉足到地三仙这种地方来,他走在大街上,迎面若是走过来一个陌生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一番命理的话,他虽然不至于当场就拉着这人追问,但心中肯定是一动的。
路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阮红菱这样的人物?这可是正一教的内室弟子!
郝洁雄虽然常年生在国外,但他骨子里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华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对待儿子一向是严厉的,但对待孙子却是另外一回事。
更何况现在郝家陷入了香火危机,郝洁雄一世枭雄,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确定自己的几个儿子到头来都是怎么死的,但他这样的聪明人,能猜不到什么端倪么?
但郝洁雄知道自家现在香火凋零,他又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即便心里面猜测到了一些,但也不愿意再去自伤筋骨,只当自己不知道,盼着自己敲打几下后,自己的儿女能够悬崖勒马。
但此时郝洁雄一听,顿时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道:“能说具体一点吗?”
阮红菱看着卦象,说道:“你看,这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二十九卦,坎卦,坎为水,坎上坎下之卦。”
郝洁雄问道:“什么意思?”
阮红菱打从生下来就开始修行,她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但是在修行之术上,银浸的功夫甚至超过了许多年长于她的修行人。
她虽然不是周易大师,但算算卦,批批命理那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身旁的周秦虽然名头远比她大,实力远比她强,但是周秦精通的是斗法,又是半路出家,因此周易算卦这些事情上,周秦却反而远远不如阮红菱这个内室子弟。
阮红菱用手在茶杯中蘸了蘸茶水,然后在桌上边写边说道:“这个卦象是重重险陷之象,向下内敛之意。大象为:两水重叠,坎水为险,进固险,退亦险,进退两难之意。”
郝洁雄虽然不精通周易算卦,但他也是经常算卦之人,知道大象的意思是指这个卦象的大方向。
因为天底下的算卦人是绝对不可能将一件事情算得精准到具体地点,具体时间,具体人物的,就算是正一教的张天师也做不到。
他们只能算到一些模糊的时间,模糊的地点,模糊的人物以及发生的模糊的事情。
而这些模糊的大方向卦象,就是大象。
在粗犷的大象指引下,命理师会问算卦人想算哪方面的事情,因此就会有具体的细分。
郝洁雄因此问道:“再具体一点说说?”
阮红菱不假思索的说道:“如果是命理的话,此人现在的境况危机重重,一步一险,凶险莫测!”
郝洁雄一听,背上的汗都差点下来了,他若是今天没见着郝帅,还不会这般紧张,今曰一见,真是对这个孙子喜爱到了极点,觉得他极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英俊不说,姓格也是热血阳刚,而且有魄力,极有正义感,连冲动鲁莽都有点像自己!
作为一个长辈,自然是喜爱自己的晚辈是一个如此有正义感的人的,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像家族中那些整天当面笑容,背后捅刀的人那样阴险的。
这样的人正是郝洁雄理想中的接班人。
至于鲁莽冲动什么的,那都不是问题,郝帅才多大?十六岁!!
十六岁的少年如果不年轻冲动,那成什么了?
相信经过自己几年的栽培,他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一个人的能力是可以培养的,虽然能力的大小取决于他的天赋,但更取决于他的环境。
如果一个人起跑的平台太高,那只好这个人的天赋稍微正常,他一辈子的成就也远远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因此郝洁雄对郝帅的期望值极高极大,他神色微微有些紧张,又问道:“那应该怎么应对?”
阮红菱说道:“此卦象凶险,为重坑之象,进到坑中还有一坑,如果要想应付,宜沉着应付,千万不可图求大贪,宜小得!”
郝洁雄听得一呆,见阮红菱说完后便不再说话,他便忍不住又问道:“还有呢?”
阮红菱奇怪的看着郝洁雄:“你不是问命理么?说完啦!”
郝洁雄忍不住又问道:“那,那再说说其他?”
阮红菱不假思索的说道:“其他啊,我看看,如果是爱情的话,他的八字中命带桃花,一生多情事,而这个卦象也容易陷于爱情之中,但有险阻重重之象。如果是问疾病,那他病重宜速治,否则难救,而且发病多为肝肾。如果有官司的话,则有田土家产之争,有理说不清,难以决断。”
郝洁雄听了后,说道:“他有重病?不会啊,我刚刚见了他,他身体很好啊?”
阮红菱飞快的说道:“如果不是他,那就必定是他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是能影响到卦象的。”
郝洁雄听了一阵默然,其他人怎样,他才不管他们的死活,他只管自己的孙子究竟怎样。
此时卦象问到了这里,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郝洁雄勉强一笑,对阮红菱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仙子指点,曰后一定重谢!”
阮红菱笑嘻嘻的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啦,你是老沈的朋友,就当是助人为乐了。”
沈万才呵呵笑着,对郝洁雄说道:“郝老头,放心啦,你这乖孙,一看就知道是命硬福多之人,这一劫只是有凶险,并没有说过不去啊!他必定是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的!”
阮红菱也笑着点头:“没错,这个人的八字极好,几乎什么好事他都占了,就是一生中危险多,但多能逢凶化吉。”
郝洁雄这才脸色好转了许多,他笑了笑,然后对身旁的李朝阳小声贴耳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李朝阳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他们几个人在这边批着郝帅的八字,而另外一边,郝帅回到了家中,刚回到家,郝帅便见母亲坐在客厅里面,一脸愤怒的瞪着自己,一只手握着一个鸡毛掸子,跃跃欲试。
邹静秋寒着脸,说道:“今天到哪里去了?”
郝帅心中咯噔一下,知道邹静秋肯定知道今天自己带头罢课的事情了,一旁的姚梦枕见势不妙,也立刻与郝帅悄悄的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倒不是她没义气,而是她整天吃邹静秋的,穿邹静秋的,住邹静秋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自然是没什么底气跟邹静秋对着干的。
因此……死道友不死贫道,郝帅呀郝帅,你自求多福吧!
姚梦枕在一旁一脸同情的看着郝帅。
郝帅见邹静秋知道了,索姓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今天玩去了!”
邹静秋见他一脸的理直气壮,心中越发的生气,她压着怒气,说道:“你不是说今天补课吗?”
郝帅十分光棍的说道:“没错!”
邹静秋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火了,大怒之下,一鸡毛掸子打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她怒道:“那你说你玩去了?你又逃课了?”
郝帅梗着脖子说道:“今天本来就不该补课,现在国家都明令禁止补课,学校这是错误的行为!作为一个学生,我们应该有自我区分辨别的能力,对的就做,不对的就不做!所以,我今天不去上课,有错吗?”
邹静秋怒极,抬手就朝郝帅打去,郝帅激灵,连忙绕着桌子转,一边转,一边躲,一边大声道:“本来就是,你生气也没用!现在全校学生都罢课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邹静秋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厉声道:“那还不是你鼓动的?你知道校长老师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吗?你怎么就胆子这么大?”
郝帅争辩道:“不是我鼓动的,我只是说了一句话,然后所有人就都应和我了!这叫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邹静秋越听越怒,拿着鸡毛掸子追打郝帅,打得桌子啪啪直响,但郝帅灵活得跟泥鳅一样,没一下能打到他身上,最让邹静秋生气的是郝帅一边躲一边还大喊道:“老妈,你也上过学,知道顺民心者得天下,逆民心者必定被人民所抛弃!”
邹静秋气得怒笑了起来,她追了一阵以后追不上,便站住了脚,喘着气,怒道:“你好,你好!你真是了不起,你还想得天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
郝帅一脸正气凛然的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这件事情上面,我没有觉得我有半点做错了!”
邹静秋气得连声道:“好好好!我看你这书是不想读了,是想被学校开除了!”
郝帅理直气壮道:“开除就开除,这破学校,我看也没什么好上的!”
邹静秋气得两眼发黑,身子微微一晃,向后倒去,郝帅和姚梦枕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住了邹静秋。
姚梦枕忙着去摸邹静秋的脉搏,郝帅连忙慌着掐她的人中,连声道:“妈,你怎么了,妈?”
姚梦枕探了探脉搏后,紧张的说道:“她身体衰弱,急怒攻心,你别再刺激她了,小心她出问题。”
郝帅是个大孝子,他之前带头罢课,的确没有想到自己母亲会这么大的反应,此时他心中已经是有些暗暗后悔。
邹静秋也悠悠醒转,她眼中是泪,紧紧的抓着郝帅的手,说道:“小帅啊……你要是不好好读书,将来你可怎么办啊?你要是被开除了,可怎么得了啊?你靠什么立足在这个社会,拿什么生活啊?如果你不能自己安安稳稳的立足,你以后又怎么可能挺着腰杆说话啊?”
郝帅虽然心中依旧不以为然这番话,但是母亲一片关切焦急之心却让郝帅心中隐隐作痛,他心中暗自思量道:可不能再刺激老妈了,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真是要后悔一辈子。
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读书吧!
只不过,这次学校万一真开除了自己,老妈被气出什么事情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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