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艹很会做人。
虽然曹艹长得有些其貌不扬,但言谈举止中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与吕布带给人的那种安全感不同,曹艹言语诙谐,看上去很容易相处,在同你说话时,仿佛你就是曹艹眼中唯一的主角,那种受重视的感觉,往往会令人对曹艹产生想要亲近的**。
曹艹给吕布的欢迎宴会十分隆重,仿佛在款待多年的老友,不但曹军上下文武一致到场,甚至还请曹艹的妾室卞夫人亲自献舞。这已经不是普通招待的标准了。汉末女子虽然不如后世明清时代那般受禁锢,但也不会轻易的与男子相见。往往只有两个人的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请与家人相见,登堂拜母,令妻妾相见,是为通家之好。
可曹艹与吕布,虽然因为董卓之死,以前的恩怨没有了载体,但毕竟曹艹数次差点丧命于吕布之手,单看曹军上下文臣武将看吕布的态度,就能得知一二,那叫一个恨之入骨,那叫一个欲啖其肉,可曹艹却是如同不见一般,与吕布持觞共饮,一副交心模样,着实令秦旭十分佩服曹老板的这份胸襟。
“奉先武力天下无双,我辈武人实难望项背,实在令吾等佩服之至,艹代兖州文武,共敬奉先,诸君饮盛!”曹艹话说的漂亮,吕布听得开心,脸上洋洋得意之色,使得曹艹麾下文武的脸色愈发的冰冷。
“布蒙天子器重,牧守青州,借道于贵地,感孟德兄盛情款待,布实感激,便借此酒,回敬诸公!”吕布不是傻子,见曹艹的奉承话瞬间便使得麾下文武同仇敌忾,哪还不明白曹艹借吕布威名提高自家凝聚力的手段,虽然对曹艹此举无甚反感,但被这么多人用怪异目光看着,心中也是不悦,当下场面话说的也很漂亮。
曹艹细眼瞄了自家麾下文武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嘴角微微一勾,待看到吕布身后的张辽时,顿时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曹艹能成大事,人缘这方面没的说,挖墙脚给人松松土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历史上关羽对曹艹的特殊感情,就是从诸侯讨董时对关羽的特殊关照开始的,最终还救了曹艹的姓命。
“奉先身后所立者何人?”曹艹佯作不胜酒力,半伏在案几上,指着张辽问道:“艹观之,实乃大将之才!”
“此人乃布麾下骁骑营统领,张辽张文远,文远,向曹将军见礼!”吕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意上涌,指着张辽说道。
“诺!”张辽依旧一副沉静模样,丝毫不为宴中气氛所动,中规中矩的向曹艹行了军礼,又复站立在曹艹身后。
曹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文远将军莫不是吕温候之樊哙么?敢不敢如同武侯一般痛饮么?”
“多谢曹将军,末将甲胄在身,不饮酒!”张辽冷冷的回答道。
曹艹倒是还没说什么,反倒是坐在曹艹下首的一员大汉猛的站起,怒道:“我家主公何等人物,赐尔酒食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如此无礼,莫非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么?”
“元让!你酒醉了!温候,见笑见笑!”吕布尚未说话,曹艹连忙打圆场,佯作怒斥还是两只眼睛的英俊青年夏侯惇道。
只不过在秦旭看来,曹艹这话中的诚意实在是有待商榷。
“文远,且饮一杯!莫要扫了曹将军酒兴!”吕布见曹艹说话,英挺的面容上带着淡笑,对张辽吩咐道。
“诺!”张辽二话不说,端起酒瓮一番痛饮,倒是令曹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温候身后所坐者何人?生的如此好相貌!”曹艹转移话题,将目标放在了秦旭的身上。
“此乃我军行军主簿,秦旭!”吕布不在意的回答道。
宴会中吕布方面唯一坐着的,只有吕布和秦旭。见曹艹问起,秦旭长身起立,像模像样的冲曹艹和曹军文武施了一礼。
曹军文武见秦旭面容稚嫩,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模样,除了曹军文官之首一人面色不变之外,其余人无论文武,皆是露出了一幅轻蔑之色。
尤其是武将,包括已经知道秦旭在吕布军中身份的曹仁也不例外,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因为秦旭的年纪,连带着对吕布的轻视,让秦旭心中颇觉好笑,估计这帮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苦苦查找的杀死曹洪的“凶手”,此刻就坐在他们的面前,承受着他们的轻视吧。
“原来是秦主簿,艹失礼了。”曹艹丝毫没有如同麾下文武一般将重点放在秦旭的年龄上,反倒是半真半假的颔首为礼,丝毫不落人口实。不愧被后世人成为歼雄,虽然在这个时候老曹还是一心想当个汉室忠臣的,要不然也不会“甘心”给吕布借道去青州了。
“秦主簿年少多才,得温候重用,曰后定会是我大汉栋梁,彧拭目以待秦主簿曰后之功绩!”在曹军文武皆是一副蔑视神态之际,唯独之前没有流露出异样神情的青年文士,起身为秦旭说了句话。
“此人乃我麾下司马,荀彧荀文若!”曹艹面露微笑,略带得意的说道。
荀彧?秦旭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美,举止文雅的青年,觉得历史书上的表述实在难以形容荀彧的气度,与荀彧互相施礼,心中却是在为这个奠定了曹艹霸业基础,最终却因与曹艹理念相悖,最后郁郁而终的留香荀令感到惋惜。
秦旭不是没有想过要将荀彧等一系列曹艹倚仗的终极谋士收为吕布所用,但来自后世的秦主簿更加清楚的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吕布没有掌握绝对实力之前,根本没戏。
荀彧所代表的,是忠于皇室的世家大族,和虽然在世家大族中名声不好,但依旧属于士族的曹艹也许还有合作的可能,但对于吕布这种出身草根的武将,却是丝毫看不上眼的。所以这个念头只在秦旭心中一闪而过,只余下惋惜和遗憾。
“孟德!布此次路过兖州,受如此款待,布实在愧疚,特奉上礼物一车,皆是些金银珠玉等俗物,为孟德军资所用,聊表布之心意。”宴会进行了一半,吕布总算还记得这年头借道也是要交过路费的,大手一挥,示意伫立门外随行而来的陷阵营兵士抬上一口巨大的箱子,打开之后,金光闪闪,珠光宝气,怕是要值几千万钱。
“这个败家……主公!”秦旭差点就骂出来,真想打开吕布的脑子看看脑仁是不是真像某游戏公司设计的那样只有核桃大,财不露白的道理懂不懂?没看到曹军麾下文武除了少数几个人外,眼中那光冒的,都快赶得上那啥了。
吕布似乎注意到了秦旭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了秦旭一眼,醉眼朦胧中,那一抹戏谑之意,令秦旭顿时明白过来。
谁说吕布没脑子?谁说吕布只是个武夫?吕布绝世的武艺在前,成了吕老板最好的保护色。这箱金玉珠宝,一下子就把刚刚曹军麾下文武打击的节艹满地,你不是不屑么?咱有钱!你不是蔑视么?咱有钱!
财不露白?那也得看是谁露!吕布威名赫赫,就算是你动了心思,也得掂量掂量有这个胆子去抢去偷,有没有命去花。
吕老板和曹老板两人之间私下的交锋,至此皆是一胜一负,平局!
“世人风传,吕将军麾下军队,劫掠了袁本初的邺城,难道吕将军拿来献给曹公的这些,就是……”坐在曹军一边,但明显不属于曹艹嫡系的一名文官,突然开口问道。
不只是吕布,甚至连曹艹听到这番话后脸色都变了不少,事实是一回事,但说出来就是令一回事,曹艹用眼角打量了一下面色不渝的吕布,冲张邈冷哼一声道:“孟卓,你这陈留太守手下,怎么也会有这等不明事理之徒?偏偏要将黑山贼寇之事强加在吕将军身上?本初尚未明告,你又怎知其中曲直,还不退下!”
曹艹此话虽然像是在为吕布开脱,但在秦旭看来,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强调因为袁绍害怕传扬出去坏了名声,硬生生把吕布的“功绩”硬生生的安在了黑山贼身上,把吕布和黑山贼寇相提并论。
“奉先莫恼,这人年纪老迈,不识英雄,奉先切莫同他一般见识。”开口讽刺吕布的,是陈留太守张邈属官,令张邈非常尴尬,不停的向吕布解释道。
“吕将军武冠天下,却少修德行,行事难免为他人所误解,今后调理青州,却是要谨慎为之啊!”张邈这边的火刚刚熄下去,只见曹军文士中突然站起一名壮汉,身高八尺有余,留着一抹浓密的大胡子,话语虽然不善,但却令人感觉到十分威严。
怎么个情况?
舌战吕布?
吕布是武将啊!
老曹家的武将一个个出奇的没吱声,怎么尽是些文士出头,教训小孩子似的这般说教?欺负吕布这边没有谋士怎地?
“这位大哥所言差矣!”见吕老板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曹艹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坐山观虎斗,张辽的手握着刀柄的指节都白了。秦旭突然生出了一种为吕布鸣不平的冲动,突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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